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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魏纪(1)

东汉末年,国势衰微,外戚专权,宦官秉政,政治腐败。184年,黄巾起义爆发,从此开始了近100年的战乱时代。黄巾起义被镇压后,外戚、宦官在内斗中失去权柄。189年,董卓控制了朝廷。192年董卓被杀,李傕又控制了东汉王朝。一些地方州郡长官在反董卓战争及后来的相互攻伐中逐渐壮大势力,形成了地方军阀割据。在军阀割据混战中,曹操经过多年的南征北战,在官渡之战中击败了袁绍,最终统一了北方。

208年,曹操率军南征宿敌刘备以及割据东南的孙权。在刘备谋士诸葛亮与孙权重臣鲁肃的共同推动下,孙刘结成联盟。其后孙刘联军与曹操爆发了赤壁之战,曹军大败,退守北方。战后,刘备占据荆州后又夺取了益州,而孙权则又攻取了刘备的荆州,自此三足鼎立的局面正式形成。

220年,曹操之子曹丕废黜了汉献帝,在洛阳称帝,国号“魏”(史称“曹魏”),东汉灭亡,历史进入了三国时期(220~280年)。221年,刘备在成都称帝,国号“汉”(史称“蜀汉”)。222年,孙权称吴王;229年孙权在建业称帝,国号“吴”(史称“东吴”)。

曹魏共历五帝,占据北方,置司、豫、兖、青、徐、凉、雍、冀、幽、并、荆、扬等州。其中凉州领戊己校尉护西域;幽州地境达于辽东;南部诸州大致依秦岭、淮河分别与汉、吴相接,户66万左右,人口440余万。

曹丕称帝

当年,曹操娶了丁夫人,丁夫人没有为他生下儿子。小妾刘氏,生下一个儿子名叫曹昂;卞氏,生下四个儿子,他们是:曹丕、曹彰、曹植、曹熊。曹操让丁夫人以母亲的身份抚养曹昂,后来曹昂在穰城战死,丁夫人哭得不能自制。曹操盛怒之下,休了丁夫人,将卞氏扶为正妻。

曹植聪明伶俐,多才多艺,能力过人,而且文采出众,曹操很宠爱他。曹操要把女儿嫁给丁仪,曹丕因为丁仪瞎了一只眼,就劝阻了曹操。因此丁仪怨恨曹丕,而他的弟弟黄门侍郎丁虞,以及丞相主簿杨修,经常称赞曹植的聪明才智,便劝曹操立曹植为继承人。

曹操写信秘密向外界询问对继承人的看法。尚书崔琰用不封口的信答复说:“按照《春秋》大义,应该立长子。而且曹丕仁厚孝顺,加上聪明敏锐,应该让他做继承人。这一点,我是至死都这么认为的。”曹植是崔琰哥哥的女婿,可是崔琰仍旧以大义为重,因此才这么说。

有一天,曹操让众人退下,询问贾诩的看法,贾诩沉默不语。曹操说:“我和你说话,你却不回答。”曹操问:“你在想什么事?”贾诩回答说:“我在想袁绍、刘表两父子啊。”曹操听后,大笑起来。

一次,曹操率军出征,曹丕和曹植一起送他。曹植称颂曹操的功德,出口成章,文才不凡,周围的人都流露出佩服的眼光,曹操自己也很高兴。曹丕在一旁似乎受到了冷落,济阴人吴质在他耳边说:“大王快要出发的时候,你只要流泪就行了。”等到辞别时,曹丕流着泪下拜,曹操和身边的人都很感动。从此以后,大家都认为曹植虽然言辞华丽,但却比不上曹丕真诚。

还有一次,曹操想试一试曹植的能力。准备派他去前线,曹丕听说这件事,就假惺惺地带着很多美酒佳肴到曹植那儿,他知道曹植最爱喝酒,就一杯又一杯地劝曹植多喝,终于把曹植灌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等曹操的使者来传达命令的时候,曹植已经躺在床上醉成了一摊烂泥,任凭旁人怎么拉扯叫喊都不能把他叫醒。因为这件事,曹操对曹植很失望,觉得他生活不检点,容易喝酒误事,从此对曹植不再那么宠爱了。曹丕继续火上浇油,暗地里散播谣言,声称曹植很多文章都是别人代写的。

曹植做事率性而为,不加丝毫掩饰;而曹丕则用心计,虚情假意来树立自己的形象,宫里的人和曹操部属多半为他说好话,所以曹操最终立曹丕为太子。左右长御向卞夫人道贺说:“曹丕将军被立为太子,天下人皆大欢喜,夫人拿出财物赏大家。”夫人说:“魏王只因为曹丕年长,所以立他为继承人。我只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教导无方的过错,又有什么理由可以赏赐别人呢?”长御回去,把夫人的话告诉了曹操,曹操高兴地说:“生气时面不改色,欢喜时不失仪态,做到这两点是很可贵的。”

有一次,临淄侯曹植违反规定,乘车在驰道上行驶,而且打开司马门出行,做出了不合他身份的事。曹操知道后很生气,将掌管宫门的公车令问罪处死。从此以后,他加重了对儿子违反禁令的处罚,对曹植的宠爱也一天比一天减少了。

魏文帝黄初元年(220年)正月,曹操在洛阳去世。当时太子曹丕正在邺城。大臣们认为应该保守秘密,封锁曹操去世的消息。谏议大夫贾逵却认为不应该保密,于是公布了曹操的死讯。鄢陵侯曹彰从长安赶来,询问贾逵曹操的玺绶在哪里。贾逵严肃地告诉他:“国家已经确立了正式的继承者,先王的玺绶这些东西,不是君侯您应该打听的。”噩耗传到邺城,太子曹丕哭丧着脸不能自已。中庶子司马孚劝导说:“先王驾崩,现在天下大事都要殿下做主;殿下应当为国计民生考虑,怎么能像普通人行孝一样,只知道号哭呢?”曹丕又哭了很久,才勉强止住。

这时群臣刚刚听到曹操的死讯,也都聚在一起痛哭,甚至都无法保持上朝的行列。司马孚在朝中喊道:“君王驾崩,现在应当尽早拥立新主,以稳定全国局势。你们难道就只知道哭吗?”于是下令让群臣退朝,设置宫廷的警卫,料理丧事。第二天早晨,大臣们借用王后的名义命令太子即位,大赦天下。授给曹丕丞相官印、魏玺绶,让他兼任冀州牧。

曹丕继位后,嫉恨曹植的才能,想杀了曹植。但曹植深得人心,无缘无故杀了曹植,天下人也不会服气。可不杀曹植,又怕留下后患。于是他把曹植叫到面前,当着文武官员的面训斥他:“你犯了死罪,但我不忍心骨肉相残,让旁人笑话。可如果轻易地饶了你,人家会说我有意袒护你。这样吧,都说你能出口成章,我想这不过是谣传,今天就试一试,我命令你在七步之内作一首诗歌,如果作得出,就免你一死;如果作不出来,就别怪我无情了。”

曹植缓缓地站起身,旁边的文武官员鸦雀无声,曹植看了看高坐在王位上的哥哥,想着我和你本是亲兄弟,为了争夺王位,你竟要置我于死地。他迈开步子,每走一步就高声诵读一句,七步还没有走完,诗已作成: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在场的人无不为曹植敏捷的才思而深深地折服,曹丕也惭愧地低下了头。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曹植被赦免了,回到了自己的封地。

曹丕不甘心只当个王,他要做名副其实的皇帝。于是,他派手下人向皇帝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建安二十五年(220年)十月,汉献帝下旨将皇位禅让给曹丕,曹丕还假意推脱,汉献帝连下了三道旨,曹丕才答应接受皇位,改元黄初,称魏文帝。二百年的东汉王朝宣告结束。

曹丕在继承权的争夺中战胜了弟弟曹植,被立为王世子。曹操逝世后,曹丕逼迫汉献帝禅位,代汉称帝,终结了汉朝四百多年统治。曹丕改国号大魏,为魏朝的开国皇帝,也是三国时代中第一个称皇帝的君主。曹丕的一些措施体现了他在政治上的才能,然而在军事才华上他远不能和父亲曹操相比,率三十万大军南下伐吴没有取得太大的效果。不过,他在文学上有相当高的成就,是中国三国时代一位杰出的文学家。

关羽大意失荆州

孙刘联兵大败曹军后,关羽领兵驻扎在荆州,与曹操的军队对峙。

219年,刘备自立为汉中王,分封了五虎将:前将军关羽,右将军张飞,左将军马超,后将军黄忠,翊将军赵云。关羽对黄忠与自己同列五虎将之一,心里老大不高兴,他要在疆场上大发虎威,显示自己不愧为五虎将之首,也让老黄忠感到惭愧。

这一年秋天,关羽率领荆州大军,向驻守在樊城的曹仁发起进攻。樊城虽小,却是战略要地。曹操怕有闪失,忙派于禁、庞德率领七队人马火速增援。他俩到了樊城后,曹仁让他俩领兵驻扎在樊城城外的北面,以便内外呼应。八月里,秋雨连绵,弄得关羽愁眉不展。道路泥泞不利于作战且不去说,城内有曹仁,城外有于禁、庞德,关羽处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没过几天,河水泛滥,樊城城外的洪水上涨深达数丈。于禁、庞德率领的七队人马驻在低处,洪水一来,淹死无数,剩下的人马只好转移到高处避水。如此一来,洪水隔断了城内、城外的联系,于禁、庞德成了瓮中之鳖。关羽见状大喜,立即率军乘船向于禁、庞德发起攻击。于禁逃又无处逃,打又打不过,只好向关羽投降。庞德胆气过人,独自站在大堤上手挽强弓拼死力战,从清晨战至午后,他的箭支用尽,终于被俘,因不肯投降而被关羽斩杀。于禁投降、庞德被杀、七队人马全军覆没的消息如同一声炸雷,惊得曹操坐立不安,江东的孙权也深受震动。一时间,附近的许多地方官纷纷向关羽投降,甚至许都以南的一些官员也暗中与关羽商谈投降事宜。

关羽得到于禁的数万官兵后,粮草不继,便派兵夺取孙权储存在附近的粮食,供应自己的部队。孙权闻讯后大怒,派兵时时骚扰关羽。

孙权对荆州垂涎已久,趁机写信给曹操,请求允许他讨伐关羽,为曹操效力,同时请求曹操不要把消息泄露出去,使关羽有所防备。曹操就此事向大臣们征询意见,许多人都赞成为孙权保密。董昭却说:“我们明里可以答应为孙权保密,暗中须将消息透露出去。关羽知道了孙权上表的内容,一定会撤除樊城之围,这样做还可以激化孙权和关羽的矛盾,我们可以坐收渔利。”

曹操同意他的看法,暗地里将孙权将要攻打关羽的消息散布出去,同时命徐晃立即率领人马援救樊城。被围的曹军得知援兵将至,孙权也将攻打关羽,士气倍增。关羽得到消息也暗暗吃惊,对是否撤去对樊城的包围犹豫不决。这时徐晃领兵赶到,设计击败了关羽军。孙权得到曹操的应允,委派吕蒙为主帅,准备向关羽大举进攻。

吕蒙说服孙权起用年轻将领陆逊与关羽周旋,然后他借口有病将兵权交给这位年轻将领。关羽闻报由年轻后生陆逊接替吕蒙,认为陆逊不足挂齿,心中麻痹起来。陆逊来个顺水推舟,派人给关羽送去一封措词谦恭的信。关羽看了来信后,更不把陆逊放在眼中。他放心大胆地将后方的军队调来,增援攻打徐晃、曹仁的部队。关羽将后方的部队调走,荆州防务空虚。孙权闻报后大喜,亲自率领大军开赴前线。他让吕蒙为前部,悄悄向荆州方向移动。吕蒙将精兵伪装成商人,分几批渡过长江,来到荆州地域,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沿江岗楼,致使荆州的警戒完全失灵。关羽对东吴军已经到来之事,竟然一无所知。

关羽领兵在外,屡屡催促驻守在江陵、公安的糜芳和傅士仁供应军需物资,军需物资往往未能全部运到,关羽为此大怒。糜芳、傅士仁生怕关羽惩罚自己,对关羽生了二心。吕蒙乘机施出了离间计。他写信给傅士仁,向他分析利害得失,傅士仁考虑了一番,便向东吴投降。吕蒙带着傅士仁到江陵,要傅士仁向糜芳劝降,糜芳怕关羽回来后责罚自己,便也开城投降。关羽得知荆州一带失守,大吃一惊,连忙点齐人马,向南撤退,他想夺回失去的城池,挽回自己一手造成的败局。

关羽一面南撤,一面连连派出使者与吕蒙会见。吕蒙对关羽的使者都予热情接待,并允许他们在城里自由活动。将士的家属有的向使者询问亲人情况,有的托使者带信。使者返回后,将士们向使者询问家中情况,得知一切平安,将士们都无心恋战,完全丧失了斗志。

正在此时,孙权抵达江陵,荆州的文武官员全部归附。这时关羽陷入了困境,前有东吴大军,后有曹操军队,前进不得,后退也不成。吕蒙、陆逊见攻击的时机已到,率部迎头攻击。一边是养精蓄锐之师,一边是疲惫不堪、军心动摇之旅,一经交锋,关羽军立即溃败。

关羽看看身边的将士,只剩下几百人,连突围逃走都困难,哪里还能再收复荆州!关羽长叹一声,说:“我关羽称雄一世,没料到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他的儿子关平轻轻地说:“天无绝人之路。眼下之计,是否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再说?”关羽略一思索,说:“先往麦城(今湖北当阳东南),再作计议。”关羽一行刚进麦城,吕蒙便率大军赶到,把麦城层层包围。

关羽并没有气馁。他一面设法突围,一面期盼救兵赶到。一连几天过去了,望眼欲穿的官兵们连一个援兵的人影也没见到。

孙权派人去劝降,关羽假装答应下来。关羽趁东吴军疏忽之机,率众突出了麦城。孙权估计关羽会突围逃跑,事前已命朱然、潘璋切断了通往西川的道路,并在路上挖好陷阱,只等关羽自投罗网。

关羽突出麦城后,不敢走大路,只拣崎岖不平的险路走。这时候,跟随他的只有关平和十几个骑兵。他们没跑出几十里,朱然、潘璋便领兵挡住了去路。关羽拍马上前,准备再拼杀,哪知战马才跑出几步,就“轰隆”一声连人带马掉进陷阱。关平连忙来救,也落入另一个陷阱。

朱然、潘璋命人将关羽、关平五花大绑,押赴大营送到吕蒙面前。吕蒙好言劝降,招来的却是关羽一顿臭骂。他见关羽不肯屈服,便将关羽关押起来。吕蒙想将关羽父子押赴江陵,又怕途中出事,万一纵虎归山,那可不得了。他思索再三,将关羽父子就地斩首。

大意失荆州是关羽一生的败笔,“刚而自矜”则是关羽性格的重大缺陷。吕蒙、陆狲都看透了关羽的毛病,设置了一系列的连环计,刘备和诸葛亮并没有以适当的方式予以提醒。诸葛亮用人是讲手段的,但对关羽就非常迁就甚至不讲原则,助长了关羽的骄傲情绪,致有此败。

刘备兵败彝陵

关羽被杀的消息传到蜀中,刘备悲痛万分,发誓要消灭东吴,为关羽报仇。

五虎将之一的赵云劝刘备道:“我们主要的敌人是曹操,而不是孙权。如果消灭了魏国,东吴自然会来归顺。现在曹操刚死,曹丕夺取了帝位,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机会顺应民心,号召天下豪杰讨伐曹贼,而不应将曹魏搁置一旁,先跟东吴交锋。”刘备报仇心切,对赵云的话一句也听不进,决意亲自领兵攻打东吴。

221年,刘备命张飞率领一万精兵从阆中(今四川阆中西)出发,到江州(今四川重庆)与大军会师。张飞作战勇猛,但是性情暴躁,常常鞭打部下。此次,他对部下要求更加严格,稍有错处便严加惩处。部队出发前夕,部将张达、范强刺杀了张飞,提着他的脑袋投奔了孙权。刘备闻报张飞遇难,愈加愤怒,调集了几十万大军向东吴进攻。

孙权夺取荆州后,吴蜀的边境西移至巫山附近。刘备派吴班、冯习为先锋,率领四万大军向东攻去,自己领兵紧随其后。吴班、冯习率领大军翻山越岭,在巫县(今湖北巴东)打败吴军。他俩乘胜追击,一直攻到秭归(今湖北秭归)附近。治中从事黄权进谏说:“吴人剽悍善战,而我们的水军沿长江顺流而下,前进容易,撤退却很因难。我请求充当先锋,向敌人发动进攻,陛下您应该坐镇后方,不宜轻举妄动。”

刘备不赞同这个意见,反而任命黄权为镇北将军,让他统领长江以北各路蜀军;自己则率领军队,从长江以南翻山越岭,驻扎在夷道县的猇(xiāo)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