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大道无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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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岩洞喜遇幸存者,山洪口下险救人

原来他们是大巴车的幸存者。一对母女,小女孩大约五六岁,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大爷,都没受什么重伤,正生了火在岩洞中避雨。言谈之中,得知还有两位幸存者,一个是越野车的车主,说要寻找同行,想寻找登山之路,往下游走了;另一个是二十几岁的女孩,往河谷另一边坡度较缓的山坡想登上稍高处试图打通急救电话。

这时雨又开始成瓢泼之势,岩洞所在之处离河谷大约十几米远,地形较高,可以看到遮住大部分巴士的大石头跟越野车。我们围火而坐,开始讨论当前的情况。原来这辆大巴是大山里面隔日出行的班车,当时车上有三十几人,到了这谷底,却只剩下这四个,加车上十来具尸体,而越野车上目前也只见一人存活。其余的人不知散落在何处,什么状况。

大爷姓葛,说自己略懂些医术,见到四胖右脚折了,便提出帮其纠正。只见他伸出长满老茧的大手,在四胖脚踝处反复细摸了足有两分钟,喀嚓两声,说话间就给四胖掰正了。四胖猝不及防的一声痛呼倒似慢了半拍。

“天已经快黑了,看来今晚肯定是得在这岩洞里度过了。”四胖一边按摩脚踝一边说道。

“如果能在这个岩洞中过夜那是再好不过,只怕——”葛大言长叹一声。

“什么意思?这洞中干爽安全,等雨小一点,我们去车上找点吃的跟装水的瓶子,一个晚上还是没问题的。只怕什么?”

“就是怕山神不准哪。”葛大爷说着担忧地往河道上游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山神恐怕是不太喜欢我们,要不我们从那么高掉下来,也没见他伸手帮挡挡……”四胖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乱讲!没有挡你还有命在?”葛大爷似乎有些生气的瞪了一眼四胖。

“看来那两个年轻人是不会回来了,我们赶紧走吧?”只见孩子的妈妈试探性地询问葛大爷,眼中尽是急切。

“走去哪里?这天都要黑了,雨又这么大,要去哪里?”我觉得十分奇怪。

“再等十分钟。”葛大爷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的话,却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跟四胖都觉得十分奇怪,可现场气氛有些诡异和肃穆,让我们又不敢再发问。于是决定不出声静观其变。现场除了柴火烧着的声音与外面的雨声,竟变得十分安静,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过了一小会儿,大爷跟小孩的妈妈开始整理了一下随身的背包,似乎是准备离开岩洞,可这时雨正大,正当我想开口发问的时候。“有人!”一声尖叫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了一跳。

“妈妈!那里有人!”小女孩已经吓哭了,小手指着河谷的方向,身体已躲到妈妈的身后。

大家视线都向河谷望去。由于天色已有些朦胧,我们费了很大劲才看明白,原来小女孩指的是在岩石后面爬出来一个人,确切地说,是半个人,下半身还在大巴车与岩石的间隙之中,似乎是卡住了。远远看过去,那人似乎并没有在动,让人不禁怀疑是一开始就呈这个姿势被压在下面的。但我十分确定在之前我与四胖刚到时检查过人员,当时这个人并没有爬出来。想必是我们坐下来这个时间他一直在努力往外爬。

我立马要冲出去,但却被人一把抓住,回头一看,是葛大爷!他锐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心急如焚,人命关天,这是什么意思!

“来不及了!”他冒出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走了?!”这时那个妈妈已经拉着小孩冲出洞口,往前面说那位女孩寻找手机信号的山上跑去。

“你干什么!?”我努力掰开大爷的手,冲了出去。

这时四胖也站起来,却发现右脚肿得很厉害,几乎寸步难移,正四处寻找他的拐杖。

大爷追赶出来,在河岸边拦住了我。“来不及了!山神要发怒了!山洪马上要到了!别管了!!”大爷焦急地劝道。

山洪?!原来如此!我往河道上游看了一眼,还没有看见,但我凭感觉,葛大爷在大山中生活一辈子,他的经验应该可信。

“大约还有几分钟?”

“说不准,两分钟,也许一分钟,来不及了!”

“无双!”四胖追了出来,远远的叫道。我没有理他,径直往巴士那边跑了过去。大爷见拦不住我,气得直跺脚,转身过去拦住四胖,正跟他在说些什么。

这是一个男子,脸上头上都染满血迹,下半截身体被卡在了大巴与岩石之间,意识还算清醒。大巴车身靠在岩石上,略成斜角,男子便在这个斜缝中生存了下来。我爬上岩石,试图推动大巴,使尽全力才有一点动静,看来这样他没法出来。也不知道他腿有没有受重伤,能不能自己爬出来。

我从岩石上跳了下来,开始搬大个的石头,搬到男子伸手能够得着的地方,告诉他怎么在我推动车身时配合我将石头垫到车身下面。这时四胖已经背着我们在越野车上拿的背包,拖着一条半废的腿到了河谷岸边,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你先走!我跑的快!快点走!别等下拖我后腿!”我朝他大声喊到。手上的工作并不敢停。

我爬上岩石,拼尽全力将车身推开了一点,慢慢松手,发现男子已将石头垫上,接着再发力推车,如此再三,感觉下面的缝隙应该差不多了。这时我似乎听到上游山谷中有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顿感不妙。马上跳下岩石,也顾不得脚下生疼,发现男子已爬出大半,看来他受伤并不严重,助他爬出,尚能站立,拉着他没命地往岸边跑去。

发现四胖还在岸边等待接应,我狠狠地吼了一句,“滚啊!”这时山洪已近,震耳欲聋,我们连滚带爬往葛大爷所说的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