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啊？”江采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娜欣，帮我跟他解释一下吧，也别全说完了，你应该有分寸。”话罢，十清转身回房，“让我一人静静……”
言诺目光深沉，看着十清上楼后，想了一下，追了去。江采芹傻傻看着一切，突然，前边原本背对他的兰娜欣一个转身，那跟看上个猎物般的猛兽的眼神吓了他一跳，只闻兰娜欣阴测测笑道，“呵呵呵呵，新世界在向你招手哦。”江采芹全身冷汗直冒……
在十清房门即将合上的一瞬，言诺的手插入缝中，拦下了。十清微微蹙眉，“我想静静。”
“希望你能听我说上几句。”
缝里的眼神坚定的异常，十清心内一动，还是开了门，“你想说什么？”她往正对着门的床边走去，坐在了床铺上。
言诺进来，“我希望你继续追捕赤灼。”
“呵。”十清苦笑一声，“若没记错，你似乎喜欢我？我离开赤灼，不是更好么？”
言诺一怔，眯了眼，打量着十清，然后上前几步，朝十清伸出了手，十清一怔，对他出乎意料地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修长好看的手停在了离她脸颊几分的位置，他似乎想抚摸她。
“你……做什么？”十清惊讶地睁大了眼。
“女子若花，在群芳之中寻一朵比你，必然是莲……”言诺低垂着鸦睫，轻声细语，但仿若在人耳边说着，“不仅因着清丽，更是因着你离人太远，中间还有湖水阻隔，触不到，摸不着……”
十清隐隐能感觉到言诺手里温度，很暖。
“我会慢慢的触摸到你，这脸颊……”突然，他又附下身去，两人的唇只隔了区区几分远，近的几乎不能再近。
十清的眼眶再一次放大，她能感受到身上男子的气息，温柔中隐隐含了几分霸道，与以前的接触都全然不同……
“……这唇……”
连呼吸都已忘记。
言诺移开了身子，站直了，微笑道，“我答应了你，帮你追回他，再说，即便追捕他又如何？我会让你彻底把他从爱的位子上踢下去。”
从未与别人有过如此亲昵暧昧的举动，十清完全傻在了当场，看着言诺，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醒来，“你……究竟哪来的自信啊……”
“一点自信都没有还怎么追求你啊？”言诺噗嗤一笑，“你也不喜欢没自信的人吧？”
十清哑口无言。
“风未名横插一脚，你并不能真的放下，”言诺苦笑着继续道，“就算是养只宠物，一百八十年也充满了感情，你与赤灼之间，岂会那么简单？不光是爱情，也是知音，也有友情，也有亲情……”
“可正因如此，在努力之后，我不愿再过多的插手，东方先生的经历不就是一个近在咫尺的例子么？”给她最大震动的，不仅仅有赤灼的表白，还有东方炽修的一切，赤裸裸，血淋淋的悔恨，“若是他没有勉强萧成华……我也不想强迫赤灼。”
“你是在惧怕他对你的怨恨么？”言诺问，“你与东方先生不同，若你是他，在两百年前绝不会拦着萧成华去救赤灼，反而会与他同去，万年前，即便知晓欧阳珩走上走上一条不归路，是错的，你也会跟他一同，绝不回头，这才是你。”十清慢慢垂下了头，言诺半跪下来，扶住了十清的肩，看着十清迷茫的眼神，“现在，你追回赤灼的根本原因，是你们不同的立场，因为你希望与他站在同一方，而不是做敌人……”
眸光渐渐清明了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回答。
言诺淡笑着，他知晓十清的聪慧，必然很快自己悟得，“看清你的心，你，希望如何？你究竟，是以何身份，站在赤灼的面前？”
十清怔怔地陷入沉思。
“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想想吧。”话罢，言诺就离开，在屋外关上了门。
不错……十清恍若失力般摔在了床上。
我究竟以何身份站在你的面前？是爱人，还是敌人？十清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自私，明明在不同的阵营，却勉强着他，相反，赤灼从未有过逼迫，一直都在与她一同寻找答案，甚至在引导她，这二十多年的煎熬，岂是她一人的？
言诺的温柔会表现在面上，赤灼的温柔却永远藏在心里。
想明白吧，十清。
“雪都漫”大厅。
兰娜欣把“书世录”铺成，选了点十清过往的段落给江采芹看，把关于“烛九阴之瞳”的秘密藏了起来……即便如此，后者一直处于一愣一愣的状态，看得心情跌宕起伏，欲罢不能。
看完后，江采芹几近傻了，“那……莲娘……不对，仙子这是要回天了？”
兰娜欣大手一挥，搂上江采芹的肩，“不错！你们江家此次也是立下大功，我兰娜欣必然帮十清重重答谢！”
“额……”江采芹半晌无语，兰娜欣离他实在太近了！近到根本就是贴，他的左臂都陷在了波涛汹涌的玉峰间丘壑里，何况兰娜欣穿的向来很少，一片腻白晃得人眼疼……自从他发妻早亡之后，已有两年未成挨过女子，不免有点面红耳赤，“您也自重……男女授受不亲。”
兰娜欣一挑柳叶眉，挑出了股烽火味，“你们这些凡人酸儒就是规矩多，男女交合乃是天地之理，有所接触未尝不可。”
江采芹觉得自己仿佛是志怪小说里误入妖洞的书生，随时都会被眼前这妖孽剥皮抽筋地吃了，额，目前更大可能是被吸尽精气……
兰娜欣也看出他那想法，生出戏弄之意，一手勾起江采芹削出来似的下巴，把身躯几乎跟他黏在一起，媚笑道，“怎么？难不成奴家生的丑？不合郎君心意？”
“不，那倒不是……”怎么瞧，眼前也是个千娇百媚的绝世美人，再昧着良心也不能不承认。
“那……”兰娜欣吐气如兰，“郎君可愿共度春宵，一夜云雨啊？江家如此功劳，小女子可得好生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