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赝一行人是初三下午才回到上溪村,得到消息的村民早就在村口等候多时了,虽然一个土匪也没有抓到,全村的人仿佛在欢迎凯旋归来的勇士,噼里啪啦狂放鞭炮,搞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过错了年。原本初二夜里就能回来的,这其中出了一点小插曲,当卧虎寨被攻下后,天亮了,岳荣便让辅兵们进到寨子,当然好处是一点没用,因为辅兵总是干的是最脏最累最下贱的活,这些辅兵开始往车上搬东西,装战利品,清理战场,挖坑埋死尸,最后就是彻底捣毁山寨。朱赝这一百人也不例外。大年初一基本就是干这个,官军可谓满载而归,拉着满车的战利品欢天喜地的走了。
官军走后,辅兵们只能找一些官军看不上的东西来安慰一下饱受创伤的心灵,实在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所以辅兵们也陆续开始回家,等到辅兵都走的差不多了,朱赝这才叫人动手,在虎尾小寨的一处粪坑下疯狂挖掘,原本这个小寨也有官军和辅兵前来扫荡过,稍微值钱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一空。谁会想到,这个粪坑下面还有东西呢,粪坑下面不但有东西,还有好东西,那就是银子,朱赝总共再下面挖出四口红漆镶铜的木箱。粗略的估计一下至少有一万两银子。朱赝手下的辅兵全都惊呆了。这么大一笔意外之财,让每个人都欢喜雀跃。因为大伙都知道咱们这位公子可是个善人。这就意味着,这一百人或多或少都会得到一份好处。
朱赝也不隐瞒,于是就对楚千钧和熊兆玉把这份银子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的说了,楚千钧叹息一声:“虽然不知道这封四以前为人如何,可是以此事来看,这人还真是个有信义的汉子。”熊兆玉也道:“可惜!一步行差踏错,上山为匪,终于导致全家死于非命。”不管怎么说,有了这么一笔巨款,再也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养殖场的资金问题了,这终究是件让人极为高兴的事情。朱赝不由得意气风发:“我终于不是只能活到前两集的路人甲了,一个暂新的世界等着我去改造,前途一片光明。”
和朱赝相比,岳美艳心情异常的差,拿下卧虎寨以后,岳荣很早就回到兖州,因为善后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他现在操心的是和丁知府如何写奏章,如何分配方方面面的利益,这些都够他两绞尽脑汁忙活一阵子了。岳美艳本来想和朱赝一起回去,可是亲兵队负责大帅的安危,所以岳美艳也不好表现的太出格,放弃老爹不顾,去和情郎约会。但这并不表示他就不关心朱赝了。自从两人一吻定情后,岳姑娘现在满脑子都是朱赝那俊俏的声影,时不时的发呆,有或是时不时的傻笑,莫名其妙的脸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姑娘思春了。“你说朱公子对着那女贼的裸体失声痛哭!”岳美艳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那旗总显然是被岳美艳的神情吓了一跳:“小姐您息怒,为这,我还劝过朱公子,说朱公子一表人才.......”“别说了!”岳美艳气极败坏一跺脚。那旗总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后退两步。想想这位朱公子的所做所为,真是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第一次是在魏忠贤祠堂门口要强买人家媳妇为妾,第二次是在裴家祠堂,慌慌张张从一个受辱的女人家冲出来,而且衣衫不整。这第三次居然是因为一个女贼死了,来不及苟且行淫而嚎啕大哭。这位朱公子到底龌蹉到什么程度。真是枉费自己对他的一番情深意重。恋爱中的女孩都这样,太情绪化了,现在的岳美艳狠不得把朱赝浑身上下咬的没有一块好肉。
“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旗总哭丧着脸道:“大小姐,跟小的在一起还有十几个弟兄,不信小的把他们找来您挨个问,要是小的说错半个字,要打要罚随您处置。”岳美艳吸吸鼻子强忍泪水道:“信了,信了,本姑娘这就去揍死这个小贼。”那旗总慌忙拦住道:“小姐,千万不可冲动啊,不管怎么说朱公子还是泰兴王的儿子,大帅和王爷两家世交,您这一闹怕是两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这么一说,岳美艳有些气馁,毕竟她还是个识得大体的姑娘,忽然岳美艳眼神一亮:“王旗总,以前本小姐没有注意你,其实王旗总也长的是一表人才嘛。”那王姓旗总心中一喜道:“小的可当不起大小姐夸奖,小姐有什么吩咐,小的一定鞍前马后,小姐想要出气的话何必亲自动手,不如让小的偷偷带几个兄弟,找个机会,用麻包套头,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岳美艳嘿嘿一笑:“这法子倒是好,只是远水解不了进火,难消我心头恶气。不如王旗总就暂时代替朱公子如何?”王旗总受宠若惊:结结巴巴道:小姐惊为天人,又对朱公子用情颇深,小的何德何能,能够替代朱公子,不过小姐放心,小的绝对不会像那朱公子一样三心二意,小的情愿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花,噼啪两个耳光,紧接着,一拳狠狠打在鼻梁上,这王姓旗总顿时鼻血长留,连牙齿也松动了,只见岳美艳对着自己恶狠狠道:“朱公子,还敢花心吗?”那王旗总这下才明白,原来岳小姐是让自己扮作朱公子打来出气,当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大小姐,小的还是不要替代朱公子了吧.........”
上溪村全村笼罩在欢天喜地之中,鞭炮声此起彼伏,戏台子早就搭起来了,流水席接连不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很多流民都没有想到,两三个月还在生死边缘徘徊,却没想到能够大吃大喝的过个吉祥年,这一切都让人觉得恍然一梦。当然最让人激动的还是发银子,原本还以为这次很有风险的辅兵和辅兵家属更是激动。这位朱公子果然没有骗人,不但所有的辅兵都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居然还发银子,而且每个人一发就是五两,这让整个上溪村都陷入一阵排山倒海的惊呼中,那些没有被选上辅兵的,或是当初抱着犹豫态度的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而那些跟着朱赝的辅兵更是对朱赝死心塌地。哪怕现在朱赝说地球是圆的他们也深信不疑。东方继让人把五两一锭的银子抬上来的时候,整个气氛达到高潮,毕竟银子最能调动大家的积极性。而且还是新铸的五两一锭的元宝。这种新铸的五两一锭元宝,东方继的钱庄只有二十余锭,都是让孙阳加班赶制出来的,有些温度还没散去,摸着还烫手。总共一百零三锭,分为三个红漆托盘,新铸的元宝最大的好处就是成色好,银光灿烂。而且五两一锭的,除了几个管事基本没人见过。东方继拿出一张红纸,清了请嗓子,等下面恢复安静:“史初八,史初八,史初八在吗?”连喊三声,下面一个面相猥琐的家伙才在众人的推搡下如梦初醒道:“小,小的在”“兹有上溪村辅兵,史姓名初八者,于剿匪期间,谨守军纪,奋勇争先,特奖励五两足银元宝一锭,望该辅兵能奋发进取再立新功。上溪村小保队:楚千钧,朱赝。”那名叫史初八的辅兵激动的哆哆嗦嗦,银子捧在手中,抖的厉害。东方继笑虐道:“瞧你这样子,估计大限也就在初八了,有了这么一大锭银子,该吃的吃,该喝的喝,可千万别委屈了自个。”众人一阵轰天狂笑。史初八也不顾众人狂笑,揉揉被银子耀华的眼睛,狠狠一口要下去,在元宝上留下两道浅浅的牙印,史初八更是高举银子,激动的狂呼:“十足纯银一锭五两!!”
接下来所有的辅兵名字都一一被念到,一直到熊兆玉,楚千钧最后至朱赝。朱赝为什么把自己的名字也放在众人一起呢,其实目的很简单,他是在创造一种氛围,引导一种观念,目的是让大家觉得,所有的人都是是一个整体,大伙儿都在为一个整体服务,每一个人都是这个整体中很重要的一份子,而不是自己一个人高高在上,跳脱于集体中,让所有的人都为自己服务。这也是他在做出尝试的第一步。其实以朱赝的思维来说是很简单的,在未来的日子里,不管是自己从商或是领兵都必须有一个整体作为支撑,才能对抗所面对的一切。而朱赝目前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整体慢慢变大。等到朱赝最后一个领了银子,表彰大会正式落幕,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下次不管再有什么机会,就算打破头也抢着干。
由于剿匪的原因,朱赝不在庄上,现在大家都纷纷乘着这个机会给朱赝磕头拜年,恭祝一些吉祥如意的话,朱赝也不厌其烦的一一还礼。而且还有红包奉送,红包里的银子也是新铸的,一钱的小银豆子,小巧透亮。发红包发的朱赝手都算了,也不知道到底发了多少,反正现在有钱了,这次足足挖回了一万一千六百两银子。一举让朱赝没了后顾之忧。所以过年期间也小小的奢侈一下。
“哎!王二狗子,你不是给朱公子磕过头了嘛,怎么又去磕?”那个叫王二狗子的白了说话人一眼道:“老子感激公子爷大仁大德,多磕几个头不行吗?”那人被噎的两眼翻白。王二狗子得意洋洋心道:“磕头有红包拿,你当老子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