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随舜凌走进审问室，尚俐凡正翘着修长的腿，悠哉地坐在椅子上。
苍叔偏心！她在外面跑得累个半死，尚俐凡这家伙却在这里无所事事！
见两人进来，尚俐凡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向玻璃另一头。
抬眼一看，陈苍已经开始审问林国土。
“十年前的D403命案的作案目的能再重述一次吗？”
“······”
“或者说，选择D403的理由？”
“······”
这边的扩音器一片寂静，无论陈苍问什么问题，林国土依然保持沉默。
南希打量着林国土，他比照片上更为消瘦，深陷的眼窝和浓厚的黑眼圈显得他的精神极其萎靡。
“警官，十年前的案件我已经供认了，判决也定下来了，所有的事情和我以前交代的没多大差别，没什么好问的。”
林国土突然开口，憔悴的双眼麻木地看着自己被铐住的手，一口浓重的外乡口音。
审问室陷入一片寂静。
南希早上压抑着的困意顿时袭上脑子，昏昏欲睡。
舜凌敲了敲桌子，南希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南希迷迷糊糊揉着眼睛，突然隐约看见一道白影林国土身后晃过，定了定神，依然空空如也。
是自己眼花了吗？南希不由挪动脚步靠近玻璃。
站在玻璃前，林国土饱经沧桑的脸看得一清二楚，突然，一张七窍流血的脸紧贴着玻璃，没有瞳孔的苍白双眼瞪向南希。
“啊——”
眼前披头散发的妇女离南希仅一面玻璃之隔，南希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肩膀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南希受惊地回过头，舜凌坚毅的下巴给了她莫名的安定。
转眼间，那个浑身破烂的妇女就在南希不远处，但是似乎忌惮着什么，不敢靠近。
南希又往舜凌身边靠近一步。
“既然如此，那这次审问就结束吧，感谢你的合作。”陈苍有些无奈地站起身。
这时，审问室这边的门被打开，南希有些局促地走了进来。
陈苍有些惊讶地看向南希。
“苍叔，我有些话想要问林国土先生···”
陈苍沉静地点了点头，走出了审问间，走向玻璃另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的情况。
审问间只剩下南希和林国土。
林国土死气沉沉地抬起眼皮看了南希一眼，木讷开口，“小姐，该说我都说了。”
“小妞很想爸爸呢。”
林国土愣了愣，一直僵硬的面庞逐渐动容，喃喃自语道：“好久没见小妞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吃好睡好···”
“她也想妈妈了。”南希紧盯着他的双眼。
林国立听见这句话时，浑身经不住一颤，再次低头沉默不语。
“你的妻子原谅你了。”
林国土猛地抬起头，满是血丝的双眼充满恐惧，他双目睁到最大，惊恐地看着南希，开始磕磕巴巴，“你···你···”
“我能看见你妻子，她跟着你们十几年了，也伴随了小妞的成长，她希望你不要再自责了。”
南希平淡地说，看了看站在林国土身后的妻子。
“芬儿···芬儿啊···”
林国土慢慢将脸掩埋在满是茧子的双手里，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