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幻异化编年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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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滴滴

唐璜随手探入钱包内,捻了一下里面纸币的质感与厚度,知道今天自己已经可以收工了。

几个转折间,唐璜来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抽出钱包里面的纸币,正要把钱包装回衣兜,手指却感觉到钱包内有一块硬物,便掏了出来。

手中的硬物,很像汽车的遥控钥匙,只是上面却没有按钮。唐璜正要随手扔掉,前面拐角处传来了脚步声,唐璜随即把钱包和硬物都塞进了衣兜,转身离开。

张大彪仓皇奔逃到房间门口时,正要破门而出,才发觉那“嘀嘀”的声音已经没有了,站在门口良久,张大彪下意识的摸进裤兜内,掏出了那块探测器。

“嘿咦……”伴随着一声夹杂着自嘲的笑声,“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张大彪欣然走向阳台。

唐璜回到住处,那个偷到钱包早已经被他扔在了半路上。除了钱币,唐璜从来不留下任何东西。大多数情况下,那些被盗的钱包会回到失主那里,只损失钱包内那些随身所带的钱,绝大多数失主都能承受得起,也不会再去公安局报案。

开门进屋,唐璜带上门,拿起屋里的一把靠椅走向墙角的书桌。

“嘀嘀,嘀嘀……”短促的两联音不断响起。

张大彪扫视整个阳台,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花盆上。

他用两手将花盆捧起,一直端至自己胸口位置,然后松开,花盆径直掉落。

瓷片四散,花盆里面的土壤却因为有着兰花根系的维系,泥土仍旧大致保持着被花盆箍成的形状。

张大彪一把抓住兰花,使出全身的力气抖擞着植株。恍惚间,他并没有留意到柔弱的植株在蛮力下展现的出不相符的柔韧,他只觉得探测器的嘀嘀声愈发响亮。

唐璜拿着靠椅走近桌子,耳边突然响起短促的电子音——“嘀嘀,嘀嘀……”陌生的异响让唐璜的心中一紧,他立刻就想起了自己扔钱包的时候,忘了把那块像是汽车钥匙一样的东西扔掉。

掏出那块东西,唐璜看着上面一个红灯不断地亮起,熄灭,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抽屉里面的疑似陨石。

唐璜眉头微皱,一手拉出抽屉,一手取出那块疑似陨石,抬手将石头扔到数米开外的床上,发现那个东西发出的滴滴声一下子就停止了,连一闪一闪的红灯也熄灭了。

然而当唐璜再次拿着那个东西走近疑似陨石的时候,差不多在三米左右,又开始有了反应。这下唐璜心里已经认定,这东西很可能就是一个探测陨石的电子装置,而它的探测范围差不多就是三米。

念及此,唐璜的眉头已然紧皱,本就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了缝,微露的精光落在手中的探测器上。

少顷,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目光流转套了桌子上面,一个上一个房客留下的东西——一轱辘粗铅线。

张大彪大手一甩,将兰花植株甩向阳台的角落,手指插入泥土里面就开始寻找硬物。刚刚浇过水的泥土比面团硬不了多少,张大彪弄了几下就不耐烦的开始用脚上去踩踏。

黑色的皮鞋从边缘开始逐渐被沾染上泥点子,泥土块很快就被踩成一个个的圆饼,贴在地上。

张大彪从泥土中找到了几块石头,拾起石头,准备去洗手间把石头稍微清洗一下。可是当张大彪的脚步刚刚踏过阳台的门时,探测器的滴滴声却突然停了。

看着手中的几块石头,再瞄一眼探测器,张大彪不禁有些迷糊。手一抖,三两块石头从指头中间逐渐拉大的缝隙漏了下去,落在瓷砖地板上,砰砰作响。

唐璜拿起铅线,快步走向床边,拾起被他仍在被褥上的石块,一圈一圈的缠了上去。唐璜缠得非常均匀,一圈一圈紧挨着,不多时,铅线就全部从塑料轱辘上转移到了陨石上,匀匀实实的缠成了一个圆球,看着已经消停下来的探测器,唐璜紧张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

作为一个入行多年的小偷,唐璜一直以来对各种电子产品都抱有深深地戒心。对于那些浮于外表且情绪多变的人,唐璜有许许多多的办法可以骗过他们,但是对于市面上层出不穷的各类电子探测、监视装置,唐璜却十分忌惮。今天这个出乎意料的探测仪,让本就十分谨慎的唐璜紧张了起来。

原本光洁的地板早已被踩得泥点斑驳,张大彪不断的将阳台里面的东西运向门口,晾衣架、花盆、衣服撑子,等等乱七八糟的废物。

而那个探测器像是不断嘲笑张大彪一样,进了阳台就响,出了阳台就停。张大彪站在已经空无一物的阳台,看着手中仍旧不断作响的探测器,不禁生出一个想法,难道这个东西坏了?

想到这里,张大彪掏出电话就要联系兄弟再送来一个探测器,拨号的空当,张大彪瞥见了眼自己随手扔在阳台角落的兰花。

唐璜一手拿着探测器,一手探入抽屉摸出一块大个的石头,顺势就要砸下去,眼看石头就要砸在探测器上,他却突然停手。

唐璜四指压住幸免于难的探测器,然后紧紧握住,随手一抛,探测器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进床头昨夜未喝干净的茶水杯里面。

唐璜是一个谨慎且胆小的人,他显然不打算让未知的事情找上门来,他已经定要离开这个住了没多久的地方。

把所有的行李和被铅线包裹的陨石装进一个大书包,唐璜来到床边,盖上茶杯的盖子,用力的摇晃了茶杯,探测器不断的撞击在茶杯壁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再取出探测器,唐璜用卫生纸擦干了上面的水迹,然后便把用过的卫生纸扔进茶杯里面。拿起茶杯,走进卫生间把茶杯里面的一切都倒进了马桶,冲了马桶,再接上一杯自来水涮洗一下茶杯,便将其放回了原处。

把已经晾干的探测器撂在桌子上,唐璜环顾一下屋子,最后目光停留在满抽屉的石头上。仔细的挑选了几块,他轻轻合上抽屉,背上双肩包,离开了这间房子。

张大彪紧紧的攥着探测器,弯腰捡起墙角的兰花,一步一步走向卧室,听着不断响起的滴滴声,一直走到了卧室中间。

“这究竟是放射物探测器还是植物探测器?”张大彪不禁自问。这下他几乎已经认定自己手里这个探测器是坏掉了。张大彪联系了一个手下,让他立刻送过来个探测器。

不死心的张大彪缓步走向卧室通向阳台的门口,用手将饼状的土块重新聚拢成一堆,将兰花再次插了进去。

站在兰花处,张大彪丈量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洗手间,在第四步将要踏出去的时候,探测器已经不响了。不解的看着手中的探测器,张大彪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擦鞋,张大彪离开房间的时候,又看了一眼阳台。斜插在土堆上的兰,正沐浴在临近正午的阳光中,。张大彪把它拔出花盆折腾了这么久,被阳光一打,这兰花的叶子开始有些蔫了。

关上门,张大彪疾步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