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忙,再加上有点卡文,特意抽空又看了许多书终于突破卡文瓶颈,另外~感谢地之声的打赏,我书生中的第一位打赏嗷嗷嗷嗷嗷】
灰气弥漫,仍然弥漫。
还幸存的灵兽们萎靡不振,还活着的修士们抱着已死的灵兽或人类的尸体或悲恸哭泣,或绝望呼吼,或怔怔不语,或不敢置信……
方才还鲜活着的人儿啊,为另一群人的贪婪埋了单。
本来还快活着的灵兽啊,因一部分人的欲望丢了命。
帝江重新变回了那灰衣人,五官清秀,剑眉星目。
他手中拿着一枚血玉,灰色的气息在上面缭绕升腾,随后全部隐入了血玉……
他缓步走到一个少年身旁,强自稳定的脚步分明有几分踉跄,拉起了跪在血污里的少年。
那枚血玉,交由了这名少年……
时光流转,我看着这名少年修行,长大,看着修行有成的他带着灵兽下山报仇。
看着驭兽宗是如何变成血宗的,从头到尾,从始到终。
看着他渐渐老去,将血玉传给下一名传人……
一名又一名传人在山中长大老去,山门后面所开拓的地方越来越大,灵兽妖兽与人类修士其乐融融宛如一家——不,不是宛如,他们本就是一家。
有时血玉传人也会下山,收服或斩杀一只又一只为祸人间的妖兽或鬼怪。
驭兽宗的名声,也终于渐渐好了起来。
就在我看得有些麻木的时候,海市蜃楼里的景象终于开始变化,细节越来越多……视野越来越大……
我凝神看去,确是那血玉传人将血玉放在一名眉落朱砂的少年手上开始的……
我看着那少年在山中游玩耍闹,我看着那守护灵兽白猿被他弄得焦头烂额,看着看着我自己竟然都已经忍俊不禁,好调皮的孩子。
我看着少年读书认字,看着他从少年到青年,看着他为救一只三尾灵狐跌入悬崖……
看着他与灵狐签订契约,日夜同修,也看着他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以一己之力平乱斩邪。
看着他游历收徒,看着他改良功法,修正契约让灵兽与人类主人地位平等。
也看着来驭兽宗寻求庇护和更快修炼速度的灵兽妖兽越来越多,甚至渐渐出现了不少已经可以化成人形的异兽和大妖。
我若有所悟,如果说那与帝江合体的灰衣人是创立驭兽宗的人,那他也许就是驭兽宗的中兴之主了吧?
我看着他身边的人渐渐老去,而他只是渐入中年,那只少年时候的三尾灵狐,也修出了六条尾巴。
我看到那灵狐口吐人言,和他交流言语。
也第一次看到他的名字——苍珏。
看着他追杀花蝶蟒救了秦方,看着他庇护秦方直到他长大成人。
苍珏是个天才,秦方也是惊才绝艳,我看到秦方得到苍珏授意建立缥缈宗,看到缥缈宗开枝散叶逐渐壮大。
苍珏也渐渐老去。那灵狐却早已修成九尾,修化成一美丽的女子相伴在他左右。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所有的驭兽宗传人里面,只有似乎苍珏没有妻子!而且,所有的驭兽宗传人们,都没有后人!
苍珏没曾碰过九尾,即使他知道她的感情。可我却知道他的想法——他的寿命已经快要到尽头了,他不想辜负已经化成人形又有千年寿命的九尾,他爱她,所以他克制。
苍珏将血玉传了下去,在山后静静养老。而九尾只是温柔相伴,每日抚琴作诗。
就这样过了百多个春秋,他仍然克制,她依旧深情。
直到有一天,传人死亡……血玉丢失……
苍珏和九尾不得已再次出山,寻找传承血玉。
他们斩飞僵,斗旱魃,战游尸,也陷入了那血元凝煞大阵……
他们身陷重围,被白泽玉角克制的妖兽和门人斗不过那用邪恶法门催生的十几具飞僵。
驭兽宗有一秘法,只有血玉传人才能习得,是在征得其同意的情况下将最强的契约灵兽献祭,短暂巨额增幅自身修为,那祖师化身帝江便是用的如此法门,只是这法门伤害太大,灵兽必定身死道消魂飞魄散,施术者自己也会在三天之内寿元耗尽,无力操纵体内巨大能量爆体而亡。苍珏不怕死,如果自己的死亡可以救得天下,那他会大笑着赴死,但他不绝愿让九尾为自己陪葬。
他宁肯葬了天下人,也不愿负了她。
可这法门……她也会!
九尾天狐本就是天生异种,通灵晓性,彼此毫无保留的一人一妖又有什么是彼此不知道的呢?
于是在苍珏正欲赴死的最后关头,九尾以身合道,献祭了自己……
苍珏得九尾通天道行和千年寿命,返老还童,却心丧若死。
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
“我要这天下,都与她陪葬!”
震耳欲聋!
一直没有声音的画面竟然震耳欲聋!
言出法随!
眨眼间,地陷天塌!
那残存的几只飞僵被天雷劈成齑粉,地面龟裂天空赤红,一切宛如天劫降世!
那枚白泽玉角在天雷的洗礼下,终于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白泽玉角就是血玉!或者说——血玉本身就是白泽玉角!
苍珏拿起那枚血玉,脚步踉跄,神色苍然。
秦方和缥缈宗主力,终于斩灭远方为祸的飞僵,确是姗姗来迟……
苍珏把那枚血玉交给了秦方,自己却渐渐远去了……
眼前,终于再没有别的景象出现……却有一种莫可名说的烙印,印刻在了我的脑中,不能忘却。
海市蜃楼渐渐消失,眼前,是沧桑古老的陈旧建筑,虽然陈旧,但并不破败。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着来路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
我的肩膀上,仿佛又沉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