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玉笛暗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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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平淡

之后的日子,一切归于平淡。村子还是那个村子,蓝觞还是蓝觞,不同的是,蓝觞已经融入到村子中,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蓝觞留在村中,平时在村中帮年龄大的村民邻居做一些杂务或者和韩甄在柳家的田地里,或者和柳老上山采药,或者狩猎。韩甄和蓝觞的关系却似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展,但是彼此似乎也没有了当初莫名其妙成婚的尴尬,而是就像一家人一样其乐融融。虽然一开始柳老一直催促两人成亲,但之后两人并没有像普通夫妻一般,依旧是同屋不同床,但是柳老似乎很满意现状,并没有过多地催促二人,诸如,赶紧生个孩子之类的。不知不觉,过了半年。

和往常一样,韩甄和村中的几位同龄女子在一起捡药草,做女红,聊天。村中的环境简单质朴,对于男子而言可能变不会像女子这样能找出不同的话题去说,而这些女子中有几个是成婚并且有孩子的,话题不免聊一些夫妻之间或是育儿之道的话题。韩甄作为已婚女子,却对这类话题陌生的很,虽然是夫妻之名但却无夫妻之实,所以在聊天时,柳韩甄还是和那些还未成亲的姑娘有话题可聊。

“甄儿,蓝觞说的,挡扑,钱是怎么来的呢。”这是金家的姑娘,金巧巧,她和韩甄一样很好奇外面的事情,韩甄成亲后,每次聊天金巧巧总是会问关于外村的事情。

“什么挡扑,那叫当铺。”说话的是另一姓金的姑娘,叫做金飞雁,虽然不像巧巧那般好奇,但毕竟村外的事情,多知道一些,也是一件趣事。很显然,她的记忆要比巧巧好一些。

村中虽有许多藏书,但大多数无非是些关于诗或者一些道理的书,不像游记小说一类的书让人有兴趣。而村中唯一让人有兴趣的书就是《村外村》,此书一共五本,这套书记录了村外的一些事情,并且每当有村外人来时,便会有新的更新。《村外村》是很多村中的年轻人想要看的书,因为里面有很多新鲜的趣事以及里面另一个世界也让人觉得新奇。但是此书在几家人家藏着,而且并不允许年轻人看。虽然很多年轻人很好奇这套书,但大多数人也仅仅好奇而已,长辈说不能看,便也不会去偷看。只有柳韩甄将家中藏着的《村外村》之二,之五,趁着柳老不注意偷偷看,偏偏记性很好,所以格外爱缠着柳老爹说《村外村》的故事,柳老见韩甄只是单纯喜欢看,便也没多管,但是警告她不能和别人乱说,而且无论柳韩甄怎么说,柳老也不与她说除那两本之外的书的内容了。不过《村外村》大多记载的只是一些城镇文化,人文地理之类的,偶尔也会记载一些奇闻逸事,所以关于村外人到底如何生活,那些细枝末节,《村外村》一概没有提及。

而韩甄最近从蓝觞那里知道了很多了村外的事情,尤其是《村外村》里面并没有提到事情,韩甄听了觉得十分有趣,偶尔就和这些小姐妹一起说一说。这些姑娘们平时也没什么新鲜的事情可以接触,而且也看不到《村外村》这类书,柳韩甄提起一些事情,她们觉得很是特别,不免拉着柳韩甄多说一些。

见这两个姑娘提及,而其他人听见了这个话题,也都停下来看着柳韩甄。柳韩甄歪头想想,说道:“大概就是,本来你的这件绣活,可以去换李大娘家两盒香粉,但是在当铺只能换到一盒。然后李大娘如果想要用两盒香粉在当铺去换三叔家的冬瓜,之前可以换半个,而在当铺大概只能换到四分之一个。而三叔想要一件绣活,就只能拿出一个冬瓜来换。如此反复。将这些东西都换成钱,当铺就挣了钱。”

这几个女子听了有点迷糊,韩甄又顺手将他们手中的东西来回比划了一下,她们明白了几分,“他们真能想,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钱很重要么?”金巧巧问道。要知道,他们村子里并不存在这样的情况,谁家有困难就帮忙,平时有一些东西互相借用,总是尽可能不让对方吃亏,而像柳韩甄所说的当铺,钱什么的,这些女子有点不理解。

“我也不知道,也许钱真的很重要吧,不然怎么能有这种法子去得到它呢。”柳韩甄摇摇头。

“钱这个东西好麻烦,幸亏我们不用它,不然这么复杂,太费心了。”金巧巧说道。“村外人都用钱吗?”

“应该是吧。”柳韩甄点点头,“觞哥说,很多人因为钱做很多坏事,但是也有很多人因为有钱能吃饱穿暖,钱并没什么复杂,复杂的是人心。”

“喔,好难懂啊?”这群女子听完还是有些糊涂。不过很快,这一茬就揭过,那些个已经成了亲的女子问韩甄:“甄儿,成亲都半年了,看着你和没成亲前没什么区别啊。”说罢,打量了一下韩甄的身子,尤其是肚子,然后又压低声音说道:“怎么还没有孩子啊,而且感觉蓝觞对你是很好,但是很客气,他不会是还想着出村要走吧。”

韩甄虽然不是很懂男女之事,但是这样的事情本能韩甄就有一些害羞,又听着说蓝觞是不是还有离村的心思,韩甄立马摇头说道:“不会的,他说了要留在这里,嗯,为了,嗯,为了和我在一起,我们会有孩子的。”总不能说是为了什么报恩吧。

“也是,村里这么好,谁会想着离开呢。哎?是蓝觞。”金巧巧转头看到了已经走来的蓝觞。

“觞哥?你怎么来了?”韩甄也看到了蓝觞,站了起来。

“甄妹,你果然在这。是这样,今天和爹去山里采到了不少珍贵的药材,爹说这些药材正好都适合女子使用,我来找你,碰到李婶说你们在一起,我就来这里了。”蓝觞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不少草药。“各位将这些拿一些回去吧。”蓝觞将篮子递给韩甄。韩甄将篮子中药材招呼几个女子分掉,正巧天色暗了下来,就和蓝觞一起回去。

“觞哥,你膝盖不好,不要老和爹去山上,山上空气潮湿,对你的旧伤不好。”

“不要紧,虽然膝盖不如以前,但偶尔上山还不至于劳损,何况爹也清楚我的膝盖,所以我们都不会去很深的地方,老爹年纪大,一个人去总是比较辛苦,你在山里呆不惯,我就代替你去,不要太担心我。而且,爹还能教我很多关于草药的知识。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负担不了,我真的不知道能做什么。”

“觞哥,你很好的,干嘛说的好像自己一无是处的。”

“是吗?”蓝觞看着韩甄微微笑,伸手摸了摸韩甄的头。

“当然,不过觞哥,你有想过要离开这里吗?毕竟,那里是你出生和生活过的地方啊。”

“嗯,不会,这里很好啊。而且,还有你啊。”

“唔?”韩甄一愣,“你是不是刚才听到我说……”韩甄话一说出,看到蓝觞看着她。“其实……”韩甄脸红红的,没再说下去。

“也许你不相信我现在的说的话,甄儿,其实,我是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在这里,一直生活在一起。我很喜欢,很喜欢你,也很喜欢这里。没有什么所谓的报恩之情,就是一般的男女之情,你懂我的意思吗?”

“呃……”韩甄一愣,反应过来,心脏莫名躁动,脸更红了,低头一个劲走。

“不懂没关系,以后就会知道的,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有很长。”蓝觞伸手将拉着,将差点被石头绊倒的韩甄拉起。

韩甄低头,不自觉嘴角一丝笑意,真好啊,日子还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