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快,转眼已过了元宵。今日是木杉出门的日子,侍梅和思竹早早就起来了,待木杉醒了,二人忙上前伺候。木杉还有些迷糊,见二女上前,忙说道:“上次不是说我自己来么。今儿咋又忙活起来了。”
“公子马上就去京师了,就让我们再伺候一次呗。我们几次求你带上我们,你偏不答应。哎,你走了,我和思竹姐姐咋办呢。”侍梅说道。双眼微微有些发红。
“我是去读书,又不是去游玩。要是带着你们,别人怎么看。我一个乡下的公子爷去了京师什么都算不上,也没能力保护你们。我走了,你俩就家好好呆着,多看看书,你也别怪我老说你,多读些书,长长见识总有好处的。再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学院不是有假期么。我肯定是要回来的,到时给你们带礼物。”木杉见她如此,忙宽慰道。
“我们也不是不懂事,只是打跟了公子起,从没离开过公子身边,这次分离这么久,心里割舍不下!”思竹一边伺候木杉穿衣一边说道。
“我听说男人都花心的狠,公子你可别出去见了外面那花花世界就把我们给忘了啊。”侍梅打趣道。
“我是那种人么。我再说一遍,我是去读书。”木杉颇有些无语。
这时,木培屋里,木培夫妇也正说着关于木杉的话。
“老爷,我怎么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啊。哎,你说杉儿去了京师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吧,他长这么大哪有出过远门。上次黄仙师来的时候我也和杉儿谈过了。我看他坚决地要去京师,我虽心里难舍,也没好多说。为娘的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有出息,也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而阻他前程。”木杉母亲望着木培,叹道。
木培微微一笑,安慰道:“你别想多了,杉儿去京师是进天府学院的。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你也知道。还没人敢在天府学院闹事,再说,杉儿不过是一个乡下公子,也没人会故意和他过不去。放心吧,昨天我和他谈了大半天,该注意的问题都给他说了。杉儿从小温润恭谨,也不会主动招惹人的。我前阵也写了封信给我朋友,他也会照顾一二的。不过真要有事,多不得我会亲自去一趟的。我木培的儿子,不是谁都可以招惹的。”说着这里,他脸上出现了一股和平时大相径庭的神色,那是一种自信,也是一种傲气。木培平时在游家不大管事,全府上下都认为他和游公一样性子好,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有点懦弱。要是让游府上下看见他这会的神情,恐怕会大吃一惊。
游秀兰似乎对自己的男人很有信心,没有丝毫怀疑他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身子自然地靠进他怀里,轻声说道:“我也知道杉儿这孩子的性情,就是怕他太过恭谦,别人都以为他软弱,平白招人欺负。不过老爷你上心了,那就没什么问题了。但你真要去了京师,木家那边怕是……”
“哼。怕什么?我这么多年不动弹,莫非他们真以为我就老了?”木培轻轻拍了拍秀兰,不屑地说道。
“呵呵。那是,老爷是韬光养晦。你跟我说实话,有没有让杉儿重回木家的想法。”
“这个,再看吧。一切都得看杉儿以后的发展了,我当年让他姓木,自然是有些想法的。”
“嗯。我知道,你也不甘心。时候差不多了,杉儿应该准备好了。我们出去吧。”秀兰从木培怀中慢慢起来,又对外面喊道:“来人,去墨竹斋看看大公子准备妥当没,若好了,让他去前院大厅,我和老爷这就过去。”
自有人去了墨竹斋,木培二人也慢慢出门。
木杉刚让嬷嬷把自己的行李搬走,正准备出门,便见到父亲院里的人过来了。知是那边在催,忙带着侍梅思竹一块想大厅走去。
游家大厅中,游公和众人正说着什么,见木杉进来。起身道:“杉儿来了?准备妥当了吧。这次出门路上都听游理的。你也别怪外公话多,出门在外,经验很重要,如今虽是太平,但难保没个意外。游理打小跟我,经验也丰富,凡事多向他请教。我知道你不会在面前端起主人架子,但也不许遇到事不好意思开口问。”
“是。孙儿知道了。”木杉忙上前回道。又望了一下父母。
木培见他望过来,微微一点头,说道:“该说的我昨儿都跟你说过了。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再强调一点,到了京师,好好读书,你既然自己立志要做学问,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又回头看向游公,问道:“岳父,您看,要不这就出门吧。”
“嗯。走吧。”话音落地,游公当先一人,领着众人向大门走去。
此时游府大门口听着好几辆马车,几个小厮正忙活着搬些包裹行囊。此外还有十来个壮汉立在一旁,都是游家护院,这次跟在路上保护木杉几人的。
游璜这会也到了,正和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人说着话。此人脸上透着一股沧桑和精明之色,游璜正恭敬地望着他。此人正是游家大管家游理,几代人都是游家管家,他因打小跟着游公,在游府很有话语权。游璜虽是游家主子,可游家旁系人员多了去了,他可不敢再游理面前摆什么架子。
“大管家,路上就靠您多加照拂一二了,大爷都和我说了,路上一切听您安排。”
“呵呵。璜少爷客气了。照顾好主人是下人的本分。您放心吧。”游理微笑着说道。
游璜心想,整个游府除了老太爷老夫人,谁敢把你当下人看。即便是我看不透的老爷不也从不把你当下人看待。你可是大权在握,我不过管几个庄子罢了。哎,游府旁系那么多人,我们这些正经游家人还比不上你一个下人。不过也是,哪个大家族不是这样的。要不我也不用挖空心思想跟着大公子出去了。
游璜正暗自叹气,忽听得里面许多脚步声走来,只是游公等人来了,忙和游理二人上前恭手立于旁。
“都准备好了吧?”游玉州见游理和游璜到了,开口问道。
“回太爷,妥当了。”游理忙回道。
“既如此,杉儿,上车吧。”游公道:“游理,路上多担待点。”
“太爷放心。”
“哥,路上小心啊。回来给我带好玩的。”
“公子,一定当心啊。”
木杉转身对着众人一揖,走向中间那辆马车,待上了车,似乎有些不舍,又像众人挥了挥手,忙掀起帘子进去了。进了马车泪珠方才滴湿了衣襟。
游理和游璜也各自上了车,车队缓缓启动。
游府众人望着渐行渐远的车队,没人说话。倒显得有些沉闷。渐渐地车队淡出视野,游玉州叹了口气:“好了,都回吧。”说完转身进了游府,众人也各自散去不提。
却说木杉一人呆在车内,闭目养了会儿神,颇觉无聊,便随手拿起一本书看着。也不知走了多远,已是晌午时分,游理便命车队停下休息,又走到木杉车前道:“大公子,下来吃点干粮休息下吧。还得好几天行程呢。”
木杉下车,看了看远方的景色,接过游理递上来的干粮和水,笑道:“这还没出汉安呢。我倒有些乏了。”
不一会,众人休息好了,又各自上车,继续前行。
转眼几日过去,木杉等人一路也没遇到什么大事,便已到了京师。倒是快到京师时,陆续遇到几队车队,休息的时候木杉也同他们闲聊了几句,原来都是准备参加天府学院入学考试的学子,几人聊得颇觉亲热,便决定走一块儿,也好有个照应。
不一会,车队停下。木杉从车上走了下来,放眼望去,前方一座宏伟高大的城池坐落于前。那城墙有六七丈高,城门大开,却没有护城河。一队护城军士正在检查过往人员。城门上方书有CD两个大篆,古朴遒劲,一看便知有多年历史。大蜀国建国以前CD便是一座大都城,后被大蜀国定为国都,更是历经多次扩建,雄伟异常。
“这就是京师啊。果然非同凡响,汉安城和这一比,简直就是个小村子。”木杉看着眼前的城池忍不住开口道。
“哈哈。木兄,我看你这神色也是第一次来京师吧。怎么样,感觉还好吧。”这是,另外几个车队的公子也走了上来,其中一人笑道。这人名叫孙心亘,据他自己说乃是江州一个孙姓家族的人。
木杉见几人都围上来了,对几人微微一笑,说道:“京师名不虚传啊,我大蜀国国力可窥一二。”
“那是,那是。就说咱们准备进的天府学院,听说好多大魏国和大吴国的世家子弟隐姓埋名跑来参加考试,按理朝廷应该能查到吧,也不知为啥没把他们抓起来。”其中一人名叫吴文的人说道。此人同木杉一样,也是一个小乡绅的公子哥,不过却是第一继承人,家族让他考入天府学院,也是想让他多加历练,拓展自己的人脉,便于以后掌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