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山河问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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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奇案惊现

端正者从忍辱中来,贫穷者从悭贪中来,

高位者从礼拜中来,下贱者从憍慢中来,

喑哑者从诽谤中来,盲聋者从不信中来,

长寿者从慈悲中来,短命者从杀生中来,

诸根不具者从破戒中来,六根具足者从持戒中来。

海岛近日来炎热非常,几个人商量索性去临近的雪国避一避。

迎着海风徐徐前进,波光粼粼,风轻轻拍打着海面,涌起一阵阵波浪,海水中五彩缤纷的海鱼,不知名的海洋生物,向东望去,海的尽头,天空与海连成一条白线。

一行人入住的是一家乡村氏旅馆,只有十间客房,皆由仓库改建而成,在保留原有气氛的同时,改建得更具雪国风格。面向湖一侧的房间可以将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尤其是在下了一夜雪后的清晨,看雪、浸泡温泉,不失为一种享受。

老板娘是个极好客的中年女子,清秀的眉眼,迷人的微笑,好似从来不会生气一般温柔和气。

“准备好了吗?”伊恩冲着塔雅和庭雪的房间喊道。

“女孩子总是要多等一会儿的。”卡伊温柔道。

“怕是走不了了。”庭雪走上楼来。

“你什么时候下去的,我都没瞧见。”伊恩调皮地笑着。

“发生了什么?”塔雅从屋内探头问道。

一楼厅堂内。

“今日谁也别想从这里走出去。”

只见一个头发已有些花白的老人手持一把打猎用的弓弩,大声喝道,楼梯上立着一个手执同样武器的少年,箭矢直对着庭雪的后背。

“所有人,全部都去后院的仓库里!”

庭雪一行人亦不得不听从,即使自己的身手不差,怕也是快不过那弓弩的。

“就是因为你们,我的儿子含冤而亡,今日我便是要替其报仇的!”说着推开了仓库的门。

“天呐!”塔雅惊呼道。

众人这才发现仓库中搭建而成的是一条街道。

“简直一模一样啊,这条街道我前年去过。”说话的是伊恩。

“就是你们当日的证词,令我的儿子成了替罪羊。”

老人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饱含沧桑。

伊恩下意识地将庭雪拉向自己身后,卡伊则保护着塔雅。

庭雪细听之后才明白,老人说的是一起发生在十年前的凶杀案,就是在这条街道上,众人皆言自己亲眼所见老人的儿子将一富商捅死在街道上,老人如何也不相信一向胆小的儿子会是杀人真凶,便借客栈老板娘的神秘邀请函,将当年的所有证人聚集于客栈内,只不过,庭雪四人的到来是在计划之外的。

“我见几位皆相貌不凡,想必是读书人,正好,替我仔细分辨他们的证词!放心,我万不会伤及无辜,真相大白后你等一定会平安离开。”

一向痴迷奇案的庭雪怎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自是乐意的。

第一位是个瘦弱的男子,坚称自己当时听到老人的儿子扬言要杀了死者。

“隔了这么远的距离,如何听得那般真切?”伊恩微微蹙眉道。

“你当真是听到我儿子大声喊叫着‘不给我就杀了你?’”

男子这一次不似先前那般坚定了,迟迟没有作答。

“一派胡言!住在你隔壁的阿婆告诉我那一晚他的赌鬼儿子又回来向媳妇要钱,那句分明是他的恐吓之词!”

男子低下头去,脸上露出难堪的神情。

“哎!”庭雪微微叹气,不负责任的证词竟害了年轻人的性命。

“当日为何没有听取老婆婆的话?”塔雅追问道。

“婆婆的媳妇为了面子不许其多言。”老人流下痛心的泪水。

“还有你!”老人强定心绪,指着距庭雪不远处的男子道,岁月的痕迹依旧掩盖不了男子的英俊非常。

“你说你当年是站在哪个位置?”

男子抬手指出地点。

“那个时间你在此处做什么?还是和她在一起?”

老人说着拿出了一张画像。

“这不是春田先生的表妹吗?”画家不由惊呼。

“这样便合理了。”老板娘缓缓道。

“你二人当日是相约要私奔的,却终是舍弃不下你的万贯家财,**小姐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怎会拆穿你的谎言!”老人由于极怒抚着心口,同行的年轻人慌忙上前搀扶。

“这幅画是你画的吧?”老人轻轻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转头看向方才说话的画家。

男子点头。

老人还未开口,只见其已跪坐在地上。

“老人家,我当年说了谎,我只看到了您的儿子举起刀,并未瞧见他用它捅了人,我是为了一己私欲啊!”继而抱头啜泣。

“看看你的破画,能值这么多的钱吗?就是当年一副不负责任的画作,令你名声鹊起,成了名家......”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庭雪喃喃道。

众人叹息过后,均看向距离老人最近的一位老人,一一排除之后,原本最为可靠的他的口供,此刻竟变得最为可疑。

“你不是说你亲眼瞧见案发的全部过程了吗?”

男子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直逼坐在椅子上喘息的老人,伊恩抓起桌上的陶瓷杯盏向男子砸去,正中其手腕,几乎同一时刻,庭雪扬手将身后摸到的磨刀石掷向男子的左腿,男子重重地跪了下去。

“看来,可以结案了。”庭雪微扬唇角。

男子绝望地道出了当年事件的前因后果。

男子当年有一女,生得惊为天人,男子预借女儿获得富商的垂青,岂料那富商仅是逢场作戏,眼见着女儿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男子再也坐不住了,去找富商讨个说法,富商一脸既是你情我愿之事,又何必多次一举的神色,男子一怒之下用匕首捅了人。

“我当时真的是昏了头,谁知会正中要害......”

“你可知这有多少内脏穴位是万万捅不得的......”

万没想到这杀人者亦是有难言之隐的,奈何,杀人偿命是躲不掉了。

男子捡起地上的匕首,划破了喉咙,满地的鲜血似是在为其所犯下的罪行做着最后的忏悔。

“谢谢你,娟子,帮我完成了在这世上唯一的愿望,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这凶手自食恶果,我便可以安心的去了。”

老板娘拼命地摇着头示意其不要说了。

望着老人离去的背影,庭雪眸中不禁滑落一滴清泪,父母之爱子,倾其所有,总是无言。

“真是离奇啊!”

亲王和庭雪坐在露天观景台上,一边饮着清茶一边谈论着那已尘埃落定的案中案。

“是啊,连爷爷这般见多识广之人都没见过这样的奇案,更何况是我了。”

“丫头休要给我这个糟老头戴高帽子了。”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欢喜之色,多少年前,同自己那最小的女儿坐在这里,亦是这样谈论着世间的奇闻异事,一晃已然过去这么多年了。

“老爷,桑卡先生来访。”

庭雪一直好奇妮娜成日念叨的桑卡叔叔究竟是何奇人,今日终可一睹真容。

中年男子的脸上有微微胡茬,麦色皮肤,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庭雪同其礼貌地打了招呼。

“阿雪小姐亲自教导妮娜,真是辛苦了,这是送给您的。”

庭雪看见精致的礼盒内璀璨的珍珠,不由心头一震,她是知道这珠子的价值的,不知是这男子向来送礼如此贵重亦或是......庭雪婉拒,男子却坚持再三。

随后,男子便走入亲王的书房了。

庭雪捧着礼盒目送其进去才回了房间。

“阿雪小姐好运气,桑卡先生的这颗珠子是先前塔雅小姐要花重金亦执意不卖之物,竟送给您了。”莱婶眸中羡慕之色难掩。

庭雪浅笑,脑海中回想着方才桑卡先生所言之语,嘟囔着“妮娜的面子真是大啊......”

“阿雪小姐说什么?”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莱婶继续摆弄着手中的花草,不再多言。

“阿雪姐姐!”妮娜拍响了房门。

“进来!”庭雪收回思绪。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什么有意思的地方?”

“哎呀,你跟来不就知道了?”妮娜眸中闪烁着兴奋之色。

庭雪跟着妮娜来到海边。

“你要在这里躺下。”妮娜指着藤条躺椅道。

庭雪拿妮娜没有办法,只好照做。

“闭上眼睛。”

庭雪听见妮娜跑远的脚步声,微扬唇角。

“雪!”

庭雪听见熟悉的声音,猛地睁开眼睛,只见空中腾起的条幅,上面画着抚摸着马儿脸颊的自己,白色的条幅在深蓝色海水衬托下,是那般纯粹、温暖,海鸥贴近海面快乐地飞翔,银白的海浪一个紧接着一个向岸这边奔来。

“雪,生辰快乐!”塔雅大声嚷道。

“生辰快乐!”卡伊一如往昔温柔地笑着。

“生辰快乐!”伊恩跳下马背。

庭雪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的生辰是在冬天,寇丽岛却是四季如夏,竟不记得了。

庭雪依次拥抱了带给自己惊喜的三人,妮娜早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