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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鸿鹄之志

郑澈家中的宴席上,光海君高堂而坐。

“不知光海君对殿下即将进行改革之事可有耳闻?”郑澈试探性地问。

“略有所闻。”光海君说,“听说此次改革是林宇的主意。”

成浑愤愤不满地说道:“林宇小儿这是要乱我朝鲜。”

光海君笑着说:“吏判大人也不必动怒,若是改革能使朝鲜百姓过上好日子,使国库丰盈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光海君处处为朝鲜百姓着想,实在是朝鲜之福啊。”尹斗寿恭维道。

“是啊,若是光海君能成为世子……”成浑隐晦地说。

光海君只是微笑点头。

郑澈在酒过三巡后让下人带着宋翼弼来到光海君的面前。

光海君对宋翼弼的到来并不感到惊讶,不过他还是装作不认识宋翼弼,“左相大人,请问这位是?”

郑澈有些担忧,因为他不清楚光海君对待宋翼弼会是个什么样的态度,“光海君,这位是宋翼弼。”

“小人拜见光海君。”宋翼弼对光海君行礼说道。

“可是曾经名满朝鲜的那位宋翼弼先生?”光海君装作吃惊。

“小人乃一介草民,愧不敢当。”

光海君叹息道:“可惜啊,先生如此大才却只是因为庶子的身份而受到流放之罪。”

郑澈对光海君的话感到高兴,这说明光海君并不抵触宋翼弼奴隶的身份。

宋翼弼除了和光海君寒暄几句话外,他再也没有多与光海君说话,只是顾着喝酒吃菜。

郑澈和成浑等人很是着急,他们不停地向宋翼弼递眼色,不过宋翼弼依然不为所动。

光海君逐渐明白到眼前这个宋翼弼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定力和城府要比林宇高得多。

“哎。”光海君发出感叹。

“光海君是为何事烦恼啊?”郑澈问。

“我前些日子看见殿下头疼欲裂,身为儿臣的我恨不能以身代父受此等痛苦。”光海君缓缓说道。

郑澈等人纷纷称赞光海君孝顺,只有宋翼弼听出了光海君话外的意思。

“只怕已经有人在替光海君为殿下分担痛苦了。”宋翼弼忽然说。

光海君低头一笑,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说:“是啊,这人就像是扎进殿下身体里的一根针,难以拔出。”

宋翼弼眼神犀利地看着光海君说:“只要光海君想,自然有人会替光海君从殿下身体里拔出这根针来。”

“恐怕在拔出这根针时会刺痛殿下,身为儿子实在不愿见到父亲受到如此痛苦。”

“若是让殿下意识到要想身体健康就不得不拔出这根针,那时殿下即使是痛也会强忍着将他拔出。”

光海君与宋翼弼的对话让郑澈、成浑和尹斗寿等人听得糊里糊涂,不过他们也大致明白过来宋翼弼和光海君说的这根针就是林宇本人。

“愿闻先生高见。”光海君站起来对宋翼弼拱手行礼道。

宋翼弼将他的整个计划向光海君全盘托出,在场之人无不惊奇。

“云长为何要光海君去找右相?”郑澈问。

“如今殿下最为信任之人非右相莫属,让右相前去在殿下面前状告林宇才能最大化地引起殿下对林宇的猜忌。”

林宇对和儒生呆在一起感到烦闷,他打算悄悄溜回家里休息。

出了王宫,半路林宇看见张行首朝他走来。

“公子,我家老爷有请。”张行首对林宇说。

林宇跟随张行首来到金府,金永九正坐在院子里生闷气,而金素媛则站在金永九身旁显露出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大行首大人。”林宇对金永九行礼说道。

“你这家伙。”金永九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我待你不薄,还欲将女儿许配与你,为何你要在殿下面前如此诋毁我。”

林宇对金永九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在下从未在殿下面前诋毁过大行首大人。”

“那你向殿下提出取消六矣廛又是怎么回事啊?”

“不是取消六矣廛,只是将取消被六矣廛所垄断的一部分商品。”林宇解释道。

“你这和取消我六矣廛有什么区别,这也难怪别人会说你是条养不熟的狗。”金永九站起来指着林宇骂道。

金素媛见气氛如此剑拔弩张,她赶紧劝金永九坐下,“请父亲大人息怒。”

“大行首大人,我们做人不能只为自己考虑啊,您一年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死后又带不走。”林宇想要劝说金永九。

“你,你这家伙,从今天开始我不准你再和素媛来往,你想要取消我六矣廛门都没有,我告诉你,你这样搞下去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金永九对林宇下了逐客令。

林宇在临走时用汉语说道:“尔等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金素媛走到门边望着林宇远去的背影,她既失落又欣慰,失落的是在林宇眼里他自己的理想抱负远比她重要,欣慰的她没有看错人,林宇是个志向远大的人。

宣祖自从和林宇谈论完改革大业后,他就基本居住在书房。光海君从郑澈家中出来回到宫中,在途经书房时他看见宣祖正拿着一幅画站在门前,他走过去向宣祖请安。

“儿臣参见父王。”光海君行礼说。

宣祖看画看得出神,他没有注意到光海君已经到来,内侍提醒宣祖,“殿下,光海君在向您请安。”

宣祖这才回过神来,“哦,光海君你来了。”

“父王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出神。”光海君好奇地问。

“光海君你还记得上次寡人带你和临海君、信城君一同到汉城看雪景吗?”

“儿臣当然记得,父王所画的是汉城雪景吗?”

光海君走到宣祖身边看了看宣祖的画,画上是一名回眸一笑的女子。

“这是寡人那天在汉城无意间看见的一名女子,想不到在朝鲜竟然还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

光海君觉得画上这名女子有些眼熟,等他回想起来,“儿臣好像见过这名女子。”

宣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是吗,她是哪位大臣家的女儿啊?”

“她正是林宇的妹妹,林恩智。”光海君回答。

“若是如此,那你快带我去见见她。”宣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李恩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