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城市，视线之内空空荡荡，远处的事物，在红雾的隔绝之下只看得见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暗影，随着红雾的翻涌，影影幢幢无可名状。
对于植物不在根系上方的情况，李智早有预料，但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大家一致的讨论结果就是，让小灰自由发挥。
小灰虽然被唐璜强迫着尿了一大圈，但工作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尽职尽责的跟在唐璜身边，不时低头抬头去捕捉气息。奈何四周到处充斥的都是植物的气息，要想靠气息去辨别植物的方位并不现实。
此时唐璜有些后悔赶走那两条野狗，若是能通过小灰让它们帮助搜索，无疑会方便许多。
小灰显然并不清楚唐璜又打起了自己的注意，虽然他的视力好很多，但红雾弥漫下其实都差不多，好在浓雾并不能阻碍声波。红雾深处的一些响动，让他停下了脚步。
得到示意，小灰带着唐璜开始接近声源，原本想直接现身，但是想到李智的提醒，便决定先观察一下。
“哗啦！”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传了过来，已经很近了。
伴随着猥琐的笑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快点，老子受不了了。”
另一个男人嗤笑一声回道：“急什么，她又不会跑。”
“哗啦！”又是一阵碎玻璃声，头一个声音又道：“够用了，快点吧。”
“好吧，好吧。”后一个男声无奈回道。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唐璜确定两人已经走远，这才走近了刚刚的事发地。
一家无人情趣用品店，闭锁的玻璃门已经被砸烂了。唐璜进屋查探，根据另一块破损的玻璃柜，那两人拿走的应该是避孕套。
唐璜心下疑惑，便示意小灰追踪两人，在不远处的一间门面停下了脚步。
门面没有门头，只在橱窗上贴出洗面、按摩、养生的字样，唐璜自然知道这里干的是什么营生，只是有点想不通那两个男人带着避孕套到这里干什么？难不CD这个时候了，还能接客？
唐璜小心靠近橱窗，往里面看去，饶是见过了很多场面，依然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几具活尸被捆住双手吊了起来，看那穿着打扮，应该是此前就在此做工的女子。
有两具活尸已经没了衣衫，光着身躯做着无谓的挣扎扭曲，两个男子正各自抱着一个活尸做那媾和之事。
唐璜叹了口气，打消了向两人询问植物的想法，掏出手机，已经中午了。抬头仰望天空，天光透过红雾洒落大地，一切都好像被红雾附着，晕染上了一抹淡红。
思量一番，唐璜还是决定问一下那两个男人。不想听那房间里面传来的声音，便带着小灰走到店铺前马路的对面，正好和小灰一起吃了点东西。
吃好了以后，还不见那两人出来，唐璜有些不耐烦，正要起身去看看，那两个男子已经走了出来。
只见他们脚步轻浮，稍显呆滞，边走边处理着裤腰带。两位似是还在回味什么，竟然没有看到对面的一人一狗。
唐璜无奈之下只好打了一声口哨，两人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唐璜两人先是一惊，显然被撞破了这种“好事儿”，还是有些心虚。
两人下意识的迅速弄好裤腰带，不过看到唐璜只有一人，对了下眼神，有了些底气，语气不善道：“干啥？”
小灰闻声警惕的站了起来，唐璜仍旧保持着亚洲蹲的姿势回道：“想问点事儿。”
先前说话那人看了眼小灰，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答非所问道：“你的狗？”
看到两人的神情，唐璜已经明白他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了，摸了下旁边快要炸毛的小灰，不动声色回道：“是的。”
先前未曾说话那人摸出一根棍子，挥舞了几下，棍子发出“呼呼”声，讥笑道：“你问吧，问了以后狗留下就成。”
小灰已经绷不住了，俯下身子，鼻子微缩发出低吼，唐璜仍旧不为所动，语气平淡道：“我就问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就回答我，不知道就算了。”
低头看了眼小灰，唐璜又笑笑道：“他，我做不了主啊，他要是愿意跟你们走，我也不拦。”
持棍男子狞笑一声道：“你倒是识趣，这可是你说的，死狗活狗你就不用管了。”
唐璜讪笑一声，站起身来，还特意往后退了两步，摆出一副你们自便的姿态，背后一手拇指一扣，飞刀早已稳稳的按在掌中，那两人显然毫无察觉。
“老子先弄了狗，你再问！”抡起棍子，男子大步跨过马路，向小灰冲了过来，嘴里还不忘嚷嚷着：“这狗不大，肉肯定嫩。”
看着持棍男子冲向小灰，唐璜持刀之手垂在身侧，手背青筋微微崩出，蓄而未发，脸上一扫之前的无谓，眉头微锁密切注意着形势。
持棍男子步子迈的有点大，再加上刚刚运动太过激烈，腿一软打了一个趔趄，好在他很快稳住了身子，离小灰只剩下两三步的距离，另一男子早已溜到了一边，悄悄断了小灰的后路。
他们本以为小灰要跑，默契的做好了围追堵截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丝毫不惧，还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姿势，显然没打算束手就擒。
持棍男子根本就没把小灰放在眼里，半大的狗子能有几分战斗力，最后一步冲上，将棍子抡圆，带起一阵呼声朝着小灰的头上便挥了过去，心想着一棍子下去这狗多半也就交代了。
男子心底还想着这一棍不能太用劲，把那狗头打烂了反而不美，出手时竟然还留了几分力气。
唐璜见那棒子呼呼就要上了狗头，正要忍不住出手，却见小灰已经有了动作，终于还是按下了出手的念头。
小灰并未退缩，也没有迎着呼啸的棒子冲上去，尾巴一晃，只是稍稍横移，恰好错过棒子。
男子虽然留有余力，仍收势不住，一棒子砸在了马路牙子上，大力由棒子反馈回来，震得手腕又痛又麻。
小灰并未趁势扑上，经过这一击，他竟然比刚才多了些放松，只是直直的注视着持棍男子。
男子已经有些恼羞了，小灰的眼神更是让他怒火中烧，舞了个棍花，活动下仍有些酥麻的手腕，又是一棍挥了出去。
此时他已然不再留力，吃一堑长一智，这一棍横扫而至，断绝了小灰的躲闪空间，棍势迅疾。
小灰不再躲闪，迎着那呼啸的棍子，飞扑而上。
男人心下大喜，这一棍子打实了，这狗不死也得残。
唐璜看着迎着棍子而上的小灰，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小灰的野狗母亲，在那夜不也是这样迎着张大彪的藤蔓冲上去的吗？
眨眼的功夫都没有，男人视线中的小灰扭做一个诡异的姿势，棍子又落空了。
男人视线中的小灰化成一团暗影，暗影中一张血口，獠牙已然泛红，迎面而来。
断后路的男人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只听到持棍男子惨呼一声，棍子已经脱手，双手掩面，血一如那停不下的惨叫一般，不停的从指缝中渗出。
唐璜看了小灰一眼，大喝一声:“吐了！”
小灰有些不太情愿的动了动嘴，吐出一物，正是持棍男子带血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