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缘来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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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来历

宋小福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现身相拦,直到吴应雪不见了,才和黄雅洁翻墙入院与梦觉、莫清秀相见。

莫清秀情绪低落,见到宋小福自是欢喜不己,一扫心中不快。她一眼望见黄雅洁便极是喜爱。她虽谈不不上聪明,但于情上却是十分敏感,瞧出两人关系非一般,心中为宋小福有此情侣欣慰不己,但忽地又想到陈晚霞,顿感茫然,有心指点,但她自己亦陷情中不能自己,却又如何能指教宋小福?

梦觉迷惘道:“贫僧是不是错了?”

“我不知道。”宋小福道,他虽难以体会他们三人之间复杂的感情,但他自己与杨继能同样是纠缠不清,感同深受。他若是反对,就不会等吴应雪走后才出现。

莫清秀不愿他这般痴想,便道:“人都走了,想也没用了。”看这里混乱,便一手拉着宋小福一手拉着黄雅洁眉开眼笑另找住处。

梦觉默然跟随其后。

黄雅洁被莫清秀牵拉着,心中忽然感到极是温馨,看着莫清秀笑语无忌,不住地问着自己和宋小福些屑小繁事。黄雅洁忽然脸上发红,胡思乱想道:“她若是小福哥的母亲,这般拉着我们,那……”偷瞧着宋小福想入非非。

几人新寻住处。

己是过了三更,但莫清秀却毫无睡意,犹自拉着宋小福和黄雅洁闲扯不止。直到梦觉睡去,她忽然就变得的郁闷。

黄雅洁知她心中有事,料到与吴应雪有关,便随口问道:“对了,莫阿姨,那个吴应雪在江湖的公开身份是谁啊?”

莫清秀秀眉紧皱,道:“吴应雪化名在江湖确是响亮,只是我却不能告诉你们。我同他有同门之谊,我和大师兄只想把他带回去,没想要把他弄到身败名裂。”

宋小福道:“干娘既然为难,那就不说了,只是他作恶多端,总会有报应的。”

莫清秀叹道:“是啊。其实我们带他走,那是在救他,可惜他却不能理解。忆起往事,我们都好疲惫,也不想再理了。孩子,你身要江湖,还会与他碰面,娘今日就告诉你们一些关于他的事。”

宋小福道:“好啊,吴应雪神神秘秘的,这下总该掀开他的神秘面纱了。”

莫清秀道:“我们艺出大理五仙教,这你早就知道。师公是五仙教的教主,五仙教以毒著称武林,但师公他老人家却对用毒一道甚是厌恶,认为太不够光明正大。他天纵奇才,对剑术痴迷,少年时便孤身来到中原,挑战各路剑术名家高手。

那时师公武艺平平,败多胜少,但他一点都不灰心,吸取对方剑术精华,不断充实自己。这样师公在中原终于渐渐闯出一些名头。后来师公认识了当时威名振中原的剑术高手郭仙怀。郭仙怀对师公这种百折不挠的精神极是佩服,不但把毕生武艺倾囊相授,还把独生女许配于他。师公就这样一跃成为当时后起之秀,也更有机会向各大门派名家、武林大豪讨教。这些人物看在郭仙怀的份上,都或多或少指点过师公的武功。师公在中原十一年,虽然还谈不上是中原虽厉害的剑客,但他所知各种剑术在中原那是无人能及,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基础,师公后来才能研创出明月清风剑。”

宋小福道:“原来明月清风剑是这么来的。”

莫清秀道:“学无止境,想要创出一套剑法确真是千难万难。师公一代奇才,智绝天下,也是到了晚年武功大成,才创出这套剑法,但己穷其一生之力了。”

黄雅洁悠然向往,道:“这位前辈当真是了不起。此剑一出,惊天动地,我曾听师父说起,说当年师公败的那是心服口服。”

莫清秀却没一点高兴,道:“我倒是宁愿师公当年没创出这套剑法。”宋小福知她心伤吴应雪,自己也无可劝,道:“那后来呢?”

莫清秀道:“师公在结婚后第二年生下一子,取名思力,他便是……吴应雪的父亲。”

宋小福不由啊了一声。

莫清秀接着道:“在思力长到八岁那年,五仙教老教主派人到中原请师公回去接掌五仙教。这时因郭仙怀过世了,师公便带着妻儿回到大理,当了五仙教主。思力从小生长在物华天宝之地,回到大理深山,却过不惯这样日子。后来师公又得一女,那便是师娘了,就一心扑在剑术上,对思力少了管教,他仗着五仙教名头,十三四岁就开始在外胡作非为,年纪越大越变本加利,终于成了人人发指的……的采花贼了。”

宋小福道:“那后来呢?”心想道:“原来吴应雪有这么一个父亲,却不知他是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

莫清秀幽幽一叹,道:“师公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对他就是太溺爱,每次把他从外面带回来,都是责骂教训一番就算了。后来,后来……他竟然爱上了一个风尘女子,两人还有了孩子……说来这女子真了不起,竟把思力浪子的心给拴住了,立誓痛改前非,娶她过门……”

黄雅洁道:“那很好啊,这样世间既少一个采花贼,也多了一对恩爱夫妻……”

莫清秀呆了呆,道:“我想……我想这也是好的……可是,可是师公是知书达理的人,师婆婆又是中原名门之后,怎么能接受一个风尘女子为儿媳呢?”说到这里,她默然摇头,也不知是摇头黄雅洁说的不对,还是对师公师婆做的不对。

黄雅洁道:“那把他们拆散了?”

莫清秀道:“还能怎样?连孩子蒙宗羞祖都……师公盛怒之下把思力关入教中药坛,一辈子不得出坛?”

“那不是苦惨了他们妻儿俩?”黄雅洁脱口而言,本想说莫清秀那什么师公师婆几句,但觉不敬只好忍下。

莫清秀眼里泪光莹莹,道:“想来是了。”

宋小福问道:“那孩子就是吴应雪?”

“师公虽然不认这个孙子,但也没为难他们母子。只是却不能呆在教里。后来一次师娘去看望思力,思力求师娘照顾他的孩子。师娘背着师公把孩子领到身边。他原本姓路,却要跟母姓所以叫做吴应雪。也许正是因为他的出身和这些遭遇,虽有师娘悉心照顾,但他还是活的不开心,很自卑。其实二师兄自尊心很强,他不想这么让人瞧不起,才……”

说起这些往事,她满脸感慨,想到吴应雪凄苦身世,自己却与他作对,不论对错心中还是歉意难过。

宋小福道:“原来他的身世这般曲折。”顿了顿,道:“只是纵然如此,这也不能成为他为恶的理由。”

莫清秀怔了怔,黯然道:“你说的对。”

就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叹,梦觉推门而进。

原来他心中有事,终是辗转难眠,己在门前站了许久。他凝视着宋小福,道:“孩子,你能这么说,说明你己能分清是非善恶,贫僧堪是欣慰。孩子,他的事你知道也罢,不知道也罢。但你要记住,天道循环,每个人是清清白白来到这个世间,终将是要清清楚楚的走。”

宋小福肃颜起身,道:“多谢大师教诲。”

梦觉不再看他,道:“师妹,走吧。”

宋小福道:“干娘,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莫清秀道:“师父师娘相爱一生,如今死不能同穴,我们做弟子的该替他们完成这个遗愿。我们会踏遍千山万水寻找师父。孩子,这次别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娘真舍不得你,你会忘了娘吗?”

此番离别,三人依依不舍,自有话不尽的别离惜语,但他们最终还是飘然而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宋小福只觉极是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