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东吴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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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渴望

四月的江南平原,草长莺飞,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周瑜已经习惯了在这傍晚时分伴随着夕阳和袅袅升起的炊烟,独自沉静一会儿。

周瑜站在舒县城西的一个小山头,深邃的目光,遥望着西天的落阳。

一排晚归的云燕追逐着夕阳而去。周瑜的感伤、怀念与渴望一起,随着那云燕向着远方飘飞……

自从五年前与孙策一别之后,他便一直呆在舒县。

是的,五年了。如今已到了建安二年,公元197年。

五年来,这天下混乱的局面又有了很大的变化。

先前司徒王允联合温候吕布等人诛杀了董卓,随后董卓的部将李傕、郭汜等人带兵杀入长安,杀了王允,并赶走了吕布,挟持汉献帝把持朝政。

去年李傕的部下杨奉又控制献帝,还都洛阳。献帝改元为建安,去年即为建安元年,即公元196年。

当初董卓逃离之时,将洛阳搜刮一空,付之一炬。因此当汉献帝再回到洛阳的时候,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荒芜,甚至连宫室都没有。就连百官朝贺,也都是在露天的荆棘之中举行。

而当时的曹操已收拢了大量青州的黄巾军,已经逐渐崛起,自领兖州牧。曹操善于用人,手下精兵良将、谋士智者无数。见汉帝受苦,曹操领兵赶走了杨奉,击败李傕、郭汜等人,将汉献帝奉迎到了许县。

此后,曹操定许县为首都,称为许都,建造宫室宗庙,设立衙门司院。一时间,朝纲逐渐重振、礼仪典章也逐渐恢复。

曹操自领大将军、武平侯,将汉献帝牢牢控制在手中。

这时的北方势力中,以袁绍、袁术、公孙瓒、吕布、刘备等人势力最为强大。当然,有着四世三公背景的袁绍无疑是最强大的,其次便是曹操。

而曹操在控制了汉献帝之后,极力拉拢各地名士豪强。就连周瑜的父亲周异,也被曹操征辟为侍郎,也已经于去年赴许都赴任。

周瑜本来是阻止父亲前往的,但在周异看来,曹操拥戴了汉献帝,大汉的朝政有着重振的趋势,竟不顾周瑜的反对,毅然去了许都。

五年来,周瑜再也没有见过孙策,只是两人之间偶尔有书信往来。

当初孙坚的灵柩迁往吴郡,葬在了曲阿。孙策守孝期满之后,便安顿了母亲和几位弟弟,带着蒋钦和周泰去了寿春找袁术。

孙策本想找袁术要回父亲的旧部,但袁术不给。孙策只好屈居在了袁术账下,为其效命。

周瑜曾经好几次想要去帮助孙策,但孙策拒绝了。

每日嗟叹与孙策的兄弟之情,怅恨自已无法助孙策报那杀父之仇。更感怀日月如梭,自从来到这个梦里,如今已有二十三岁了。一心想要干一番事业的他,却没有任何功业,不禁纷扰焦炙,烦闷无常。

周瑜看着这满山遍野的无限春色,忽又忧心花开亦会谢、草绿亦会黄,春又至,秋又来,年年月月,风光隐约似昨日,往事如烟似梦,转眼岁月匆匆,心中无限伤感。

正在感慨之时,忽有家童禀报说蒋干先生前来拜访。

周瑜不禁欣喜异常,伤感的情思似乎突然有了寄托一般,大步流星赶下山头,向舒县周府内飞奔而去。

周府正堂屋大厅,蒋干着一身青衫,静静地站在那里。如今的蒋干,蓄起了一撮山羊胡须,眼神中透出些许睿智的光芒,望着周府院子中那飞奔进来的周瑜,嘴角流露出一抹微笑。

周瑜请蒋干上座,命令家童端上茶水。二人相聚,自是激动不已。

“公瑾,我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蒋干看着周瑜说道。

“哦?子翼兄要去哪里?”周瑜心中一动,难道蒋干还是要去投奔曹操!

“呵呵,公瑾,我打算去投奔袁术!”蒋干捋着山羊胡,看着周瑜,笑道。

“投奔袁术?”周瑜忽然笑了起来,“好!子翼兄好魄力!小弟一直想要去帮助伯符的,但他一直不让我过去。子翼兄去了袁术手下,定能时常跟伯符兄见面!好主意啊!”

“公瑾,说实话,这几年我都快憋坏了。相当日咱们跟主公在一起的时候,那是何等的豪气!”蒋干说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愁绪。

“是啊!子翼兄此去,有你在伯符兄周围,我也放心许多。”周瑜点了点头,说道。

“公瑾,你也得做些准备。以主公的雄心壮志,我估计他不久定会一鸣惊人迅速崛起!到时候,我们兄弟再聚首!”蒋干说着,眼中浮现出火热的光彩。

“不错,伯符兄如今隐姓埋名,也只是在磨炼自己。他一定会大展宏图,强势崛起!你我一起努力进取,将来跟伯符兄一起建功立业!”周瑜激动的说道。

周瑜的目光穿过窗外,望了望已然模糊下来的夜色,忽然叹息一声,喃喃说道:“只是,何必要隐姓埋名呢?江南平原有兄弟,有成千上万的黎民百姓,大业在望,兄长你又何需折磨自己?”

周瑜又跟蒋干交谈很久,讨论了许多当今天下的局势,以及以后的理想抱负。

夜色深了,周瑜叫家童备上酒菜,二人传杯弄盏、觥筹交错,直至深夜,一醉方休。

第二天清晨,蒋干单人独骑朝着寿春而去。

蒋干走了之后,周瑜在舒县似乎再也待不住了。

一股焦灼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的内心烦躁极了。周瑜心想,目前得这种状况下,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

这几年来,他厉兵秣马,练习武艺,熟读兵法,自觉武艺和见识有所长进。

原本,周瑜只想着,等待孙策回来之后,一起并肩战斗。却没料到,这五年来,孙策竟然一直是隐姓埋名。

这种情势下,为何不可想方设法进行主动出击?就算兄长孙策不在,自己就不能去创业么?

而况,如今周瑜的心中,已经勾勒出了一个行动的框架:他的叔父周尚任丹阳太守,如今已将丹阳郡的治所迁到了历阳,受袁术辖制。而周尚的手下有精兵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