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浮生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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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落败

吴清躺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一滴滴流出,渗透进他身下的土地中。他眼睛睁得很大,是惊慌,是害怕,是不信?我已经败了吗,我已经败了吗?不可能,不可能。我日日苦修,怎么会一招之间就落败?我不能败,我不能败,我答应了枝儿,要活着回去见她。但他却分明能够感觉到,他手中的长剑,已经握不紧了。

“怎么,还不肯承认自己是一个失败者吗?好,拿起你手中的剑,来啊。等你鲜血流尽,将这片土地全部染红的时候,你还能不相信,不承认吗?”此刻地梼杌,是如此的威风,如此的盛气凌人,语气之中充斥着挑衅的意味。

站起来啊,吴清,站起来啊,吴清!

可是起来了又有什么用,终究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倒下吧。等到力气衰竭,等到血液干涸,还能再站的起来吗?我打不赢他的,我打不赢他的。枝儿,我,不能活着回去见你了。

“梼杌,你不要嚣张,莫忘了,还有我呢。”话音刚落,尤心的剑已经斩至梼杌面前。

这一剑,是多么快,话未完,剑已至,连自己都没有看清,这少年的剑,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边的。躲已经躲不及了,但即便能躲,凭他这修炼上百年之躯,又何必要躲?他伸出颌下两根长须,在空中将尤心的剑缠了起来。

但,让他吃惊的是,这把剑,竟是一把断剑!“一把断剑,也想伤我吗?”梼杌冷笑道。

“你可知道,能伤人的,从来都不是剑锋,而是剑气!百炼淬钢,破!”尤心施展出《铸剑诀》上的绝学,将真气传到手中的断剑之上,那把断剑瞬间激烈的振动起来,源源不断的剑气从断剑上传出,缠在断剑上的两根长须片刻之间便被激荡的剑气震成了粉碎。

梼杌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吴清的身上,却不曾想,眼前的这个少年,竟着实让他吃了一惊。他的功力,竟比吴清强过太多。或许即便吴清将心中的全部牵挂放下,也不一定能胜过眼前这个少年。一柄断剑,在他手中却胜过多少人的神兵。这就是你所谓的剑气吗?

“好,很好。你若再修炼上几年,现在的我,绝对不是你的对手。”梼杌不是谦虚,他也不懂谦虚。他说的,不过是一句实话。

能让梼杌说出这种话的人,这一世便已知足了吧。

“只是,你灵力尚浅,终究是发挥不出毁天灭地的威力。不过我尚存两成余力,你能逼我使出一成,已经十分了不起。现在,该我了。”梼杌一声长啸,顷刻之间毛发须张,每一根汗毛都化作一枝利刺向尤心攻去。

眼看着漫天的毛刺铺天盖地而来,尤心即刻拿起手中的断剑左右招架起来。只是,他刚斩断一根毛发,又有千百根利刺遍袭而来,这千万根须毛,只怕是等自己将力气用尽了也斩不完吧。“火炼四方!”尤心将长剑立在地上,以真气在身前形成一道烈火屏障,发刺每靠近这屏障便燃烧起来,再也无法向前。

“这小娃,倒是机智的很。”梼杌不禁在心中暗暗赞道。但即便如此,梼杌依旧没有收势,他竟站起身子,一步步向那烈火走去。

“这梼杌,是疯了吗?”尤心心中充满了震惊,但他不能停下,利刺还在一根根袭来,他只能全身心用于维持这道屏障。

梼杌的身影,越来越近了。

尤心竟也有些紧张起来。这梼杌,难道真的不怕受这熊熊的烈火灼烧吗?

烈火已经在梼杌的身上蔓延,但他的面容却没有丝毫痛苦之色。“你以为,烈火袭身便算是痛了吗?这世间的沧桑与辛酸,这尘世的生离与死别,这世道的多舛与不公,那一件,不比这烈焰痛过千倍万倍?你们尝过多少,你们又可知道,痛苦,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梼杌的身子已经越过了那一道火墙,在尤心的眼前停下。

尤心停了下来,他已经明白,这种皮肉的痛苦,对梼杌来说,根本就算不得痛苦。梼杌身上的火焰熄去,身上又多了几道焦黄,但是与他身上其它的每一道伤口来比,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他的手,又一次握向了地上的那一把断剑。

只是,他刚触碰到剑柄,一直巨爪便已伸出按住了他的手掌。“还想拔剑吗?卑微的人类,你们究竟是凭什么能够取代我众兽统治这个世界的!”梼杌的眼睛已经燃烧了起来,眼看着颌下的长须便要穿透尤心的天灵盖。

“剑炉驻顶,出!”断剑感应到主人的气息,眨眼间从地上飞起,挡在了尤心的头顶之上。

“我们没有你们天生的力量,但是,我们有心!我们可以修炼,我们可以凭借后天的辛劳补足先天的一切缺陷。你们这些生来就比我们强大的妖兽,只需坐享其成,又怎么会知道我们有多么努力!”尤心怒吼着,他的竟硬生生顶着梼杌的巨爪提了起来。

这,就是这些轩辕一族的力量么?自己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娃,自己用上一成的功力,或许并不是他的对手。

“哈哈可笑可笑,在绝对的差距面前,你努力一辈子就真的能够赶上吗?”这一次,梼杌将残存的余力全部用上,再一次将尤心的手掌压了下去。

“能逼本王用上残余的全力,你死也值了!”梼杌另一只巨爪也用尽全力向尤心击来。

长剑在定,右手被制,躲有躲不掉。能做的,只有硬生生接下这一掌吧。

尤心不再犹豫,伸出左手向那击来的巨爪对去。

但这一掌,梼杌用了两成功力,尤心再强终究还是承受不来。手掌碰上的一瞬间,尤心整个身子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断剑也随着斜插入他身旁的土地之中。

大清,我撑不住了,若有来世,我们再做兄弟吧。尤心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迎接死亡的到来。

“怕了吗?不挣扎了吗?不是要为你们的父母报仇吗?你们的父母死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你们这么恐惧呢?那个女娃到时候,会不会也像你们这样害怕呢?人类,终究不过是卑微如尘土!”梼杌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尤心,大笑了几声。

这笑声是那么刺耳,但自己却只能任他笑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