书城文学瞬间的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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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短章精粹(2)

高山流水

凝固的是历史,流动的是人烟,情如烟,爱如烟,梦如烟;星移斗转,人生的潮起落随月,那变幻多姿的脸。

流星与雕塑

人生的折翅,有的轻盈,有的如铅,历史星星点点百十尊雕塑笑看舞台阶梯上拥簇的人影;华灯摇撼,旋转的流星经不得看。

情感与色彩

心灵与心灵间的摩擦,需要理解做润滑剂;生命的三原色,也会幻化成斑斓五彩,对色彩暗淡者的理解就叫做同情,友情与爱情是一双色彩协调相对的色块。

杯水之爱

我们不妨做个实验,倒一杯水,一杯热水,放在窗外,在寒冷的冬天,就会变成冰块──清晨时,你去看。

爱也是这样,沏一杯爱茶,用你一壶热情去沏,放在已有弱水三千几乎满溢淡淡的心壶里,怎么也不会浓酽,太冷了甚至会变成冰心一片,回头不信你看。

相爱,相爱,爱情必须是相互的爱;单相思只是风筝的一根断线,怎么拽也拉不飞你看中的那个风筝。

终结的爱

爱的尽头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失去了七色幻彩的世界,梦的玻璃墙已倒塌,黑色土地上草依然会凋、花依然会谢,泪的珠串已凉了,失去所有的热度。

人生的泡沫

尝尽世态炎凉后,试问当初就没有这一生,根本就不踏进这个红尘凡世该怎么样?

这样,世上就没有你这个人。你可以是一日就谢的花,一阵风就吹散的尘,一缕缥缈无依的烟,你可以是朝云,可以是暮雨,或者什么都不是,就是说你是根本不存在的虚无。

你的眼前不会有花,不会有云,不会有天,不会有地,不会有满天星斗,不会有太阳,不会有月亮;你分不清美丽与丑恶,辨不白挚爱与憎恶,世界在你眼里是一团迷雾,甚至连迷雾也不是,是空无一物。

你不会有喜悦,不会有烦恼,你的心是一片水气蒸污的镜子,你的灵魂是苔藓上的芥尘,或者只是那一点即破的泡沫。

心灵与诗

诗是心灵的语言,写在纸上是血流动的字迹,是心灵之声在纸上的余波,凝固的乐感。

心的角度

水面上,一边水波荡漾,碎影如鳞,一边无比光亮,反映着树木长长的影。你好奇怪,这可是同一条河。

当你转过对岸 ,你发现从这个角度 ,这边无比光亮 , 那边却开始水波荡漾。──不仅如此,难道心灵就没有角度。

影是心踪

影子,是人隐藏的欲望,就如同人的心灵深处包含着强烈的爱憎。

阴影、梦境都会暴露一个人的心灵。“君子不欺于暗室”,在阴暗无人处一个人的行为才是他的真行为;梦境中的呓语无疑是心灵真实的写照。冰山消融了才会看到下面隐藏的垃圾,河水干涸了才会露出泥沙和河床。

泥土的芳香

烂紫泥是很臭的,这谁都知道,可是却有一句话叫“泥土的芳香”,泥土怎么会香呢?

当然香的泥土是很少见的,即使混入了飘落的花瓣,染上些清香,也难说它本身是芳香的,可在泥土上能长出馥郁的兰花,它要多香就有多香,也可以说是“爱屋及乌”吧,泥土也就是芳香的了。泥土上能长各式各样的花草,各式各样的花草也只能长在泥土上。

肥沃的泥土是肮脏的,甚至混杂了粪便,但芳香的花朵就长在上面。

甜和苦

有些人就是喜欢甜,可我说他们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甜;苦尽甘来,从来就是这样,以前所受的苦不仅仅是一种资本,可资以夸耀,而且作为甜的对衬物,可以让你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甜,甜过了头会使你觉得无味,苦的回味其实才是回味无穷。

同时苦作为一种推动力,会使你更勤奋地去采花,去酿造更甜的蜜。

美和丑

一个面上来讲,美就美,丑就丑,怎么也不会混为一谈。从立体结构上来说,丑可能会是美,美可能变作丑,外貌美的人行为可能丑,外貌丑的人心灵可能美,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肮脏的角落;换句话说就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块纯洁的圣土。

梦与醒

一个人清醒的时候多于睡梦,还是睡梦多于清醒,这谁也说不清?醉鬼醉的时候多,瘾君子梦的时候多,这大约是可以肯定的。梦里做的事大都是与醒时正好相反的,醒的时候要摆脱各种纠葛与烦恼,甚至可能是自寻烦恼,梦里却如飞出金笼的鸟一样,去寻找一处安恬、宁静的世外桃源,这么说来梦比醒好,可是梦太多,净做白日梦的话就成了梦的瘾君子喽;醒的时候太多,睡时也睁着眼,如马一般站着入睡,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梦如果说是天堂,醒就是地狱,但要记住在天堂里也要睁着眼看些东西,在地狱里也不妨短暂小憩。

自然的语言

鸟语兽言──万物都是有语言的。山川形胜以体貌,星辰日月以眨动发光的眼和发光的脸庞,树木花卉以生长状态,小虫子有的会叫、有的摩动翅膀、有的振动腹腔,有的以飞翔姿态、有的发光……

有声的语言──无声的语言,伟大的上帝创造了这么多语言,可语言的不同却给造摩天塔的工匠们造成了麻烦,再也造不成这通向上帝美丽的后花园的塔了。其实这只是《圣经》里编的故事,人也会学自然界里那些丰富多彩的语言的,人还有十指,可以作哑语来比划(现在语言不通的异国人之间还是常用的),怪只怪那些工匠不够聪明,不懂自然界语言的互通性,要不你和我现在都可以顺着塔上的阶梯去上帝的后花园瞧一瞧了。

归家

回家的路不管多远、多坎坷,总是信心与希望一分增似一分,踏实感一秒胜似一秒;离家的路不管多近、多平坦,总会有一种失落感,经常漂泊在外的游子大抵都会有这种感受的。

流浪

流浪的水总会回归大海 ,兴起新的波澜 ;流浪的人回到自己渴盼已久的家里,总谋取一份心与足的宁静。

冰川上的鹰

超人是强者、是伟人,是山阿、是大海,潮起潮落总是巍然屹立;他是一只鹰,冰川上的鹰,同时冰川攒成了他所有的羽毛,它的眼睛是太阳,普照一切,却容不得半点直视,没看见吗?──那一颗直直陨落的流星!

红宝石

太阳就是一枚最美最大最圆的红宝石,当他“失明”的时候,天地万物就黯然失去了光彩。

你的心灵就会在黑暗中饮泣,露水永远不会干了。

灵蜕

蝉蜕出旧壳,是嫩嫩的新鲜身体,只有翅膀小小的,还未打开;蛇蜕出皮,焕发新的生机。蝉蜕和蛇皮剩在那儿,空空的无聊,枯死的寂寞;人蜕出了躯壳,灵魂是新鲜的一缕,死去的旧皮囊却盛满一抔悲伤的眼泪。

圆的迷宫

手握一只球,一颗泥丸,它会是地球;口饮一杯茶,一杯绿茶,它会是大海。茶浇泥丸上,大海覆盖了地球。小小寰球不过是银河里沧海一粟。简单实在是简单,你却只是一只蚂蚁,伸出细细的触角感知这个未知的世界 ,世界的秘密就如同一只正旋转陀螺上面的纹理,是一个绕不完的圆 ,一圈后是同样的一圈 ,永远往复回环,可你却完全不知情……

曲线

曲线是运动的,直线是静止的,绝对的运动决定曲线多于直线。

即使一根直线,也包含无数条曲线。女人是男人的曲线(女人们对一个男人是变化的,那一个男人是静止的,是直线),水是泥的曲线,生命是年龄的曲线,爱是憎的曲线,剖开蓝天是一道曲线,分开地球是一条曲线,雨后的七彩虹是七条曲线:曲线无所不在,你我却是两根僵直的石钟乳。

一花一世界

伟大的人常是渺小的,正如渺小的人经常伟大,你不能否认蚂蚁会建起象牙之塔,大象却常畏惧一只老鼠。因为伟大是一个大海 ,一滴滴水、一条条小河、溪流汇成来了它;而一滴水、一片叶也是一个大千世界:“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

尽情的消费

春天是一瓶红色的墨汁,任意挥洒在绿色的纸张上;秋天是一瓶黄酒,干杯后就什麽都收入肚中了;冬天是一片白地,只有剪碎的雪花才能覆在上面……

人是奢侈的,可能积攒下钱,却花光了青春,正如“甜蜜”的爱情,一抬脚就迈进来了婚姻的坟墓。

坟上眠

一座坟上睡着一个活生生的人,他的梦却是成为一个坟里人,坟里人已成冰凉枯骨,他脸上却是灼热的血肉。

这个生者或是历经大变而弃世绝生、看破红尘,他头枕的也确实是一座冰凉的孤坟,连一棵嫩绿的小草也没有;或是他醉在温柔乡里,头枕温香软玉,饫甘餍肥之后大醉酩酊,它的肉体裹在灯红酒绿里,生命或者灵魂却是一点颜色也没有。他的梦也是一座坟,糜肉的坟头下酒池作棺,活色生──香,一缕缕氤氲奠祭。

爱的黑洞

帆,总是要借助风力的,太阳风,却是爱情之帆的动力。

爱情之帆常是最脆弱的,见不得一点阴雨,就好比一只只爱变的蝌蚪;美玉一样坚贞的爱情,就如同银河里的一颗新星,猛一吐灿烂光芒后,一瞬间就蚀尽了,塌陷成一个人人望而生畏的“黑洞”。

爱是一幅画

爱很像是一幅画,爱的色彩是金黄衬着大红,每一寸却都打上蓝光,那忧郁的色调;爱的线条时而明快时而臃肿 ,饱蘸着甜与酸;爱的结构有时疏淡有时紧凑,一根弦儿时而紧张,时而松驰 ;爱的阴影由一束神秘的灵光照出来,是

爱情 ,圣洁的爱的角落里堆砌的生活的垃圾,它浓烈的腐气异味熏染着整幅神圣的画卷。

爱心常在

爱情也许会老,就如同苍老的鬓发、不再红润的面颊,也像眼睛里快干涸的泪泉;但爱情也会永远年轻,如同那颗不会老的、永远诚挚的心。

恋爱

恋爱,在很多情况下是很让人费脑筋也很让人头疼的,因为真挚、真诚的爱在人的心上占有相当重要的位置,两性的互相吸引、互相爱慕有如磁石一样,像相吸的磁石一样牢固的同时,也像磁石一样容易碎裂,爱的伤痕远远比一般的伤深刻,正是因为它琢在人的心头。而要记住的是:嫉妒是毁灭爱情的最有力的武器。

爱与毁

爱常常是毁灭性的,甚至比恨的毁灭性还大。爱的种子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但爱的闪电霹雳会一举将之刺穿击倒,爱的极致常常就是毁灭,它的热度常常会因嫉妒而发烧发狂,烧伤烧化他所钟爱的对象。

尽燃的梦

尽燃的梦求之火冒不出烟岫,梦完全燃烧了就是理想的实现,就是行动的成功。它已不是一个梦,而是打破了的、粉碎的梦。她成了梦是切切实实的一个实现、一个成功,但要梦完全燃烧需要足够的“勇气”。

“ 煮字”人生

实际强于浪漫,人生的诗篇用的是煮出来的字,不是炫目彩色的涂鸦,不是那些一闪即逝的彩色的拼盘。

游戏

什么都可以是游戏,什么也都可以不是游戏。

有人说人生是一场游戏,胜负输赢无所谓,爱情是一场游戏,可以从头再来,也可以再换新的游戏;游戏里你可以是配角,也可以是主角,不管怎么说你都要顾忌到他人,他人有时重要过游戏本身。

天堂与地狱

天堂和地狱只隔一线,首先天堂在撒旦的眼里就是地狱,甚至还坏于地狱,同样炼狱会被在地狱里受煎熬的人们看作天堂;上天堂的人与入地狱的人只一念之差,二者皆是极端分子,好的到了极点,坏的也到了极点,如若转化的话,做恶的去行善,必然胜于常人(浪子回头金不换就是同样的道理),就会上天堂,同样行善的去为恶,自然也会远甚于常人,就得下地狱了……

作过极好的事,也作过极坏的事的人也不是没有,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就得好好权衡权衡了。

稀缺

要是让笼中的鸟儿渴上一天的话,你给它倒点水,你就会看到不顾洒满笼底肮脏的粪便,它会把溅到外面的水先啄干。

人也是一样的,他最渴望的是他得不到的东西,他缺少什么,一旦获得他起初会十分珍重,当他真的拥有了,他就会置之不顾了。猎奇求珍、喜新厌旧似乎是人的一种本能。

经济学上有一个概念叫稀缺,一件商品标价出售,因为它是稀缺品,是经过专门制造出来的,自然界里的阳光、空气、水就不是稀缺品,也就不能卖。现在大城市里空气污染严重,新鲜空气成了稀缺,就有罐装空气出卖了。

年老的人需要青春,丑陋的人需要美丽,庸人需要才能……既使他们全是百万富翁,也是无价可买。不要贪求了,年青人,你拥有健全的头脑与身体,青春的活力,并不太拮据的生活,最重要的一点是希望──对未来的憧憬,这是无数的人甘愿出倾城的价来买的。收藏好你的稀货吧,别人是会来偷来抢的。

等待

有许多事情是不能急的,饭不熟不能吃,果不熟就不能摘,爱情的花还未盛放,就只能等待。话不在多,沉默可以是金;行动有时只嫌过早,等待才算真有能耐。

要知时势造就英雄,英雄没有一个是冒进派。

人穷志短

人穷志短固令人笑话,危难面前低头的,为五斗米折腰的人,为保全自己而谄媚说谎的人却太多了,这虽不如“志不短的”人来的理直气壮、心胸坦荡,却能免受疾苦、煎熬,免受一时之“短”,虽说已短了志、短了身子。很多时候“人穷志短”只是说说嘴而已,而且随便翻翻哪个人的档案,都肯定能找到不少漂亮话。

善与美

美是与生俱来的,善却是后天生成的。美貌者未必善,也未必不善。善是美,是心灵美,丑陋者内心同样会美,就像坚果的壳虽糙又生了尖刺,果仁却未必不香甜可口一样,同样彩色的蘑菇看上去美得紧,却是有毒而不能吃的。

“爱情之墓”上的花环

爱情是什么?爱情是梦,爱情是火,也是冰,爱情是宇宙的一滴萃取液,一滴滴心血永恒的结晶,那永远的彼岸,永远的春梦!

一句话:得不到的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看“”爱情的坟墓”上的花环那么美,那么鲜灵,枯萎、败落却只需那么一阵轻描淡写的风。

甜蜜的剑锋

情人,从任何意义上讲,都是“甜蜜的剑锋”。越锋利就越令你爱得痛快、爱得疯狂、爱得美妙,望着剑甜甜的蓝光蜜色、神秘的薄刃情锋,你会不顾一切让她把你的心一截两段,再大呼浪漫。越锋利带给你的痛苦也就越大,因为一旦沾上,那不只是皮外伤,而是洞穿心窝,流干你的血,流尽你的泪,最可怕的是,不管怎样你是不知疼的。

灵魂其实就是一个生命体死去后能留下来,带到另一个生命体中去的东西,是不死的,不变的一种东西,又是生命的精华所在。他应该具有特异性,既不同于任何其他东西,又不能与其他生命体的同种的东西(我们还不能称之为物质,“他”超脱于物质,任何物质都是有生又灭的,“灭”其实就是物质的循环)──另外的灵魂相同。

死亡的另一个名字

死亡,可怕的字眼,它却又另一个美丽的名字──解脱。

一双晶莹闪亮、柔和似水的手,揭开你颈上人生的枷锁,甩下你沉重、僵硬的肉体,抓住你鲜活轻盈的灵魂,慢慢托举它上升上升,到一个无恨无爱、无欲无求、无忧无愁、无烦无恼的彼岸世界,在那新生界、新世界里,在那既无所畏又无所谓的地方,在那随便你称之为天堂或是地狱的地方,你将获得新──生。

生命树

生命在春天,吸收甘甜雨露时,秋天的叶子,已黄灿灿成熟了,飘浮在冬日寒冰里,有你一只烂果。

这就是转瞬即逝的生命,一天的概念是一年,生命的慧眼从出生的第一天,就看穿自己微不足道的历程。

沉没的文明

万余年前的大西洲沉于海底,只有一些文明的遗迹残留下来:那些神奇精美的建筑,成了海底鱼儿们游弋、居住的所在。

华美的诗章,绝妙的戏剧却烟消云散了,化作一个个气泡升到了天国里,文化──文明的精魂是那么经不起风雨,只消一指戳去它就化作一滴滴心血渗沥进泥里。

失去的黄金

失去的全是黄金,拥有的变成白银,占有的就只是铁锈,再失去却又变成了黄金。荒诞的逻辑,荒唐的尺寸,人的骨子里却都有这么一个逻辑,这么一把尺。

生命之金

作家生命的充盈最能表现在他的思想里,可以说每一个真正的都是一个了不起的思想家。他们思想的触角要比凡人所能触及的要长得多、远得多、深得多,他们思想的穿透力是远胜于常人的。他们充盈的生命就像是平静的河面跃出的浪花儿,属于高能量的分子,他们的精神具有非凡的弹力、潜力,不仅能跳出河面,而且能沉进河底,在沙砾里寻找自己的黄金。

痛苦与狂喜

艺术是一尊半面扭曲抽搐、半面大笑高歌的雕塑,这痛苦与狂喜合成了艺术整个的脸,艺术的血液里一半流淌的是钢针,一半流淌的是喜泪,钢针会刺痛心灵深处,而这喜泪激洒时只会淌满一副石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