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起之前,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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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时间匆匆过去,卢望南除了每年出去一趟拜望林百草、李伯李婶和孙铭大掌柜、松明子、玉灵子、杜廉等几位亲朋好友之外,剩下的时间便在陶陶谷潜心修炼。

过了十年左右,卢望南日夜苦练《化愚诀》,终于达到小成,这时的他已经中年,而念恩则更是了得,在十五岁的时候便已经小成,卢望南与田淑君此时已然不是他的对手。

念恩年长懂事之后,也开始研究琢磨《未济阳诀》、《未济阴诀》,过了两年,三人约莫摸索到一些线索,但均是零零散散,练习起来亦是不得要领。

这一日,卢望南心里寻思,好友孟辰焕的大仇自己虽然记挂,却一直未去寻那“追命三煞”,此时武艺大增,正是报仇的好时机,他琢磨定,便对田淑君道:“我准备去江湖一趟。”田淑君点点头,道:“还回陶陶谷么?”卢望南闻言,道:“回来的,你不问我去哪儿么?”田淑君道:“此事不用问也知道。”卢望南闻言,道:“不是少侠了,人生匆匆,已过大半……”接着道:“十几年前,我一位好友被杀,我一直未敢暂忘,如今……如今我想时间应该到了。”念恩道:“卢叔叔,外面怎么样啊?我跟你一起去行吗?”卢望南道:“念恩,江湖上刀光剑影,你在家好好练功,等到‘化愚诀’大成之后,再行走江湖。”念恩笑道:“那还要等好久啊,我四五岁开始练这《化愚诀》,照书上说,练到大成需要四十五年,那时候我都五十岁啦。”卢望南哈哈一笑,道:“兴许你用点功,再过十年就大成了呢?或者,你多多琢磨《未济阳诀》、《未济阴诀》,兴许上面的功夫更厉害呢。”念恩一听,知道是去不成了,只好点点头,田淑君笑道:“叔叔可是为你好。”卢望南道:“妈,我知道的,叔叔去吧。”

田淑君将马从骡圈里牵了出来,这匹马如今也已老朽,田淑君与念恩一起送卢望南出了陶陶谷,卢望南道:“回去吧。”田淑君道:“我再送你一程。”念恩道:“叔叔,我回去了。”两人挥了挥手,念恩便回去了。

田淑君与卢望南慢慢走着,卢望南在山谷与田淑君生活了十来年,平日只是练功习武以及做做活计,并不觉得不同,今日待到要离开时,突地生出一阵阵不舍,这种感觉,大约只有当时师父离开自己时出现过,待细细一想,仿佛又不像,他看了看走在阳光下给他牵马的田淑君,忍不住又看了两眼,田淑君道:“卢少侠有话要说么?”卢望南道:“没有。”田淑君笑道:“那瞧我作甚?”卢望南讷讷道:“你又没瞧我,怎知我在瞧你?”田淑君道:“这事不用眼睛瞧。”卢望南又看了看田淑君,道:“也没有其他想说的,只是,只是……只是感叹江湖还在,年少已不在,有点不想去了而已。”田淑君看了看卢望南,道:“去吧。”说罢将缰绳递给卢望南,卢望南接过缰绳时,突然抓住田淑君的手,道:“我……我……我想……”田淑君并不惊慌,低下头道:“你哑巴啦?”说罢抬头看着卢望南,道:“这事情也不用嘴巴说的,去吧去吧,平安回来。”卢望南慢慢地朝山谷外走,方走了两步,突地想起一件事情,从身上拿出一块白玉雕饰来,雕着的是一只白鹿,他回到田淑君跟前仔细的看着田淑君,将玉雕递给她,这一下倒突然镇定了下来,他说道:“你若接受,就收下它吧,它就是我,我就是它。”田淑君亦仔细的看着卢望南,接过那白鹿雕饰,脸上倒有些红了,卢望南见了大喜,紧紧抓住田淑君的手,田淑君觉得手被他捏的好痛,可是心里却像是吃了许久的黄连,一下子吃到蜂蜜一般。

卢望南两人互相看了良久,卢望南才突地觉察道自己好用力的抓着田淑君的手,赶忙松了开来,他跨上骑了老马拍着就往前奔,回头见到田淑君在原地脉脉看着自己,见到自己回头,朝自己挥了挥手。

卢望南一路前行,走了许久到了镇上,换了一匹快马,一路打听那“追命三煞”的下落,从年头至年尾,他一路将白马州、白鹿州、大雁州、鹰州、三清州、灵草州、应龙州、清莲州都跑了一遍,却丝毫没有那“追命三虎”的线索,卢他心有不甘,未及会陶陶谷与田淑君、念恩团聚,在外面过了年,次年开春有开始打听,如此这般,他将新朝九州又跑了个遍,却一切照旧,没有线索,待得第三年,当他仍然一无所获时,他虽然不甘心,却也再无他法,眼看年关有将近,只好踽踽往回行。

到了陶陶谷外的官道,翻过山越过岭,陶陶谷便在前头,卢望南下了后山,到了陶陶居,又是午饭十分,只听厨间田淑君道:“好像听到马蹄声,你去瞧瞧。”接着听到念恩道:“妈,你又来了,照说我耳朵比你好使,你听到了,我怎地没听到?”田淑君道:“去去去,长个了就不听话了是不是?”念恩道:“好好好,我就去瞅瞅。”说罢从厨间走到檐前,果然见到卢望南正从骡圈里出来,他大喜,叫到:“妈,还是你耳朵好使,卢叔叔回来了。”田淑君闻言,亦走了出来,见到卢望南,笑道:“果然平安的回来了。”卢望南笑道:“肚子可饿了。”田淑君道:“念恩,去炒下菜别糊了。”念恩道:“卢叔叔,我去做菜了,等下就能吃。”

田淑君道:“外面有风,进来吧。”卢望南随田淑君进了屋子,田淑君看了看卢望南,道:“事情不顺利么?”卢望南点点头,道:“没找到他们。”田淑君道:“十多年了,也许他们已经……已经不在了。”卢望南默然点了点头,田淑君道:“事实如此,不要勉强了。”又道:“可教我好等了,是成心的么?”卢望南道:“不是,只是……只是……”田淑君见到卢望南这副木讷像,笑道:“不想听了。”卢望南见到田淑君笑起来,心里稍稍放心,亦自笑道:“不是成心让你等三年的。”田淑君闻言,说道:“何止三年,你在外面跑来跑去,我跟念恩天天担心,度日如年吧。”念恩在厨间炒菜,心却溜到田淑君和卢望南这里,听到这一句,插嘴道:“卢叔叔,还是妈妈担心多一点,我觉得卢叔叔肯定一路平安的。”田淑君听到念恩这般说话,有点恼了,说道:“小时候不调皮,现在调皮了是吧?中午还吃不吃饭了?白教养你了。”念恩闻言,赶忙道:“我的亲娘,我闭嘴了。”

接下来的日子,三人又开始了平平淡淡的生活,卢望南几年来用功精勤,与田淑君对练时,田淑君心系着他,还能勉强打个平手,与念恩对招拆招时,竟然走不出十招,念恩倒也不虚骄,只是对于武学之道越发痴迷和用心了,卢望南倒也不耻下问,认真的学着田淑君和念恩的心得技巧,功力又上了一大层。

待年关过后,卢望南对田淑君和念恩道:“我得去江湖一趟。”田淑君道:“还有未了之事么?”卢望南点点头,道:“振兴我大雁门,须得在江湖扬名立万才行。”田淑君道:“这次要去多久?”卢望南道:“约莫一年吧。”田淑君道:“扬名之后呢?”卢望南道:“重开我大雁门门楣,广招弟子。”念恩看了看二人,道:“卢叔叔,我能说一句么?”田淑君道:“你个又想说什么来?”念恩道:“卢叔叔,我有个想法,我现在也是大雁门弟子,不如让我去江湖闯一闯,我妈这心思,你还不明白么?”田淑君和卢望南都被念恩说得有些脸红,田淑君道:“混小子。”卢望南想了想,道:“念恩,你的主意很好,只是,只是我还是准备自己去闯一趟。”念恩道:“那带上我一起吧,把妈也叫上。”卢望南笑道:“这你就了解你妈了,她最不爱去外面,你还是安心琢磨,将《未济阳诀》、《未济阴诀》、《大公剑法》、《玉灵剑法》还有我们大雁门的武学都学精熟再出去吧。”念恩还待再说,田淑君道:“听卢叔叔的吧。”

卢望南牵着马出了陶陶谷,寻思了一番,决定先去清莲州太乙派,这太乙派是三大门派中实力较弱的一派,他一路便往清莲州行去,行了数日,到了清莲州境内,又行数日,到了太乙山,他将马寄放在了客栈,直上了太乙山来,走了几程,太乙派便在眼前了,当值的弟子见到卢望南,问道:“这位义士,前来有事么?”卢望南朝两位当值弟子拱了拱手,道:“在下大雁门第二十六代掌门卢望南,前来向贵派掌门讨教讨教。”当值弟子闻言,不动声色,亦拱了拱手道:“卢掌门,我们太乙派向来不应挑战,请多多包涵。”卢望南道:“只是讨教功夫,别无他心,还请两位禀告你们掌门。”当值弟子道:“卢掌门,掌门不应挑战,此事虽非门规,但我们历代掌门都是如此,您请回吧。”卢望南道:“那可否请你们二位陪我走上两招?”当值弟子脸色一变,道:“卢掌门今日是不战不休么?”卢望南抱拳道:“正是。”当值弟子道:“那得罪了!”说罢,两位当值弟子倒也不谦虚,拔出佩剑便朝卢望南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