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人体王国科学奇幻小说:血玫瑰(第5部)
3298500000020

第20章 苦木镇(1)

就在大畅就要倒下的前一刻,他们来到了苦木镇的门前。

这个镇现在壁垒森严,壕沟阔深。虽然已是深夜,寨墙上却火把通明,刁斗声声,一副大战前夕的景象。

“什么人?”寨墙上的守兵发现了大畅和小噬,厉声问道。接着许多守兵从两边跑了过来,剑拔弩张,一齐对着大畅和小噬。

寨墙上的灯火晃得大畅眼花,这大战前夕的景象激励着大畅,使他心中又生出一股力量,他站稳了脚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是什么人?”寨墙上守兵队长厉声喝道。

大畅庄严地说:“恩凯将军的结义弟兄,小草大师的入室弟子,大肠埃希王国的金刀驸马,行吟天下的歌手——大畅·埃希!”

“大畅?”“大畅!”“大畅!”“大畅?”寨墙上一片哗然,守兵们争先恐后地挤着向大畅看去。

“大畅·埃希?恐怕是大畅二世吧?”守兵队长却用嘲讽的声音说,“大畅二世夤夜来此,有何贵干?”

“求见双歧军团和乳杆菌军团二位王爷主帅!”

“求见我们王爷主帅何事?”

“给我借条道,通过苦木镇!”

“就你?凭什么?”

“凭一份给两位王爷主帅的重礼!”

“什么重礼?”

“七船‘红头盔’,八船‘潘金莲’!”

大畅和小噬被带进了镇子。

这个镇子已经完全变成了军营,岗哨林立,戒备森严。他俩被带进了镇子中心的一个大厅。

大厅里举行着盛大的宴会,杯盘狼藉,烟雾腾腾。宴会高潮已过,大厅中间有人击剑为戏,以娱宾客。

大畅举目望去,只见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双歧杆菌和乳杆菌。在上首相对的两席上,赫然坐着两个气度俨然、身材高大的双歧杆菌和乳杆菌,大畅一看便知这两位是双歧和乳杆菌大军的主帅王爷。

上首中间还坐着一个白细胞将军,这个白细胞将军更是高大魁伟,气度威严。看见他大畅不由得想起了前面遇到过的王强、王刚、王文三人。事实上这位正是王武,与前面三人合称白细胞军中四大名将。

大畅看见他却也不惧。对此大畅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已是实验中心的逃犯啊,也许自己心中的伤病已入肓荒,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大畅暗暗叹了口气。

除此之外,在上首还坐着一些苦木镇本土的头面人物,当地名流。这样的宴会这些人是少不了的。

司宴官将大畅和小草安排在一个角落里。有人问司宴官道:“这两们是谁?”

“大畅二世!”

“嘿,冒充大畅·埃希的骗子?”

“是啊!但他说他有重礼要献给王爷,而且听说大畅二世歌唱得极好,起码可以唱歌佐酒!”司宴官说。

一个懒洋洋的酒宴侍者给他和小噬端来了一碗酒一盘肉,砰地放在桌上,便不再理会他俩。

大畅看见这酒,不由得精神一振,这酒色如琥珀,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啊,这正是上好的加饭酒!

他不由得端起碗喝了一口,他口中生津,疲惫的身体变得暖洋洋的。他最喜欢喝这种酒,但好久却都未能一遇。双歧和乳杆菌不愧是名门世族,总是有好东西。

小噬埋头大吃起来。大畅看见盘中的肉都是些边角废料,牛肉羊肉猪肉鸡肉什么都有,显然是从案板上打扫来的。世族大户往往酒都很有身份,而吃食有的却很简朴。

小噬看了大畅一眼,继续低头痛吃。他腹中饥饿,也对大畅不再抱希望,有一顿就吃一顿吧!

大畅继续喝着酒,这酒给他注入了一些力量,他精神和体力又好了些,张开眼朝大厅中间看去。

大厅中间三三两两的双歧杆菌和乳杆菌正在击剑为戏,一些人在为他们喝彩,但这只是垫场赛,上场的都是些下级军官,所以大厅里大多数人只顾说自己的话,个个面红耳赤,还有人在大声争吵。

场上击剑互有胜负,慢慢地上场的军衔渐高,击刺也变得精彩,厅中众人都注意看了起来。

大畅只顾喝酒。一碗酒快要喝完了。小噬悲伤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吭声。盘中的肉还剩了一些,这是小噬给大畅留的,虽然他知道大畅早已吃不下这种肉了。

大畅也明白他现在不能这样喝酒,他的身体已承受不住酒了。这也许是自己最后的一碗酒,他要用这一碗酒使自己的生命在最后一刻回光返照,使他将能够走出苦木镇,抵达苦土镇,见到青青公主。

这时侍者端着一盘盘的甘蔗上来,双歧和乳杆菌们叫一声好,每个人都拿起一截甘蔗,啃了起来。

大畅知道这甘蔗对双歧和乳杆菌,既是水果,又是干粮,还是下酒的小吃,它们由纤维素、果胶和各种寡糖制成。

场上一对剑手击刺十几合后,双歧杆菌的剑被乳杆菌的剑搅着转了起来,接着脱手而出,当啷一声坠地。乳杆菌们大声喝起彩来。

这两位剑手的军衔都已然不低,乳杆菌是上校,双歧杆菌是少校,但中校毕竟低了二级,所以双歧杆菌们倒也不觉得太难堪。

一个双歧上校走了出来。他来到正在垂头丧气弯腰拾剑的双歧少校跟前,手一抄抢先将剑拈了起来,然后对少校说:“这一剑其实很简单,手腕微微一变就能将他破了!”

乳杆菌上校听见这话气得脸色通红,他俩都是上校,对方却如此欺人太甚!

乳杆菌上校一剑刺去,双歧上校手腕一转一剪,剑尖一点,乳杆菌上校手腕中剑,当啷一声长剑坠地,双歧杆菌们彩声雷动。

这时从乳杆菌座中走出一人,这人一出场,大厅众人都为之一震,因为上场的是个将军——已不单纯是个剑手,他携带着一只军队的威势。

乳杆菌上校拾起了长剑,红着脸望着将军。

“不是这样的!”乳杆菌将军声音平和说。“剑乃短兵之帅,形如飞凤。剑法之妙在于一扬一啄,一击一刺……你出招吧!”他最后对双歧上校说。口气就像是在教练一对学生。他没有去接乳杆菌上校的长剑,手里依然握着一截甘蔗。

双歧上校一剑刺去,这一剑疾如闪电,破空之声啸然响起,双歧杆菌们齐声喝彩。乳杆菌将军的甘蔗也随手刺出,又听得当啷一声,双歧上校的长剑落地。

大厅众人目瞪口呆,过了半晌,乳杆菌们才发出雷鸣般的彩声。

这时从双歧杆菌席中又走出一人,全场顿时哗然,因为这人也是位将军。

“他地位太低,不足以与将军抗衡,还是本将来接将军的招吧!” 双歧将军说罢,刷地抽出长剑。

乳杆菌将军也抽出长剑,两位将军行一剑礼,然后捏一剑诀,挺剑相对。

大厅里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因为这已不是两个剑手之间的较艺,而是两只军队的较量了。

两人持剑相对走了一圈,但都一剑未出,这是两人在造势。“故善战人之势,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两只军队所形成的战前之势,使厅上众人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两个王爷主帅也都在凝神观看着场上的形势。双歧王爷突然说:“夫为剑者,示之经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说完他手中的甘蔗虚刺而出。

双歧将军也一剑刺出,场上形势已笼罩在这一剑之内。

这时乳杆菌王爷也沉声说:“剑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说话间他手中的甘蔗也虚刺而出。

乳杆菌将军也随之一剑刺出,这一剑立破双歧将军的剑势,两人再次平分秋色,各占半壁江山。

厅里众人这才“啊”出了声音。他们看见场上两人虽然一剑未交,却像是两只大军已鏖战一场,然后准备第二场厮杀。大家的额头上汗水不由得涔涔而下。

大畅看得心旷神怡。他以前也一直苦练武术,哪个年青人不梦想自己成为一代高手呢?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学之道,浩瀚如海。眼前场上的这两个将军,两个王爷,还有伤寒帮商先生、艰难梭菌帮艰先生和痢疾帮贺先生,其实都比自己强,更别说白细胞的王氏名将了!自己居然一次次从他们手里逃脱,活到了现在,不能不说是个奇迹!究其原因,这完全是靠着自己的棍歌棍舞,也就是自己的歌唱。啊,这么说自己能活到现在,还得靠着青青公主啊!想到这里,大畅的热泪又涌上眼眶。

大厅里的本地宾客却都诧异不已。他们不知道双歧和乳杆菌素来有此习俗,既喜食甘蔗,又喜爱剑术,所以他们常常以甘蔗为剑,比划击刺。更何况,在中国古代魏晋时期,魏文帝曹丕,即曹操的长子,也嗜食甘蔗,也精通剑道。他常常啃着甘蔗和大臣议政,也常常啃着甘蔗和剑客论剑,以甘蔗代剑切磋剑法。这种传统佳话,双歧和乳杆菌怎么能不发扬光大呢?

两个王爷,两个将军,都未交击一剑,但两只大军已变换了好几个阵势,跨过了好几个生死绝地。大厅里杀气越来越重,逼得每个人的呼吸都紧迫起来。一些老成的人觉得不妥,但却说不出来。这时两只大军谁也不敢冒然退出,因为谁先后退而势去,对方就会一剑封喉!

“哈哈,果然精彩!两家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上席上突然有人说道。他声如洪钟,强大的声波向大厅四周冲荡,将弥漫的杀气、两个将军的剑势、乃至两个王爷的甘蔗都冲开了,众人耳中嗡嗡直响,但大家都透出了一口大气。

大畅却心中一懔,呼吸窘迫起来。这声音他领教过,这是白细胞喊操的内力和禅宗的当头棒喝融为一体的声音,王文就是以此喝声破了自己的棍歌棍舞而生擒了自己。显然这次再无法逃出这个白细胞将军的手心了!

“双歧和乳杆菌两家剑法果然不凡!但大战在即,咱们自己这样虚耗体力,伤两军和气,实有害无益!”王武将军朗声说。

大厅众人纷纷点头,双歧和乳杆菌王爷也醒过神来,一齐颌首。两位将军倒握长剑相互一揖,退了下来。

一声喝退四大高手,这又是怎样的高手啊!其实王武将军与这四人不会有多大差别,大畅已经明白,一流高手之间也是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技术到最后就都差不多,那时拼的是审势度势,拼的是胆气毅力。也就是说,到最后拼的是心。啊,心啊,大畅的心又疼痛起来。别了,天下好汉的擂台,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登上这个台子了。

“军中宴乐,当以剑舞为佳。”王武将军接着说,“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鸿门宴上,项庄舞剑。东吴宴上,凌统舞刀。以此舞助酒,不伤和气,亦符合我军人身份。”

大厅众人都喝声好,这剑舞是融剑术套路和歌舞为一体的一种表演,既好看,又不伤人,何乐而不为呢?”

“在座诸位,谁能为我剑舞一曲?”王武将军说。这句话虽然是询问,却充满着大将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个双歧少校走了出来,他向王武和两位王爷行一剑礼,然后提剑舞了起来,他一边舞一边起声唱道:

渡江天马南来,几人真是经纶手?

这时一个乳杆菌少校也已走出,他提剑对舞,也起声唱道:

长安父老,新亭风景,可怜依旧……

这俩人出手甚是不凡,歌唱得慷慨激昂,剑舞得苍劲古朴。大厅众人齐声喝彩,他们现在以剑舞和甘蔗侑酒,又乱哄哄地喝起第二轮酒来。

双歧和乳杆菌王爷主帅举起酒碗邀请王武将军,王武却皱起眉头说:“怎么唱的是稼轩词?”

两位王爷主帅明白王武的意思,双歧王爷笑道:“这还不是因为大肠埃希王国的大畅·埃希!他的棍歌棍舞名动天下,说实话我们以后跟他都是邻居,免不了一些龃龉和争执,所以我们也叫将士们学一学稼轩词,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名堂!”

“这大畅又逃出了实验中心,难保我们不会遇见。这也是提前作点准备,知已知彼。”乳杆菌王爷说。

两位少校一曲舞罢,大厅里众人欢呼起来,然后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王武将军点点头,喝了一口酒,说:“那个大畅是有些古怪,但他已病入膏荒,既使逃了出去,也定然倒毙路旁,不足为虑。”

“但我们想即使这样,却难保大肠埃希王国的其他人不会这一手。另外我们也想以稼轩词提领剑术,使剑法变强,甚至新创一门剑法,也未可知。”双歧王爷说。

王武将军点点头,然后说:“有没有效果?”

“有啊!”乳杆菌王爷压低声音却喜形于色地说。“将军你想,稼轩词雄浑慷慨,沉郁悲壮,犹如武术之魂一般!将军觉得刚才上场的这两位少校怎么样?”

“不错,按他们的武功已远高过少校了。”王武将军客观地评价道。

乳杆菌王爷笑了:“将军有所不知,这两人既喜欢剑术,又苦练不缀,却总是徘徊不前。我们叫他试剑舞,没想他们豁然开朗,,一下就进入上等境界!”

“真有这等事?”王武将军惊奇地说,“听说那个大畅也是棍法平平,但一唱起来便化腐朽为神奇。”

“孩儿们学得这一手,即使流落江湖,也可以上街买艺,混碗饭吃。”双歧王爷笑道。

“说起买艺,现在江湖上出现了好多个大畅,都自称是真正的大畅,真正的棍歌棍舞,都在买艺骗钱!”一个苦水镇本地官员说。

“一个西施捧心,千万个东施效颦!到处都是拙劣的追逐和模仿,什么世道啊!”一个苦水镇本地名流说。

“但近来听说大畅不再唱稼轩词,只唱一种情歌,这样他的棍法定然威力大减。都是刀尖上过日子的人,他这样做什么意思?”乳杆菌王爷说。

“听说这个大畅是一个情种,迷上大肠埃希王国的青青公主不能自拔,这歌就是给青青公主唱的。”双歧王爷说。

“这个大畅是有点意思,但也不值得这样惦记他。”王武将军淡然一笑说,“而且一个男子汉成为这样的情痴,更是无足可取。”

上首众人纷纷点头,这时司宴官俯在双歧王爷耳边说了几句,双歧王爷笑道:“既然说起了大畅,我这厅中正好也有一个大畅,人们都叫他大畅二世。听说他的棍歌棍舞很好,足能以假乱真。大家有没兴趣瞧一瞧?“

上首的人一齐拍手叫好,大厅众人停止喧闹,一齐望着上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