吝啬之人欠思量，
去和他人比智商。
虽然贫富差距大，
怎知日久谁短长。
程有才手提两只鸡，乐呵呵的回到家中。这时妻子已做好了饭等了多时。老伴一边吃着饭一边说:“街里有杀鸡的，你咋不在那里杀？”程有才说:“在家自己杀得了，在街里杀一只鸡五元钱。”妻子没好气的说：“你就是一个老财迷，留那些钱干啥?死了又带不走。”冬天的天特别短，两只鸡折腾了一下午，等把鸡收拾完了，老伴也做好了晚饭。程有才拿出酒来，高兴的说:“今天喝两杯，要不是明天是元旦，今晚就把鸡炖一只。”妻子说：“你在哪里买的？这鸡真肥。”程有才说：“在农贸市场买的，这鸡不但肥，价钱还挺便宜。”老伴说：“你又遇到好说话的了。”程有才说：“不是，一开始，我问卖鸡的人这鸡多少钱一斤，他说：‘你要买，十六元一斤。’我说：‘就十五元一斤，你要卖我要两只。’那人说：‘你要自己吃，就拿去吧!’所以我提了两只来。那人一共拿来三只，剩下的那只我们单位的老白拿去了。”老伴说：“老白的那只鸡多少钱拿去的？”程有才说：“他们讲价的时候我就走了，怕在那里不合适，后来听说老白花十七元一斤买的。”老伴说：“什么不合适，买卖就得互相争价。”程有才说：“你不知道，是因为那个卖鸡的我们认识，是我们家里那边邻村的李东升。”只这一句话，把老伴气的翻了天。把酒杯抢过来摔在地上，酒杯被摔得粉碎，没好气的说：“你个老不死的财迷，你咋不想想他们家啥情况？别人卖鸡都是十七元一斤，人家看在认识就少要了，你又一斤少给人家一元，你还叫人吗？”程有才也不示弱，说：“我又不是白要他的，买卖争分毫吗！他家啥情况管我啥事。”老伴气的饭也没吃去睡了。程有才挨了老伴的这一阵枪林弹雨，饭也没法吃了。收拾完碗筷，想去屋外走走，可刚出去，老伴就把门插上了。老伴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反正这不是第一回。没办法，还是去单位吧。
因元旦放假了，门卫的老头回家和亲人团聚去了，厂长在单位看门。厂长看程有才来乐坏了，今晚总算有个伴，可坐下来想唠唠嗑时，一看形势不对，老程好像在家生气出来的。就问老程：“你今天好像不高兴？老夫老妻的，儿女都不在身边，互相让着点不就行了，因为啥生气？”程有才说：“因为啥，是因为我买了两只鸡。本来把钱省下了，却闹了一肚子气。”随后就把先前的事和厂长说了一遍。最后又说：“不管是谁，买卖又不是会朋友，能省一元就省一元，这有啥错。”这个厂长听了程有才的话，也来了气，对程有才说：“这个人家现在很困难呀，去年你在外地出差的时候，他的儿子被车撞死了，肇事车还逃逸了，后来儿媳也走了。当时有不少人都捐了款。现在就他们老两口和两生日的孙子过日子。可能是缺钱，要不也不能三十多里地来这里卖鸡，五十多岁的人了，如不缺钱，自己吃不行吗？再说，你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收入，儿女比你还能挣钱，你为了省几个钱，卖了你的精神素养，卖了你的理智，不值呀！你要不说，我倒忘了，明天就是元旦了，应该到他家去看看，老两口一边干庄稼地里的活，还一边带两岁的孙子不容易呀。你要不忙，也跟了去，把少给人家的鸡钱给人家。人家不是不和你争，是看你是熟人，大度呀！如果是小商小贩，你和他争，是买卖争分毫，他一个缺钱的农民，你和他争啥，借着买鸡的机会，多给他点钱才对呀。”
听了厂长的话，羞得程有才脸红了，半天没言语。厂长也没问他吃没吃饭，这顿饭就算省下了。躺在炕上，厂长又说了不少的话，程有才一句也没听清。想睡又睡不着，几经思索，几多掂量，天还没亮就回家了。
老伴听有人敲门，知道是那个抠门的老程回来了。下地开了门。没好气的说：“有能耐就别回来。”老程满脸堆笑的说：“我想通了，今天去李东升家，把那少给的二十几块钱给他。听厂长说：老李家很困难，他今天要开车去，我就坐他车去。”妻子说：“既然如此，我也去看看。”
冬天天短，厂长的事又多，等车到李东升家已是中午。李东升一家三口正吃饭，李东升的老伴想把饭拿下去却没容得时间。车上的人一看饭桌都傻了眼。李东升一家三口没有收入，儿子死了，肇事的车逃逸了，埋葬儿子的钱都是好心人捐的。媳妇走了，老两口好说歹说才把孙子留下。这一年来生活十分清苦。今天虽然是元旦，可他们吃的是馒头就咸菜条。那个厂长心里并不觉得奇怪，因为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这个程有才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把手伸进兜里往外掏那二十几块钱，妻子在一边先走了一步，拿出五百元钱来说：“老李，别嫌少，给孩子买点吃的吧！”随后，厂长拿出八百元钱说：“这是厂里的，我代表工人给你家的，”又在兜里拿出二百元来说：“这是我自己的，你们先用着，春节我们再来看你们。”李东升接过了两人的钱，流下了辛酸的眼泪。拉着这个厂长和老林妻子的手说：“我老了，没能耐了，儿子又死了，你们的好心好意我记在心了，连同去年援助我们的人，等孙子长大，一并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