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起之前,去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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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卢望南又等了片刻,那人迷迷糊糊的行了过来,卢望南拨开头发,喜道:“醒了醒了!”那人见到卢望南,说道:“这是哪里?”

卢望南道:“我到庙里过夜,正巧见到兄台寻短见,便将你解了下来,好在兄台福大命大,现在没有事情了。”那人闻言,脑筋渐渐清楚起来,不禁大哭起来,道:“我这等人,死了倒好,你何苦救我,何苦救我!”

卢望南道:“兄台你有何痛苦不妨与我说一说……”那人打量了卢望南一眼,叹道:“说了无用,不消说。”卢望南道:“你且稍待,我去寻点吃的来。”

卢望南出了破庙,四处寻觅了一番,在一棵酸枣树下拣了十几颗没烂掉的酸枣,发现破庙墙边有一株藤蔓,像是地瓜的,他顺着藤到头扒开泥土,果然里面有两个地瓜,四周没有水,他将酸枣和地瓜带回破庙,用衣服擦了擦酸枣,两人分了吃,然后在殿里找了木柴,生了火,将地瓜放到火里烤熟了吃。

那人吃了点东西,精力恢复了一些,那人道:“我叫孙铭,兄台怎么称呼?”卢望南道:“我叫卢望南。”对卢望南道:“多谢兄台相救。”卢望南笑道:“同样沦落成乞丐,何须客气。”

这时天色暗下来,两人一边烤火,一边吃着地瓜,孙铭死而复生,心里不禁百感交集,待吃完了地瓜,对卢望南道:“我本住在是白鹿山附近,做玉器买卖为生,一直生意还过得去,只是我有个毛病,便是好赌钱,去年年中的时候生意慢慢差了,我异想天开,想着靠赌钱来赚钱养家,如今想来着实荒唐,然而当时人在迷局,如何明了,任我父母媳妇如何苦劝,便是不停,后来一次大赌,将家底输了近一半,当时我想着要翻回来,只觉得上天一定会保佑我的,谁料……谁料后来便家破人亡,父母气得病逝了,媳妇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我懵了近半个月才醒来,只觉得又悔又恨,因没有了去处,便流落江湖,一路晃晃荡荡,剩下的一点钱也用光了,再也不想动一下,索性做起了乞丐。”

卢望南道:“原来如此,孙兄接下来来有何打算?”孙铭道:“人穷志短,能有何打算,过得一日是一日。”卢望南心中忽的想起一事,道:“孙兄方才说,你是做玉器买卖的?”孙铭点点头,道:“正是。”卢望南心里念头一动,道:“我倒有个营生,孙兄不知道可有兴趣?”孙铭闻言道:“做何营生?”卢望南道:“还是老本行,做玉器生意,我会一点雕刻技巧,咱们开家店,进来璞玉雕成玉器赚点糊口钱,你道如何?”孙铭道:“好是好,只是……”说罢住口不言,卢望南道:“这本钱嘛,我来出。”孙铭看了看卢望南的,半晌道:“你我皆是这等情形,不解兄台何来本钱。”卢望南笑道:“此事不难,一不用偷,二不用抢,只需寻一些山流水玉籽,雕成玉雕卖了,开家小店非难事。”

孙铭闻言,道:“寻玉籽我倒尚可,那雕刻却是不会,莫非兄台会么?”卢望南点点头,道:“我略通此道。”孙铭将信将疑,问道:“兄台既有谋生手段,为何还要蓬头散发做这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安稳的乞丐?”卢望南闻言,长叹一声道:“你我遭遇,虽不相同,却有相似,我亦是心有所求,然用尽头脑均无法求得,再无他法可想,只觉得了无生趣,亦懒得动弹,便随命运拉扯,苟且于江湖,祈望着那天上天垂帘,让它自动来到我身边。”孙铭闻言,叹息一声,道:“原来卢兄也是一路坎坷。”卢望南笑道:“你我今日相遇,必是老天安排,明日想必会好起来。”孙铭,道:“卢兄说的是。”

次日,两人离开了破庙,一路往白鹿山走,走了三四天,来到白鹿山下的鹿云镇,这时已经到了深秋,两人忍着寒冷在河里洗了个澡,扔掉了身上穿得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两人身形相仿,卢望南将包袱里的衣裳给孙铭一身,自己也换上一身,倒是合身,这下虽然两人仍然是身体枯瘦,却看上去像个正经人了。

两人在河滩上寻找着,那孙铭世代居住在白鹿州,对于发掘玉籽、识玉、辩玉见解十分地道,也是他们运气好,找了半天,竟寻到了许多中等玉还有一些上等玉。

卢望南拿过一些玉,坐到岸边,从包袱里拿出凿刀来开始雕琢,过了两个时辰,雕了一尊观世音菩萨出来,这是卢望南觉得腹中饥饿,便叫来孙铭,道:“我们且把这方玉雕拿去当了,吃过午饭再来。”

两人来到镇上,将玉器当了,换了些碎银子,然后到镇上客栈投了店,吃过午饭,又到镇上铁匠铺买了一套雕琢的用具给孙铭,便接着到河边捣腾。

次日,孙铭淘玉淘了不少,卢望南叫他过来,一面雕琢,一面将雕刻的技巧进行说明,孙铭学得用心,虽然此前不会这门技艺,但因售卖玉器,对于玉雕各种巧妙是有体会的,因此学习起来并不十分困难。

这样过了近半个月,约雕了数十件玉器,卢望南到镇上买了两匹马,将它们拿到玉泽镇的玉器店掌柜那里,掌柜的见到卢望南到来十分高兴,又见他十分瘦弱,又见到旁边的孙铭,不禁说道:“卢兄、孙兄,你们也认识啊?怎地都瘦成这样了?”卢望南笑道:“莫非大掌柜与我这位兄弟也认识?”孙铭道:“我们此前俱是同行,自是相识的。”卢望南恍然,掌柜的道:“你俩这两日切莫回去了,在我这儿好生歇息一下。”卢望南笑道:“掌柜的好盛情,叫我二人如何敢当。”大掌柜笑道:“莫要客气。”

两人一面说着,卢望南一面将近来所雕的玉器拿了出来,一面说道:“掌柜的,我与孙兄准备开一家玉器店,你若有兴趣,可以加入进来。”掌柜的闻言,说道:“何须新开,你们入我门店,我们分成便好……”卢望南道:“掌柜好生仁义,但这店是掌柜的一力经营起来,我们怎能坐享其成。”掌柜的听卢望南如此说,道:“也好,那么算我一份,店铺开在何处?”卢望南道:“尚未决定,鹿云镇如何?”掌柜的道:“这镇上玉器店已然不少,鹿云镇比玉泽镇大上许多,可以,可以。”卢望南对孙铭和掌柜的道:“有件事情还需要同两位一同商量。”孙铭与掌柜的问道:“什么事情卢兄只管说来。”卢望南道:“我尚有事情未了,只怕不能日日守在店中,因此,分成你们两个分便好。”

孙铭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掌柜的亦道:“卢兄雕刻技巧,实在当世无双,怎能没有?咱们三三分成,悉数不少。”孙铭与掌柜虽然连番坚持,卢望南始终坚持只拿一成,三人商量半天,最终四四二定了下来。

有了掌柜的加入,三人的玉器店很快就开了起来,从三人名字中各取一字作为店铺名字,名叫“铭玉庐”。卢望南在铭玉庐将自己所学雕刻技巧悉数教与孙铭,过了两个月后,孙铭已经学会了六七成,手上所出的玉雕亦是上乘。

在这两个月时间内,三人一合计,想出一个增加售量的方法来,卢望南日夜兼程不停工,将佛教八十八佛、五大菩萨、道家三清六御四天师、儒家孔孟曾荀、七十二贤人以及十二神肖、民间传说中的神祗等成套的雕了一遍,件件精美、出神入化,配上顶级的美玉,这样一来,按套出售,每一套均是价格不菲。

“铭玉庐”开业时,掌柜的将自家的店铺让老伴搭理,亲自来到“铭玉庐”主持各项经营事宜,他着实擅长店铺的经营,店铺自开业时,店铺生意便络绎不绝,雇了两个伙计才忙得过来,待到店铺进入正常经营后,掌柜的将事项交给孙铭,隔几日过来与两人见见面,孙铭见随掌柜各般经营手段,只觉得眼界大开,心下折服,亦用心琢磨学习。

卢望南待“铭玉庐”的事情大约完成,又盘算了一下时间,还剩两个月左右便要过年了,想到此时,卢望南总是不能平静,回想这一年,又是飘荡的一年。他决定今年仍然回陶陶谷过年,看看念恩,算算年岁,此时应该已经两岁了。

这日,店中由伙计忙着,卢望南与孙铭闲来无事,到了午饭的时候,孙铭道:“卢兄,小弟我多蒙你指点,走,今日我做东,咱们兄弟去‘白云楼’去。”卢望南笑道:“你我兄弟,何须客气。”孙铭连连摆手,道:“不去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