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远舞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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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学霸姐弟

于羽是她们家族中少数定居在国外的人,每次有人问:“国外好还是国内好?”她都毫不迟疑得回答说:“当然是国内好。”别人很奇怪得看了她两眼,便闭口不语。她也不做解释,但是心里却暗自思量:“没准这会儿那人心里正在骂她:装逼,你既然说国内好,干嘛不好好待在国内,跑到国外待了两年回国便装假洋鬼子。或者是说你看你在国外混的不好了吧?谁让你当初崇洋媚外非往另一个世界跑,现在后悔莫及了吧?两个字:活该。”

混的怎样,这件事情不太好说。可是于羽家从太爷爷那辈开始就是爱国眷故的主,她们家往上追述三辈别说国门,估计连省城都没出过。

于羽的爸是个超级太祖粉,从小她爸就教育她说:“帝国主义不过是只纸老虎。资本主义国家都是剥削人的,所谓人权和民主都是唬人的幌子。”她妈更绝,当初于羽要结婚找对象的时候,老太太给她下了个死命令:“不管对方是穷是富,是高都矮是丑是帅都没问题,只有两种人绝对不能进咱们家门:一是老头,二是老外。”母命如山,于羽自然不会抗诉她的年龄和种族歧视。

况且,于羽对老外根本没啥特殊的好印象,当初上大学的时候,英语课有外教老师,大家都众星捧月般的围着那个胖乎乎的美国老头转。而于羽除了上课以外,私下里连一次照面都没打过。当然,那是个幽默的老头,课也教授的生动有趣。而且后来于羽才知道,人家只有四十多岁,正是男人最得意的时候,离老态龙钟这一级别还早的要转几个弯。

于羽的弟弟很不理解:“不知道为什么外国人不经老,你看我们中国四十多岁的女人,只要条件稍微好点的,哪个不皮肤紧致白皙,身材保持的婀娜多姿,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可是老外就不行,同样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身材臃肿,皮肤也垮了,那皱的想让人用熨斗烫平的抬头纹更是不忍睹视。”

于羽嘲讽他:“你真是观察的细致入微,把该用到书本上的时间都用到观察和比较中外中年妇女的差异上来了。干脆,你也别想着读什么大学了,反正现在满大街的大学生工作都不好找,你如果另辟蹊径研究妇女问题,也许到了四五十岁还能成名成家,光宗耀祖。”

谁知道这个臭小子白了他姐一眼,然后转过头来的对着他爸说:“姐姐根本不懂,男人喜欢留意女人,这是人性。如果我连性都不懂,怎么能成人?”

老爷子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便坐在一边暗自琢磨了半天,可是就不知道该怎样反驳儿子的话。

于羽和于灏从小学习成绩就好,尤其是于羽,是现实中那种典型的隔壁家孩子,年年的三好学生,学习标兵。

“你家小姑娘真是斯文,长的清秀,学习成绩又好,你这个妈妈真是有福气哦。”于羽母亲只要去开一次家长会,都能够收到其他家长类似的赞美。刚开始于羽妈也会谦虚两句:“哪有,哪有,还都是小孩子,你们家二毛和三宝也不错呀。”渐渐地,被夸多了,于羽妈也变从容淡定了,再遇见这种夸奖,她都会淡淡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颇有心中有万马的大将风度。

于灏可不像他姐姐,他自小调皮捣蛋惯了,东家的狗西家的猫,王二的帽子李三的棉袄,无一不被他蹂躏过。可是几乎没人会过分责骂他,成绩好似乎可以成为少年的护身法宝。于灏一向吊儿郎当,可是每次考试分数却是离奇的高,尤其是数学,其他人为一道高难度的几何题目愁的乌云密布,于灏往往只看了几眼后,给这里加条辅助线,那里列个方程,轻轻松松就给解决了。

有人问于灏:“请问你学习数学有什么秘诀?”于灏说:“也没啥,做数学题就是像玩捉迷藏似的,答案总是和你躲猫猫,你一眼看过去,连个人影都没有,可是你往窗帘下面瞄一眼,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不小心伸出来的臭脚;你再定神仔细听听,又会发现衣柜里有个东西在呜呜作响。于是你掀开窗帘,打开衣柜,藏着的小伙伴都被你找到了。”来人傻傻地盯着于灏,一句话没说,然后默默走掉。过了几天班上便流行开一个段子,说于灏这家伙上辈子是干盗墓这个行当的,特会观察特懂寻宝。不知道这个段子是怎么回事,明明于灏打比方的是寻人而不是探宝。于灏听后,哈哈大笑:“狗屁,他们根本不懂,这就叫逻辑思维,我上辈子不是小偷而是侦探,不是福尔摩斯就是狄仁杰。”

于羽听后,沉默不语。彼时的她下个月即将高考,她也在想自己以后会去到哪里,做些什么。于羽是个文科生,最喜欢历史。父母的意思是读个师范院校,毕业后在中学做个历史老师。“小姑娘家,做个老师蛮好的,工作稳定,社会地位也高,一年还有两个长假,以后带孩子也方便很多。”母亲的思路总是先行好几步。

谁知道于羽根本不理睬父母的任何建议,高考志愿上直接填报:“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于羽的父母都是工人,对于考古的印象估计只停留在电视上戴着白手套,拿着个小刷子,蹲在那里一丝不苟刷着文物上泥土的老头。在他们的观念里,他们是无法接受女儿一辈子和死人或者祭器打交道的,更何况那是死了很久很久的人。于是他们不同意,强烈要求于羽改专业,谁知道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这次是誓死不从,下定决心要学习自己喜欢的专业。于羽父母想着北大的毕业生怎么也差不了,以后分配到博物馆工作,也还算是守着个铁饭碗,遂顺了于羽的心意。

于羽大学毕业后没找工作,由于成绩不错,就留校继续深造。而这时于灏也上大学了,于灏一向聪明,高二时参加全国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结果获得了个二等奖,不用参加高考,直接保送清华。

外人不禁赞叹:“啧啧,你看看人家这一对姐弟,一个北大,一个清华。这老于家上辈子不知道是积了什么德,竟然培养出这样的人才。”

老于自然也是喜笑颜开,清明节扫墓时,特地在老祖坟前拜了又拜,感谢祖宗庇佑,于家总算有了可以光耀门楣的好后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