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就动手割?”出去的希望就在眼前,舞墨开始雀跃。
“嗯,我来割藤蔓,你们注意下守卫。好在这个树牢是用藤蔓编织的,只要竖着割开,我们就可以出去了。”云霄说完蹲下身,开始在守卫看不见的地方切割。
舞墨和旱精紧张地看着,一边看看外面的守卫。好在守卫们此时正聚在一起讨论日间发生的事情,对云霄三人的看管并不严格,也没注意到树牢中的动静,或许他们更无心守卫,在他们看来,族人被抓、外敌临门这样的时刻,看管几个毫无威胁的外人简直是毫无意义的。因此云霄割树牢的行动颇为顺利,很快就把树牢割开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口。
旱精惊喜道:“开了!”便跃跃欲试想钻出去。
云霄拦住他道:“外面守卫这么多,出去了要想逃走,也不容易,我们最好把燕羽一起救出来,再想办法去救那几个孩子。”
旱精道:“我先出去把他们引开。”
云霄点头,把裂缝分开,让旱精出去。
旱精出去没多久,云霄和舞墨便听见东边树林中传来“噢——噢——噢”的叫声。守卫们听见动静,都朝东边而去。云霄和舞墨趁机出来,走到燕羽的树牢前。
从树牢缝隙看进去,燕羽还躺在地上,眼睛闭着,一动不动。舞墨爬到牢顶,摘下身边一根树枝丢进树牢,燕羽眼睛睁开,看见舞墨,惊喜道:“公主!你们怎么出来的?”
舞墨:“先别问这么多了,你赶快出来,我们一起去救景娈。”
燕羽翻身坐起:“好,你先把门打开。”
“怎么打?”
“在你右手边有一个小机栝,朝右转。”
舞墨依言找到机栝,握住朝右一转,牢顶门轻轻开了。云霄递过一根长绳,燕羽抓住长绳攀上牢顶出得牢来:“公子,你们怎么出来的?”
云霄给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刻刀。
燕羽:“真有你的!糜兄弟呢?”
碧霄朝东边一指。三人借着树枝的掩护悄悄离开树牢。
刚跃过几棵树,经过一棵足有七八人合抱的大树时,树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燕羽拽进一个树洞里。云霄大惊,上前一步往树上抓去,却看到树洞里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公子,快进来。”
原来是旱精。
云霄和舞墨大喜,钻进树洞。
树洞很大,多年前族里几个爱玩的孩子发现了它,将它合理改造,做成了上下两层的休闲居所,用来下棋、投壶等等。洞门口用树皮做了伪装,人若是藏在里边,从外面很难发现。
此时树洞里便挤挤挨挨地塞满了人:白日里在巢宫中请求族长救人的泰和、顾万、闵立的兄弟姐妹、朋友们都在。还有十来只钦原鸟,燕羽家的瑟儿也在。
旱精见到云霄和舞墨进来,高兴地道:“我刚走到这里,就看到泰布兄弟们,他们原本是要去救我们的,可是我们已经先出来了。”
燕羽一步跨到一只羽毛十分丰满,比其他鸟高出一头的钦原身边,轻轻抚摸它的头:“好小斑,不要难过,我们一定要救你的郡主回来。”原来这是景娈家的钦原鸟小斑,只见它轻轻地用头在燕羽脸上摩挲,好像是听懂了他说什么。
燕羽抚摸小斑片刻,又转向大家,感慨万分:“真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把景娈和兄弟们救回来。”
泰布上前一步握住燕羽:“羽哥,你愿意舍命去救哥哥他们,我们都很感动,你来安排,我们都听你的,和你一起去救人。”原来泰布是泰和的兄弟。
燕羽点点头,对众人道:“我此次出谷遇险,险些没命,是这位季公子和齐姜公主、糜兄弟救了我,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也就是我的家人。季大哥,你见多识广,帮我们想想看有什么办法能救郡主她们?”他由衷地把云霄认做自己的大哥,他仿佛觉得,只要有云霄这位大哥在,他们就一定能走出目前的困境,打败穷奇,救回郡主和朋友。
云霄点头:“派去救的人回来说了没有,对方一共有多少人?”
泰布:“打听过了,加上领头的,至少有五十个穷奇,还有一些可能是幽州的野人。”
“五十个穷奇?这么多?每一个都会飞。”云霄开始思索。
“是啊,我们的钦原鸟虽多,但穷奇不等钦原靠近,就用爪子把它们的毒刺给拔掉了。穷奇的爪子太硬,背上还披了刺猬皮,钦原刺不进去。我们这次真的是遇上劲敌了。”泰布一边说着,一边怜惜地抚摸着身边一只沉默的钦原,后者低着头,很可怜的样子。
“是啊,也难怪族长不让大家去救人,钦原不是它们的对手,我们就更不用说了,被穷奇抓住就没命。”一个小姑娘接口道。
“不管怎么样,都要赶快去救,结界在日出前就会封完,那时我们就出不去了,郡主她们就救不回来了。”另外一个小伙子打断了她。
“穷奇有罩门吗?或者回来的人有没有说它们身上有没有哪里比较软一点,容易刺进去?”云霄问。
泰布想了一下摇摇头:“回来的人没有说。”
“没有说,那咱们有弓箭吗?要对付会飞的穷奇,必须要这个。”
泰布默然:“以前有,但是我们适才去地库看了,箭杆基本都烂掉不能用,现在只有刻刀、锯子、绳子。”
“那我们现在开始造一些弓箭,如果短时间做不好,就做一些长矛也可以。”
“好,季大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您先说需要什么。”燕羽立马行动。
“弓箭短时间不好造,长矛简单一些,你们需要砍来这样粗细的树枝,”云霄将右手食指和拇指圈在一起比划:“长度和我们人差不多就可以,把它们削的尖尖的。”他随手拿起手边一根布抱起来的棍子:“比如像这根,粗细正好,就是短了一点。”
泰布:“季大哥小心,顶端有毒——这是被穷奇拔下来的钦原的刺,我们的人捡回来的。”
“钦原的刺?”云霄轻轻地将钦原刺用布包着拿起来,只见这钦原刺通体乌黑,顶端发亮,十分锐利,若是被它刺中,鸟兽顷刻间便会没命:“我就说它看起来怎么和一般的树枝不一样。”
“还有倒钩?”舞墨惊讶道。
“是的,钦原鸟是一种很执着的鸟,当它把毒刺刺入敌人身体的时候,会伸出倒钩,把敌人的肉紧紧勾住,防止敌人逃脱。所以森林里的动物从来都不敢惹它们,也正是有了它们的保护,我们才能平安地在莽浮山中生活这么多年。”燕羽解释。
“那这个刺现在还有毒吗?”舞墨问。
“毒藏在刺的顶端,只要还没有刺到敌人,就一直有。不过只要不摸到它的顶端就没有关系。”燕羽比划着解释。
“那能不能先把它留给我,或许有用。”云霄说着,见泰布点头,便将钦原刺放下,将手中刻刀拿出来向大家比划:“很好,大家先去做长矛,做的时候尽量想办法把刻刀装到长矛顶端固定好,带上家里的绳索,半个时辰后在此会面。”
“外面的守卫不管了?”旱精不敢出去。
“尽量避开他们。”云霄道。
泰布却一点不在意:“燕大长老带来了陈酿一百年的白皋酒,请他们喝酒去了——他们一时半会是不会过来的,我们赶快行动吧。”说着便跃出树洞,和其余人一起消失在黑夜中。
云霄、舞墨、旱精也迅速动手做长矛。
云霄顺便在他拿的那根钦原刺尾端系上长绳,用布包了系在腰上。
金乌族人的动作很迅速,一炷香的功夫,大伙儿便回来了,每个人手上、身上都扛着长矛、绳索,也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方法,将刻刀牢牢地固定在了木头长矛顶端。
云霄接过一根长矛看看:“嗯不错,这样就够锋利了。”接着教他们在长矛底部刻了一圈,将绳索紧紧系上去:“穷奇背上披了刺猬皮,又是牛头虎身,它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应该在两翅底下和肚子上,你们看到穷奇,就把长矛尽量朝它们这两个地方掷。这里留了绳索,如果没击中,想办法把长矛收回来再刺。记住,不要刺它们的背,肯定刺不进去。”
众人点头,拿起长矛便要出洞。
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嘭”的巨响,一阵“呼呼”的风声从莽浮山上空传来,声音越来越近,接着传来一阵惊呼。
燕羽道:“什么声音?”
云霄:“不好!”一步跨出树洞。舞墨、燕羽等人也跟着跨出来,一阵猛烈的风刮过,树枝剧烈摇晃,众人被刮得睁不开眼,站也站不稳,他们紧紧抓住树干才没有被掉下去。
他们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空黑压压地,许多黑影在天空来回盘旋,把莽浮林上空遮蔽得不见天日。这些黑影翅膀大大展开,足有三丈长,身上黄黑相间的老虎斑纹尤为显眼,穷奇首领闷雷一般的吼声在莽浮山中回荡:“想封山?没门!早点听我的,让出莽浮山,还能留下几个活口,现在,所有的金乌族人和钦原鸟,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众人骇然。
燕羽又惊又急:“穷奇知道我们的结界在日出前最脆弱,趁族长和黄长老力竭之时攻进来了,景娈她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泰和也很着急:“穷奇这么厉害,连结界都能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们一部分人带钦原鸟马上赶往东林,找到泰和她们,想办法救人。”云霄立刻决断:“另外一部分人赶往巢宫,找到族人,把老人和孩子们都藏起来,其余人削矛御敌,记住,不可靠穷奇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