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月零四天了,我已经搭好了一间可以抵挡风寒的屋子,有些简陋但对我来说够用了。这一个月对我来说是煎熬,除了漫长的等待,就是徒劳的希望,我从来没有在清醒时经历过这么孤独的生活。不过至少有一个好消息,影魇跑来找我,至少可以陪我解闷。“
马库斯摸了摸影魇的毛发,黑马有着和他一样的红色眼睛。
高大漂亮的黑马今天似乎有些不安分,它来回走动着,低鸣着。
“喂!影魇,怎么了?你今天不对头!“他拉住缰绳,但影魇向一个方向走了几步又嘶鸣起来。
帝国人发现自己不能安抚它,就骑上它,看看它想去哪里。它似乎有些漫无目的地随意小跑着。
“如果你是想散步,那我回去了,屋顶还漏雪呢!“
影魇开始跑起来,冲向一个固定的方向,然后停下来。马库斯跳下马,拉着缰绳,但影魇不肯移动半步。
它在让我等?马库斯觉得这有些奇怪,他的心跳开始加快。附近有声音。
“啪“一团雪球砸在他脸上。
“你在发什么呆,混蛋!'
这个声音让他几乎有种如梦初醒地感觉,他转过身,那个布莱顿人别着魔冰做的长剑笑嘻嘻地看着他。
他笑起来,情不自禁地,他抱住阿伦娜,双手紧紧抱住。之前一切的阴云全部散开。
“我。。。我当你。。。啊,这都不重要了!“马库斯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我也是。“她抽动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她脸上血红色的如同龟裂的纹路也消失了。“所以,我们是去捉几只兔子还是钓几条鱼呢?“
“我给你看一下我最近想出来的捕鱼方法。“马库斯打开自己的腰包,里面是几张火焰卷轴。他拉住阿伦娜的手往自己简陋的屋子走。
“你是怎么回来的?你说过西帝斯会把你带到湮没去。“
“就这样回来了。“
“我真希望我有大蒜一类的,可以去去腥味。你觉得呢?“
“嗯。“
“这里下雪了,你真应该好好看看这里的景色。“
“知道了。“
海水因为流动的原因没有结冰,但鱼群大多蛰伏在水底休息,用火球术把它们轰上岸是不二之选。
马库斯熟练地吟唱咒语后,把火焰推入水中,几条大马哈鱼带着焦味被炸上岸,他拾起地上的鱼,用绳子把它们串起来。
“这些鱼足够我们烧一锅鱼汤了,你喜欢放什么蔬菜或者调料?“
“随你的口味。这是谁叫你的?“
“塞斯里米亚,她和我说笑话时透露的。但我不希望下次你也会这么做,不然索瑟姆会被你从中间炸成两半。“
“不会有下次了。“阿伦娜把嘴抿住,似乎有话没说出来。
“什么意思?“马库斯注意到她有些奇怪。
“我是说,我喜欢用鱼竿钓鱼。“
“好吧。“他蹲下来捏住一团雪球扔她脸上。“嘿,小心!“
“啊。你偷袭我!“阿伦娜也蹲下捏着几团雪球扔到他身上。
“好久没这么幼稚过了。“帝国人躲闪着也不顾腰间的鱼有没有沾上泥土。
“是啊。“她发出一阵笑声然后躺在地上,感受冰冷的雪地带来的爽快感。
马库斯躺在她身边,他希望再说几句话,但布莱顿人像触电一样从快乐的边缘又回到之前颓废不震的样子,向前走着。
“怎么了?你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他拎起鱼跟上去。
“我想在到处看看,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那。。。好吧。“他加快脚步,“你看见这块地了吗?等开春了,我可以在这里种些谷物。那里,我可以养一些猪和牛。就和我以前想的那样,找个没人的地方一起生活。。。“
“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马库斯!你不可能在像以前那样,我也不可能,时代变了!“阿伦娜突然提高声音,脸色因为愤怒变得微红。
“阿伦娜?“
“没什么,我最近脾气有些不好。“
“你不需要瞒着我。有任何事。。。“
“你为什么要处处管着我?我可以处理好它们。。。“布莱顿人又暴怒起来和她以前一样喜怒无常。
“唉,我还没说完呢。。。“
“我现在没心情听任何事情。“
“那个,其实我只是想找一个切入点向你求婚而已,没想到你火气这么大。这是婚戒。“马库斯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拿出一枚黄金做成的精美戒指。“所以你愿意。。。“
“我不愿意,你留着吧。“
“为什么?我们一起经过了这么多?“他感到有些尴尬,他还半跪在地上举着戒指。
“你还不知道吗!“阿伦娜突然哭了起来,马库斯站起来收好戒指。
“我。。。我得走了!“她抱住不知所措的帝国人。
“什么?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是第七天。我之前花了一天找你,这是最后一天了,马库斯!“她像一个吸血鬼一样的贪婪,她紧紧抱住了对方。“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想珍惜仅存的每一刻。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感觉背后有些刺骨的感觉,耳朵被寒风刮得生疼。
马库斯和她拥抱着,手中的鱼已经被丢弃在地上,他感觉到对方的头发第一次这么近的贴着他的鼻子,皮肤如此细腻。
“马库斯,抱歉,我必须走了。我。。。我爱你。“她还是狠下心地推开他。“永别了。“眼泪顺着脸颊和脖子滴落在衣服上。
“我也是。“帝国人有些哽咽,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远处的一片背光山坡上,一道传送门开启了,一个穿着黑色长袍带着镰刀的人慢吞吞地朝他们走来,他身后跟着另外三个人,按体型看是两女一男,男性是一个亚龙人。
阿伦娜迟疑了一下,最终决定向他们走去,她恋恋不舍地向后望了马库斯最后一眼和自己熟悉的世界。
她希望自己能洗刷自己以前犯的罪行,然后纯洁如婴儿那样活着。但她生来就是不安分的人,只要是一件坚固的东西在她手上就可以变成一件致命的武器,她受到的教育和经历让她走上了越来越远的路。作为门徒,她试图刺杀自己的导师;作为刺客,她被抓住处死;作为聆听者,她亵渎了夜母;除此之外,她有毒瘾,酗酒,**的习惯。
我几乎一无是处。她很清楚自己生活永远是或者就是享乐,所以她并不为她自己感到可惜和伤心。
但她再次停下,转身看向表情凝结着看向她的马库斯。还有很多向他一样的人被自己连累了。
她的“大家庭“,她的朋友。。。
传送门的光芒愈发良眼,几乎超过了太阳。
她感到了害怕,这光芒背后是炽热的火焰烧烤自己,还是天堂?她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
她往前走着,她看清了周围除西帝斯之外的三个人,加布里艾拉,塞斯里米亚和扎德拉。她有些惭愧,甚至是抬不起头,三个人或多或少受她所害。她想开始忏悔祷告,向谁都行,但是太晚了。她的大期已至,她低声哭起来如同一个婴儿一样。
但是太迟了,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