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每天都是在烦闷的乌云底下度过的,毫无乐趣可言。尽管弗卫克始终在讲笑话逗着她,但仍不见效应。
“姐姐,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想要碰水呢?”弗卫克兴趣盎然地叽叽喳喳道。千仞雪装做思考的样子,想了一会儿,说道:“姐姐也不知道啊。”
弗卫克满脸堆笑地说:“是因为……是因为我想洗手……了。哈哈哈……”弗卫克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千仞雪不忍心打击弗卫克的幼小心灵,只得干巴巴地强笑两声。
弗卫克笑得更厉害了:“姐姐,哈哈哈哈,好笑吗?”千仞雪微笑着,“好笑,太好笑了。”弗卫克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在远远地遥望洛亚那颗五彩缤纷的星球,隐隐感觉想哭。他回过头去,愣愣地看着千仞雪,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地义愤填膺道:“凭什么洛亚大陆的人民能够生活得那么好,而我们却过着如此悲惨的生活,姐姐?”千仞雪猛地抬起头来,“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公平’二字,小卫克。”
弗卫克的眼神刚刚还是义愤填膺,现在却是懵懵懂懂。他好像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自卑感强迫垂下头去。千仞雪叹了口气,年轻的面庞上又多了一道皱纹。
千仞寒的双眼猛地睁开,发觉自己正在床上躺着,欧佳娜在一旁不安地坐着,眼上分明多了几道血丝。她看见千仞寒醒了,立刻起身向千仞寒走去。她坐在了千仞寒的床上,面色有些忧伤,呆呆地注视着千仞寒。千仞寒感觉有点不祥,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欧佳娜开了口:“你醒了,夫君?”
他很是怪异,欧佳娜自何时称他为夫君了?莫非……
“啊!”千仞寒看见欧佳娜张开了沾满血迹的嘴唇,向自己的喉管咬去。他闭上了眼,但是欧佳娜迟迟没有咬下去。他有些疑惑,坐了起来,发现欧佳娜提着一把菜刀朝自己走来。
“是梦啊。”此刻千仞寒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又看见了欧佳娜,又看见了欧佳娜向自己走来。“是梦。”心中的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传来:“不是梦。”
他以为现在可能重现刚刚梦境的环境,而这还很可能不是梦。
欧佳娜的脚步很是沉重,千仞寒似乎已经感受到了最后的审判。不管如何,他都坚定地认为,这是不可能的——欧佳娜不可能杀我。千仞寒是一个对自己太过相信的人,可以说很倔强,很赌气。
欧佳娜离他越来越近,使他的心情越发的烦躁。在烦躁之余,更多的是惧怕。尽管他是很相信自己,但在如同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他还是相信直觉的——仅仅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醒了?”欧佳娜轻声问道。见千仞寒吓呆了,于是声音更加温和地重复了一遍。见千仞寒没有反应,她其实还是很烦躁的。由于千仞寒久久徘徊于梦魇,欧佳娜也失去了耐心。她索性将用来吓唬千仞寒的菜刀一扔。
“当!当,当。”菜刀狠狠地摔落地上。摔得还不算太狠,只不过是一次赤裸裸的恐吓。
——这并不是梦。千仞寒慢慢恢复了过来。当他看见欧佳娜一脸惊讶时,顿时回过神来,笑了几声。欧佳娜有些生气,还以为这是千仞寒正在逗她玩,于是怒火中烧。
“呀!”欧佳娜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她有些气急败坏,于是不经大脑便直接如狼似虎地向千仞寒的喉管咬去。
千仞寒无法再次犹豫一分一秒。他在这一瞬间就明白过来了。“还是梦!”他用拳头狠狠地砸向欧佳娜的身躯。欧佳娜经不住这一拳的威力,于是倒了下来。欧佳娜终于清醒过来了,“千仞寒,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娘只是……”
“呵!”千仞寒狠狠地肘击了一下欧佳娜的脖颈。他还真以为是看到梦魇了。
欧佳娜已经是昏昏沉沉,几乎一动不动了。千仞寒清楚得很,欧佳娜根本就没有死,但也不是装的,毕竟这一记肘击用力是狠了点,欧佳娜又不是大块头,她仅仅是一个“弱女子”。当然,不是真的。若她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弱女子,千仞寒这样的“大男人”该何言自惭?
但千仞寒终究还是比一个“弱女子”强一点吧,他自己就这么想的。可惜事与愿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在不久的将来,他可能会遇到几个“母老虎”,当然,这只是并当别论而已,而已。
欧佳娜的昏迷不管怎么说也是对千仞寒多少有些打击的,小小的打击而已。其实千仞寒还是不想让欧佳娜昏迷不醒的,只是无意间的那一肘击造成的。“不管了,想开点。”千仞寒自我安慰一番后,自顾自的走了。
太乐观,只能让你以后太悲观。千仞寒的作为只是想的太开了点,毫无意义。
千仞雪开始生火做饭。弗卫克又开始为她讲那些无聊的笑话。他倒是乐在其中,千仞雪也只是陪着他干巴巴的干笑两声。
“姐姐,你说鱼儿为什么要游来游去呢?”弗卫克换上了一脸坏笑。千仞雪只是忙于生火做饭,没空搭理他,只是应付到:“不知道啊,聪明的小卫克。”
“答案是:它们就要游来游去啊!”弗卫克天真道。
千仞雪白了他一眼:“这算什么答案?”她一抽噎,“不好,我竟然不小心打击卫克了,唉。”
弗卫克虽然受到了打击,但还是嬉皮笑脸着。他将手拼命举高,想够到千仞雪的脸颊,但还是徒劳无功。他顺着千仞雪的大腿爬上去,坐在她的肩膀上。千仞雪并不生气,只是笑了一笑。
弗卫克忽然抽了千仞雪一巴掌,怪腔道:“哎呦,手滑了。”这本是天大的耻辱,但千仞雪并没有生气。“好了,卫克。”千仞雪柔声道。
弗卫克得寸进尺,于是直接跳进千仞雪的衣服中。他的身形很小,进去很简单。
“啊!”千仞雪脸一红,惊叫道,但更过的是愤怒。弗卫克很有可能就是冯任第二的不二选择。冯任曾经侮辱过千仞雪,弗卫克干的可能也差不多。
千仞雪立刻将准备钻木取火的粗树枝扔掉,很快地揪出弗卫克,不由分说就是一巴掌。弗卫克还没回过神来,嘴角就被重重挨了一巴掌。弗卫克惊呆了,用小短臂抹一抹嘴角,发觉留了一点血。
“你……”弗卫克惊魂未定。“啪!”又是响亮的一巴掌。
千仞雪左右开弓,狠狠抽着弗卫克那稚嫩的小脸。千仞雪虽然柔弱,但还是有原则的。做人不能没有原则,不然就不配做人。
弗卫克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很有点惊讶。
终于,千仞雪打累了,一把扔掉弗卫克,然后重重地将弗卫克踢到远处去。
她愤怒地喊了一嗓子:“弗卫克!你给我过来!”弗卫克还是摸不清头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让千仞雪如此生气,如此暴跳如雷。
“你过来!”千仞雪提高了音量。
弗卫克愣愣地看着千仞雪。千仞雪犀利的眼神一对上弗卫克无知的眼神,顿时变得柔软了。弗卫克现在很可怜:嘴角留着大量的血,而且浑身是血,样子十分可怕。
弗卫克突然一个倒栽葱,昏死过去。
千仞雪惊讶了,弗卫克为什么会被我轻轻地打了这么几下就昏过去了?她仔细一想,发现——自己真的不是轻轻打了几下,而是打了重到几乎会要他命的程度。
“卫……卫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