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真的很紧张。
突如其来的“面试”把吕岩逼到了死角。
面对镜头吕岩就是个雏鸟,注意力集中不起来,脑子里关于林士弘的戏份开始空白,越是努力思考想要记起来,记忆的画面越是跑得快。
呆呆的,吕岩就这样站了一分钟。王京华也双手托着摄像机陪站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很漫长。
“怎么,不会演了。”
沉默。
吕岩的大脑仍然在高速转动。
以前了解的、书中讲解的、关于演戏的技巧此时却用不出来。
“演戏人人都会,还要老师干什么!”
王京华关上手中的摄像机,准备把它放到包里。
“等一下!”
吕岩的大手盖在摄像机上的那只手上,“我再试一次”。
王京华没有说话,稍后,摄像盖打开,又举起,等待着。
此时的吕岩脑子里却在想着写作的事情。
“神来之笔!”这个久违的金手指被吕岩忘得差不多。
《妈妈再爱我一次》这个剧本或者这本小说可是我写的。每当吕岩写一本这个世界没有的小说,吕岩的灵魂都会出现在书中的世界。也许真有这个世界,也许只是吕岩创作时意识进入大脑的深层次意识层。
吕岩尝试着控制着自己的思想,在大脑里回想着写书的情景。慢慢的吕岩随着大脑中的那个笔,进入他创作时曾经来过一次的地方。
夏,乌云遮住日华。
青山麓、古庙旁,梧桐树下。
一个精灵般的少女独坐,思念着昨日的他。
她恨他,梦里却又想着他。
雨要下,有一青衫少年骑着铁马披着乌黑长发。
长发在风中飞舞,少年的心却在封闭。
少年的心里也在思念她。
他想她,只能把自己带回家。
吕岩成为了少年,少年也成为了他。
与此同时,外界的吕岩动了······
雨在下,少年欲要向山爬。菩萨像下三叩首,求解那一纸红笺。
雨在下,少女欲要走回家。梧桐叶上生生雨,犹为离人打落花。
一声雷下,姑娘在害怕,少年心里如针扎。
少年回头望去,雨如瀑下,阻断了他看见她。
青山上,油纸伞下,两人在吵架:
“那少女,看着不像良家。你却背着我偷瞄她。”
“莫误会,非我瞎。女孩的手帕遗落佛像下。”
“那手帕,清素又淡雅,不写诗来不绣花。一个林字一个李正反两面穿插。”
少年手中的油纸伞掉下,淋湿了长发,拿回了手帕。
梧桐树,叶落下,回眸探首出现了他。
她看着他,泪或雨打湿了乌发。
他望着她,傻傻的不说话。
“今日我,要在雷下把誓发。普天之下,唯你割舍不下!”
······
在广场的那棵树下,有人在泪如雨下。“明天早上来特训!”
在大明的西南,有个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这里是火炉、是山城、也是雾都。
在这雾都里,渝州半岛像片柳叶飘落在嘉陵江这条白丝带上。葱翠的南山如绿纱轻轻地挂在她的身上,曼舞轻歌。琵琶山、歌乐山、南温泉、北温泉像一把撒在青瓷碗中的珍珠,晶莹夺目。
从渝都机场出来,吕岩和王伯清一伙人又马不停蹄的坐上轮船顺流而下,来到山清水秀的化龙山脚下的古镇里。
古镇名叫太平,据说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和唐朝的太平公主扯上了关系。
渊源不知是真是假,但是古镇真的很漂亮,充满古色古香的原生态味道。
古镇上的游人不算太多,在大明,古建筑不算个稀罕事物。没有经历过拆建狂潮的大明随处可见古建筑,至少吕岩以前的那个在卢城的小院就有二百多年历史。
走在青条石铺成的小路上,道路两旁别致错落的古民居仿佛带你回到一千年前的繁华。数十颗树龄数百年的古树坐落在古镇四方,仿佛是在守卫着这个地方,又像个老人般喃喃低语着什么。
在这里短暂的休整一夜之后,吕岩跟着大部队匆匆的往山里跑。
没办法,谁让《春去春又来》这本书中把寺庙的景色写的那么绝!这种地方在山河壮丽、风景如画的大明也是少见。
孤零零的一个飘在水中的小寺庙,四周的水像碧玉一样的清澈。围绕水的是绿意葱葱的小山脉,从庙门到大殿都必须坐在小舟上划行,这一切充满了诗情画意。
春天,山水相映、小木屋的周围一切都是绿的,充满了生机。站在山上俯视,水面上的白雾之间的小屋,静雅安然。
夏天,淅沥沥的烟雨中,小鱼冒出头轻喘着气,吐着泡泡。山上郁郁葱葱,溪水潺潺。天地间,天空下怎会有这一幅多姿多彩的画卷。
秋天晴空万里,天气清爽,站在高处极目望去,山林换了层衣服,黄色的,红色还有点点深绿。意境悠悠叹声好个秋!
冬天,除了白还是白,除了冰只剩冰。放眼望去,万籁死寂,一片肃穆。山顶上的暖阳却又充满了慈祥。
美景来不及感叹,吕岩被推进了化妆间,他要扮演夏天的那个俊美小和尚。
在化妆间里,吕岩没有碰到传说中的狗屁倒灶的事情。也是,整个剧组就五个演员。老和尚、小和尚、少年和尚、少女和少女母亲。
这么点地方,在王伯清的眼皮底下想要出一点幺蛾子都没有机会。剧中少女母亲的扮演者因为晕机只能坐火车来渝都,所以明日才能到。
剃了光头,脸上又涂了一些不了解的粉,一番折腾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吕岩感觉自己年轻了许多。“这还是我吗,这么帅?”
“给,试试合身吗?”化妆师递过来一件僧衣。
僧衣是常见的海青灰大褂,和吕岩幼时在家穿的长衫稍有区别。初次穿上吕岩感到很是好奇。
“这是真的啊。”吕岩摸着僧衣上的补丁道。
“老板感觉自己制作的不真,从寺庙里化缘来两套。”化妆师平静的说道。
穿好僧服之后,吕岩并未拍戏,而是和王伯清以及其他剧组成员拜神。在大明,开机仪式的来历已不可考,只知道是从南方传过来。后来逐渐约定成俗,成为拍戏前必有的一道流程。
一座九层香塔冒着青烟,一个供桌,摆满瓜果,最重要的是摆着一盘一个新烤好的全乳猪。这个乳猪烤制过程中还必须有导演或者金主的亲自参与,表示一份心意。
剧组在附近的道观中请的两个道士很敬业的在案桌前迈着禹步,嘀哩咕噜的念叨着一些听不清也听不懂的专业术语。这一切看在大家眼里是这么的新鲜而庄严。
导演兼大老板王伯清站在头排中央,神情严肃、手持三根长香。
吕岩、小和尚、老和尚、少女站在第二排有样学样。
剧组的其他幕后人员按照辈份、资历自行排列多行。好在人不多,在这山间一空地上站的不显拥挤。
剧组长者于前面唱诺一番,三拜之后,手中长香依次插入香炉之中。
事后,剧组的气氛显然的热烈起来。热热闹闹的烤乳猪进入了大家的肚。从现在开始,大家已经是一个剧组的人了。
一番准备之后,第一场戏,少年和尚请少女上船的故事即将开拍。
“各部门注意~”一个中年场记扯着嗓子喊道。
王伯清站在监视器的后面,微微弓腰,半蹲着,神情专注而安然。对于他来说,电影已经拍了好多部,但是每一次开机都是新的开始。
“完毕!”
“完毕!”
······
灯光、摄像、录音等人员都喊着。
“开始!”场记兴奋地一打板,声音传出好远。吕岩人生的第一场戏正式开始。
一个少年和尚划着小船出现在镜头中间,由模糊逐渐变得清晰,这少年和尚一派悠闲自得。
小船近了,少女犹如空谷幽兰,伫立岸头,望着湖面。少年和尚顺势收起了桨,问,“你想要一起来吗?”
“停!”王伯清镜头后面对着电子喇叭喊道,“阿岩,不错。再来一遍!”
“好嘞。”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演的不错,还要再演一遍?”吕岩也来不及多想,把小船划回到水中心准备再来一遍。
镜头下,吕岩再次划着小船、手中的双桨一来一回、一来一回,熟练而自在。
王伯清的神色仍旧安然,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在卢城长大的吕岩虽为富家子弟,但是也没少玩水,划船这项运动也是他幼年的最爱。为了这一次拍摄,吕岩还特意租了一条农家小船练习了几天,找回手感。
“停!”这一次吕岩连少女的面都没见到。
“非常棒,阿岩。我们再来一遍。”
第三次,吕岩划着船出现在镜头下,微微弓着背,两手用点力却有着巧劲。船近了,收桨、侧身、抬头问,“上船吗?”
少女微微点头,和尚把船停好,扶着少女上船······
“停,过!”王伯清喊道。
“下一场准备!”
PS:二更啊!
1,20万字,自我庆祝一下。写到这个份上也是个奇迹。加油,继续和自己战斗吧。“向大风车冲锋!“
2,上面那段关于书中世界的描写真别扭。磨蹭了好久,真是挤牙膏似的一点点出来的。
更无奈的是还没写出自己心中的那份意境。
3,看在二更的份上,求张推荐票。收藏又掉了四五个。安慰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