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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周纪(1)

周朝是中国历史上继商朝之后的朝代,分为“西周”(前1046~前771年)与“东周”(前770~前256年)两个时期。西周由周武王姬发创建,定都镐京和洛邑;东周由周平王姬宜臼建立,定都洛邑。其中东周时期又称“春秋战国”,分为“春秋”及“战国”两部分。周王朝存在的时间从约前1046年至前256年,共传30代37王,共计存在约为791年,为中国历史上历时最久的朝代,周朝各诸侯国的统治范围包括今黄河、长江流域和东北、华北的大部。

周朝政治制度的特点是实行分封制:周灭商后,大搞分封,把王族与功臣封到国家各个地方,建立起众多诸侯国,数量超过百个。通过宗法制和分封制,周又建立起一个以“天子”为中心,各个诸侯国围绕的奴隶制王朝,同时建立起一套无孔不入的礼乐制度,形成了一个有秩序的奴隶制国家。

周是一个以农业为主的朝代,井田制是其经济制度的一大特点,王朝中担任司稼的官员必须熟悉作物的不同品种及其适应地区,从而更好地指导农业生产。周朝的文化制度是礼乐制度,是以乐从属礼的思想制度。以“礼”来区别宗法远近、等级秩序,同时又以“乐”来和同共融“礼”的等级秩序,两者相辅相成。

韩赵魏三家分晋

前453年,智氏家族被韩、赵、魏三家所灭。自此之后,晋国被韩、赵、魏三家瓜分。前403年,周朝正式承认三家为诸侯,这掀开了战国时代的序幕。

春秋时代,晋国是一个重要的诸侯国,一度扮演中原霸主的角色,到了春秋末期,晋国走向衰落。在春秋初期,晋王室内部就已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力量逐渐转弱。而晋国卿大夫的力量却逐渐强大起来,吞并割据不断,到了前458年,只剩下韩氏、赵氏、魏氏、智氏四大卿大夫家族。晋国王室再也无力控制他们。

四家卿大夫分别是智瑶、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其中智瑶的势力最大,他虽拥立哀公为晋的国君,实际上他自己却把持朝政,在晋国政事上说一不二。

智瑶妄想侵占其他三家的土地,于是,他以晋国国君的名义,对赵、魏、韩三家大夫说:“晋国原本乃中原霸主,如今却失去了霸主地位。为了重新振兴晋国,我主张每家都拿出一百里土地和户口来归给公家。”

三家大夫都知道智瑶的算盘——想以公家的名义来逼他们交出土地。可由于三家人心不齐,韩康子首先把土地和一万户人口割让给智家;魏桓子不愿得罪智瑶,也把土地、户口让了。唯有赵襄子拒绝不从,他愤然道:“土地是上代留下来的产业,说什么也不能送人!”智瑶闻后大怒,马上命令韩、魏两家一起发兵共同攻伐赵氏。

前455年,智瑶、韩康子、魏桓子率领三队人马直奔赵地。赵襄子自知寡不敌众,听说晋阳政宽民和,是理想的据守点,于是,便率军退据晋阳。赵襄子巡视全城,只见城池坚固,府库充实,粮草充足,就是缺乏御敌所用的箭矢,于是他们将建筑宫室的材料拆下来制作箭杆,铜铸的柱子用来造箭头。一切准备就绪严阵以待。

没有多少日子,智瑶率领的三家人马已经把晋阳城团团围住。赵襄子吩咐将士们坚决守城,不许交战。逢到三家兵士攻城的时候,城头上箭好像飞蝗似的落下来,使三家人马没法前进一步。双方相持了两年之久。三家兵马始终没有能把它攻下来。

前453年,智瑶引晋水淹晋阳城,几天后,晋水淹到离城头约两米的地方,城内汪洋一片。城里的房子被淹了,老百姓不得不跑到房顶上去避难,灶头也被淹没在水里,人们不得不把锅挂起来做饭。一些没有粮食的百姓甚至易子而食。赵襄子手下的大臣也人心惶惶,形势十分危急。

智瑶以为胜利指日可待,他与韩康子、魏桓子一起视察水情,得意扬扬地说道:“原来水是可以使国家灭亡的呀!”韩康子与魏桓子听后相顾无言,但彼此心中却暗暗害怕:原来魏家的封邑安邑和韩家的封邑平阳旁边各有一条河。智瑶的话正好提醒了他们:既然水能淹晋阳,说不定哪一天安邑和平阳也会被智瑶淹掉。

智瑶的家臣对智瑶说:“韩、魏两家肯定会反叛。”智瑶问:“为什么呢?”家臣说:“赵城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下了,但韩、魏两家并无欢喜之情,反倒忧心忡忡,他们担心自己会步赵襄子的后尘,只怕已是心怀异志。”第二天,智瑶将家臣的话试探韩、魏两人,两人都信誓旦旦,永远效忠于他,于是智瑶消除了疑虑。

两人告辞后,家臣进来对智瑶道:“刚才他们出去的时候,看我的眼神慌张,你是不是将我与你说过的话和他们说了?”智瑶不以为意。于是这个家臣请求出使齐国,避祸去了。

晋阳危在旦夕,赵襄子的谋臣张孟谈自告奋勇,深夜用一根绳子从城墙上溜下来,然后乘一叶扁舟潜入韩、魏两家军营,对韩康子与魏桓子说:“正所谓唇亡齿寒,赵灭亡之后,灭亡的命运就要轮到你们了。”

韩、魏考虑到自身的利益,愿意同赵联合攻智,他们说:“我们参战本来是迫不得已,智瑶这个人专横跋扈、野心勃勃,他灭赵以后迟早要把矛头对准我们,因此我们愿意背弃智瑶,与赵襄子联合。”

当智瑶正沉浸在独霸三家的美梦之中时,猛然间听见一片喊杀的声音。他连忙从卧榻上爬起来,定睛一看,兵营里全是水。智瑶惊慌不已,霎时,四面八方响起了战鼓声,赵、韩、魏三家的士兵驾着小船、木筏一齐冲杀过来。智瑶在赵、韩、魏三军的合攻下,被打得一败涂地。智瑶准备驾小船逃跑,被赵襄子抓住杀掉了。于是赵襄子灭掉了智氏一族,韩、赵、魏三家平分了智氏的土地和财产,各自建立了独立的政权。

前438年,晋国国君哀公去世,晋幽公即位。这时的晋国国力已经十分衰弱,国君畏惧权臣,反而向韩、赵、魏三家行朝拜礼,韩、赵、魏三国就瓜分了晋国的土地,只留两个小地方给晋幽公。

前403年,韩、赵、魏三家打发使者到洛邑去见周威烈王,要求周天子把他们三家封为诸侯。周威烈王想,不承认也没有用,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就把三家正式封为诸侯。自那以后,韩、赵、魏都成为中原大国,加上秦、齐、楚、燕四个大国,历史上称为“战国七雄”。

“三家分晋”成为了中国春秋时代和战国时代的分界点,春秋五霸之一的晋国灭亡了,战国七雄中的韩、赵、魏三国产生了,由此奴隶社会开始向封建社会过渡,霸权政治结束了,七雄兼并的战国序幕揭开了。《资治通鉴》就是从这一年开始记载。

豫让视死如归

豫让,春秋时期晋国人。他曾经侍奉过晋国的权臣范氏和中行氏,都没有被重用,于是他又投靠晋国的另一位权臣智瑶。智瑶很赏识他,给他很高的礼遇。后来智瑶被赵襄子所杀。

逃亡到山中的豫让听到智瑶被杀的消息,十分伤心,后又听说赵襄子居然用智瑶的头骨做酒器饮酒作乐,更加气愤,哀声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智瑶如此优待我,我一定要为他报仇,为他而死,即使死了也有脸面去见他!”

豫让想到了一条妙计,他化装成因罪服劳役的人,混进赵襄子的府邸,假装给厕所刷墙,却已经暗藏匕首伺机刺杀赵襄子。

有一天,赵襄子上厕所的时候,豫让正想下手,不料赵襄子察觉出豫让形迹可疑,便叫人把他抓起来审问,搜出了他身上的匕首。豫让见身份暴露,便大声道:“你这个背叛故主的小人,我是智瑶的家臣,我要为智瑶报仇!”赵襄子的手下要杀了他,赵襄子摆手道:“我很佩服他的精神,豫让不是智瑶的家人,却敢来为他报仇,也算是个仁义之人啊。以后我小心一点,离他远点儿就是了。”就把豫让给放了。

被释放以后,豫让并不领情,还是没有放弃为智瑶报仇的念头。他将自己身上涂上漆,导致浑身长了毒疮;又吞吃火炭,把嗓子烫哑了,形貌大变,连他的妻子也认不出来。他又去刺杀赵襄子。

豫让藏在赵襄子每天经过的桥下,有一天,赵襄子和他的随从们乘车出行,路过此地。豫让正要动手,赵襄子的马发觉桥下有人,惊得前蹄腾空,险些将赵襄子摔下来。豫让见形迹又暴露了,便跳了出来。赵襄子道:“绝对是豫让!”

赵襄子的卫士将豫让团团围住。赵襄子质问豫让道:“你先前不是还侍奉过范氏、中行氏吗?他们两人都是智瑶杀掉的,你不去为他们报仇,反而还给智瑶做事。如今智瑶死了,你又为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报仇呢?”

豫让道:“范氏、中行氏都把我当普通人看待,我也就像普通人那样对待他们;而智瑶却拿我当人才看待,我也就像一个人才那样来报答他!”

赵襄子闻言叹道:“豫让啊!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回我可不放过你了!”说完示意卫士们动手杀他。

豫让道:“上一次你放了我,天下人都知道了你的贤名。今天你杀了我,我无话可说。但是,在死前我请求你答应我一个要求:你把你穿的衣服让我刺几下,就当是已经报了仇,这样我就虽死无憾了!”

于是赵襄子就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给豫让,豫让拔出剑来,一剑将衣服斩为两截,高声叫道:“我死后可以有面目去见智瑶了!”说罢,用剑自杀。

豫让行刺赵襄子,舍死忘生,备尝艰辛,虽未成功,却用生命报答了智瑶的知遇之恩。他为知己献身的精神令人感佩。他为智瑶报仇,是因为智瑶重视他,尊重他,给了他尊严,所以,他要用生命捍卫智瑶的尊严。他是一个未能成功的刺客,但这个失败的过程却成就了他的人格。江淹《别赋》有言:“乃有剑客惭恩,少年报士,韩国赵厕,吴宫燕市,割慈忍爱,离邦去里,沥泣共诀,抆血相视。”赵厕即指豫让之事。

商鞅变法

商鞅,本名公孙鞅,是卫国庶出的国君后裔,由于后来被秦国封在商地,因此又被称作商鞅。商鞅年轻的时候就十分喜欢法家的主张,曾在魏国的国相公叔痤府上做门客。

在魏国,公叔痤认为他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打算将他推荐给魏王。但还没来得及推荐,自己就病倒了。

魏王来探病的时候,问公叔痤:您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来接替你主持国家大事呢?

公叔痤回答说:“我的门客公孙鞅,年轻有为,是一位奇才。主公可以把国家大事都交付给他。”魏王认为商鞅年轻,又没有名声,因此沉默不语。

公叔痤又说:“主公如果不听我的建议,不任用公孙鞅的话,那就一定要把他杀了,不要让他去为别国效力,那将后患无穷。”魏王答应了。

接着,公叔痤把商鞅叫来,告诉他刚才的事,然后对他说:“我办事的原则是以君主为先,以臣下为后,所以先替君主考虑,然后才告诉你。你赶快逃走,要不然可能有生命危险。”

商鞅说:“魏王既然不能听从您的建议而任用我,又怎么会听从您的建议而杀我呢?”结果没有走,而魏王果然没有杀他。

秦献公去世后,其子即位,人称秦孝公。当时在黄河、崤山以东有六个强国,淮河、泗水之间还有十几个小国,所有国家一致把秦国当夷狄看待,排斥它,不让它参加中原诸侯的会盟。秦孝公发愤图强,治理国家,整顿政治,想让秦国强大起来。

前361年,秦孝公通令全国:谁要想得出奇谋妙计,能够振兴秦国的,就让他做大官,并分封土地。商鞅听到秦孝公下这道命令,就向西进入秦国。

商鞅到秦国后,通过秦国的宠臣景监见到了秦孝公,商鞅向孝公讲述富国强兵的策略。秦孝公听了十分高兴,任用商鞅一起管理国家大事。

商鞅想通过变法使秦国达到富国强兵的目的,然而一开始却遭到秦国贵族的反对。经过激烈的争论,秦孝公最终同意了变法的主张,任命商鞅为左庶长,推行变法。

法令规定:百姓五家编成一“伍”、十家编成一“什”,“伍”和“什”的成员组织起来,互相监督,互相检举揭发,一家犯法,几家连坐;告发奸谋的人与斩敌人首级得到的赏赐一样,窝藏不告发者与投降敌人受到的惩罚一样;百姓立下军功,各按功劳受上等爵赏;私下打架斗殴的人,视情节轻重处以相应的惩罚;把自己本职工作做得很出色,辛勤耕织而使粮食布匹增产的,就可以免除徭役;经商以及因懒惰而贫穷的,全家收为奴婢;即使是王公贵族出身,如果没有立下值得称道的军功,也不能录入族谱,而成为平民百姓;为了使不同爵位的差别明显,不同等级的人,他们的田宅大小、臣妾的数量和服饰的形状都有不同;有功劳的人显达光荣,没有功劳的人即使再富有也毫无光彩。

在法令已经制定但还没颁布的时候,商鞅为了赢得百姓的信任,就在城楼的南门立了一根三丈高的木桩,悬赏十两黄金,征求能将它搬到北门的人。开始大家都觉得奇怪,没有人信任他。商鞅又下令:“能搬的人赏黄金五十两。”

这时候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走上去把木桩搬到了北门,很轻松的得到五十两黄金的奖赏。其他人也因此相信了商鞅的承诺,商鞅的用意是为了向百姓表示赏罚必行。

变法遇到了很大的困难,法令施行了一年,秦国百姓到秦孝公那里抱怨,有几千人都说新法不好。这时候恰好太子也触犯了法令,商鞅说:“法令之所以不能顺利试试,正是因为上层有人触犯而得不到应有的处置。”他决意要处罚太子。因为太子是国君的继承人,不能对他施加刑罚,于是就处罚太子傅公子虔和太子师,并在公孙贾的脸上刻了字。消息传来,秦国百姓和官员就没有人敢不遵从新法了。

新法施行十年后,秦国民风良好,路不拾遗,强盗也没有了,百姓崇尚为国家战斗,而不是在私下里斗殴,乡村城市都能够保持安定繁荣。那些曾向秦孝公提出废除新法的人也被商鞅发配到了边疆。

商鞅的新法使秦国强大起来,但是也得罪了很多贵族,秦孝公死后,他们联合起来诬陷商鞅,告他“谋反”。最后,商鞅被处以“车裂”之刑,但新法未被废除,仍然实施。

商鞅由于“徙木为信”,所以在人们心目中树立了令出必信、法出必行的印象。移动一根木头并非难事,关键是以此而树立的千金难买的威信。毛泽东早年在评论“徙木立信”这段故事时指出:“商鞅之法,良法也。……其法惩奸以保人民之权利,务耕织以增进国民之富力,尚军功以树国威,孥贫怠以绝消耗。此诚我国从来未有之大政策。民何惮而不信?乃必徙木以立信者,吾于是知执政者之具费苦心也。”

商鞅变法中为便于管理人员流动,所以颁布法令要求投宿者必须有凭证。可是最后就是因为自己这条法令才使自己车裂身亡。后人延说“商鞅变法,作法自毙”。

孙膑围魏救赵

孙膑和庞涓是同门师兄弟,曾经在鬼谷子门下一起学习兵法。后来庞涓在魏国做将军,他以杰出的军事才能获得了魏惠王的赏识。魏惠王招揽人才,庞涓由于妒嫉孙膑的才能,想加害于他,就借机把孙膑请到魏国。孙膑到魏国以后,庞涓在魏惠王面前诬陷他,魏惠王听信谗言,对孙膑实施了刑罚(墨刑和膑刑),弄断他的双足,又在他脸上刺字,将他变成残废。

有一次,齐国的使臣来到魏国,孙膑以受刑者的身份暗中求见,游说齐国的使者帮他逃出魏国。使者就用车子把他藏着,偷偷带回了齐国。

到齐国以后,孙膑的才能受到了田忌的赏识,就用客卿的礼节对待他,并将他推荐给齐威王。齐威王发现他有卓越的军事才能,于是让他做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