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要乱收别人的东西。”犹豫再三，鬼谷药王还是打消了带她走的念头。安公公大部分时间都在伺候皇帝，与别人接触不多，应该不会跟个小孩子有什么过节，一定是得到皇帝的授意，才会‘肆意妄为’。于是狠下心，拒绝了她的请求，“等见到北君墨，我一定会告诉他，你在等他。”
鬼谷药王也有自己的考虑，找灵虚子纯属他们师兄弟之间的个人恩怨，没必要蹚皇宫这趟浑水。而且听舞蝶衣的口气，应该跟皇帝的儿子关系还不错，如果目标真的是拉拢自己，要是她失去了利用的价值，皇帝兴许会网开一面也说不定，他总不至于小肚鸡肠到去为难一个孩子。
然而，这也仅仅是最好的打算，如果皇帝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除掉舞蝶衣，那就难办了。
要是感情有用，北君墨就不会走了。尽管是早有心理准备，在亲耳听到推辞后，舞蝶衣心里还是极为不舒服，废半天劲，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就算没有皇帝那层关系，现在让他收徒，也是万万不可能的。鬼草还没有下落，鬼谷药王一个人自在习惯了，否则也不会追着要把帮主之位让给灵虚子。见舞蝶衣情绪低落，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等过阵子忙完，再不济，到时候我给你把那个臭小子抓回来。”
等他出手，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了。舞蝶衣神游之际，突然瞧见了打翻在地上的碎碴，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你是要去找鬼草吗？不过，听安公公说，好像早就绝迹了。”
这么多年，他一边打听灵虚子的下落，一边游历山川各地，为的就算寻找一味草药，医术中与之相关的记载寥寥无几，可越是神秘的东西，鬼谷药王就越是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其叶如葵而赤茎，其秀如禾，四气五味，俱有之。”舞蝶衣眨巴着大眼，将知道的一一说来给对方听。
平心而论，他还是很欣赏舞蝶衣的，就算是被‘胁迫’的，能在性命攸关的时刻，镇定自若地背完所有的‘台词’，便足矣令人惊艳。
“这也是他们让你说的？”鬼谷药王问。
“不是，是书上写的，他们给我带来了好多书，我跟太医那儿也借了一些读。”似乎怕他不信，舞蝶衣从凳子上哧溜跑下来，从床底下抱出一摞摞的书，堆在屋子中央，“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全背下了。”
房间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小层，鬼谷药王随手翻了翻，全都是医术，他拿起其中的一本，打开过了一遍。
“很多书籍的内容介绍并不详实，同一种药草，在不同的记载里描述不一，不知道哪个是对的哪个是错的，又或者，两个都是对的。”舞蝶衣将从太医那儿偷听来的一部分内容转述给神医听，末了，还不忘垂头丧气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吃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