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悟道因缘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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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观无常

如是我闻

一时。佛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尔时。有比丘名劫波。来诣佛所。头面礼足。却住一面。白佛言。如世尊说。比丘心得善解脱。世尊。云何比丘心得善解脱

尔时。世尊告劫波曰。善哉。善哉。能问如来心善解脱。善哉。劫波。谛听。谛听。善思念之。当为汝说。劫波。当观知诸所有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悉皆无常。正观无常已。色爱即除。色爱除已。心善解脱。如是观受.想.行.识。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悉皆无常。正观无常已。识爱即除。识爱除已。我说心善解脱。劫波。如是。比丘心善解脱者。如来说名心善解脱。所以者何。爱欲断故。爱欲断者。如来说名心善解脱

时。劫波比丘闻佛所说。心大欢喜。礼佛而退

尔时。劫波比丘受佛教已。独一静处。专精思惟。不放逸住。乃至自知不受后有。心善解脱。成阿罗汉

注解:

漏尽证阿罗汉,得心解脱,这是很多人的向往,如今甚至引以为不可能再现的事情。想来,要得这个果位多半是有秘法吧?那么,看完这一经,估计很多人或许会失望了。

是的,就是这么普通和朴素。简言之。一句话。观无常,放弃对五蕴的贪爱执著,就行了。这简直是大道至简的最好说明。

而且,细说起来,证阿罗汉者,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心解脱、慧解脱和俱解脱的说法,那么,它们之间的分别是什么呢?

一般来说,大致是按照戒定慧三学的层次和侧重来划分的,所谓“离贪欲者,心解脱;离无明者,慧解脱”。比如心解脱的阿罗汉,他的慧学方面略低,但是定学层次较高,大多是领悟了无常法印,然后走离欲解脱的路线;慧解脱则定学层次较低,但慧学偏高,这种阿罗汉先得法住智,后得涅槃智,所以说是离无明而慧解脱。

如前面“悟道要点之安般念”所说,有些慧解脱阿罗汉也许初禅定的功夫都没有,所以这类阿罗汉就更别说开发神通了,因为修定才能开发神通。

显然,这两种阿罗汉都有缺憾。所以,唯有定慧双修的俱解脱阿罗汉才是利根阿罗汉,前两种则都属于钝根阿罗汉。

所以,从这个角度我们也能八卦一下,为什么佛那么牛?显然,从智慧来说,他是某一片时空中多少亿年中、第一个发现古仙人道迹的人。好比今天,你能成为一个发明家,就很牛掰,何况人家发现了道迹;同时,佛不仅能无师自通地发觉道迹,并有能力沿着道迹走下去,且圆满地达到目的地而证道(参见上一章附录的佛陀回忆,“我忆宿命,未成正觉时”部分)。如果就神通定力而言,像释迦牟尼佛,出家学道后,不过几年就完成全部的九次第定。所以,在一尊佛他涅槃前,肯定是六道之中的天人师、无上尊者。

有些人喜欢探讨佛与其他宗教的教主谁更牛,故而八卦几句。但不管如何,我们会发现,对于无常法则的领悟是圣人们最基本的智慧。所以,学习本经,可谓极为重要。

1,观无常,老实说,从字面来看,实在容易不过。比如说,我们很多人喜欢炒股,那你看大盘的变化,那些数字不停地变化,那些股票今天绿明天红,这不就是无常的体现嘛,从来不会有说某只股票长期停在涨停板或者跌停板上。

但是,我们明明观了无常,为什么就没有悟道呢?

很简单,你悟得不彻底。

怎么个不彻底?

比如,难道你心里不在盼望自己买的那几只股票每天都涨停?你这样想,还叫领悟了无常?

这只是肤浅一说了。真正的领悟,如佛陀这里的开示,你要:当观知诸所有色。若过去.若未来.若现在。若内.若外。若粗.若细。若好.若丑。若远.若近。彼一切悉皆无常。。。。。。

你看看有多少个“若”!且最后总结是,“彼一切悉皆无常”。

这还只是色蕴,后面还有“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呢。

这字面也许依然容易理解,但事到临头,比如你修定厉害,一旦某天进入某个极好极好的妙境,你还记得“彼一切悉皆无常”?只怕你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已经成道了。

悟道哪有那么简单。

这还不算,后面还有标杆,“正观无常已。识爱即除。识爱除已。我说心善解脱。”你说你悟了,那请问您真的贪爱解脱了吗?

是不是喜贪尽,唯有自己知道。所以,有道无道,自己知道。

2,怎么观无常?

佛陀开示法要,真的是精炼,估计后人看完之后大多似懂非懂。其实,这阿含经也是经过整理的书面语,相信现实中佛陀开示,应该是口语居多。可惜,时光无法倒流,当时也没有影音设备。

好在,佛典浩瀚,我们参照其他经文,还是能大致弄懂其中底里。

首先,我们会发现,这所谓的小乘解脱道,总是不断重复,“独一静处。专精思惟”。独一静处被大乘人一通批评,说他们脱离群众,离群索居,真是自私自利,所以叫小乘,只顾着自己一人解脱。这里涉及到先自度还是先度人,涉及到大小乘之诤论,暂且不管。

那么,“专精思维”,我们要注意,不是说专精修定打坐,这个思维,其实就是观。笔者也认为,这就是在修四念处,就是在自洲自依,就是在禅修,所以,禅,亦名思维修。

而观的内容,就是五蕴的生灭,或者说集、灭。所以,佛陀时代的这种修行,也叫真实禅,不是假想观。

举例说,比如现在主播的名号已经臭名远扬,还有快播与岛国AV的侵染,让很多人深陷其中,淫心极重,难以自拔。那么,通过观无常,其实就能获得解脱自在。具体来说,比如色蕴,很简单,别说这些女子,就算林青霞、赵雅芝等,对照她们当红时的容貌,相信很容易就生出红颜易老的感慨。

关键还在于精神层面,所谓独一静处、专精思维,你可以单独找一台电脑,细细体会主播们从着装、搔首弄姿,到衣裳褪尽、放荡形骸,此过程中你的感受、想象、意志行为和心识随之而变的变化。

这其实就是正观受想行识,或者说观察烦恼是如何集起、增广的过程,也是正宗的禅修。也只有这种如实观察,而并非通过教育、写检讨、拘禁等外力加持,洞穿自己被烦恼困扰的真实原因,最终获得自在解脱,不被其愚弄与驱使。

此中,如果是客观而真实地观察,不难发现,不管是主播还是你,不管是感受、想象还是其他心理意识,它是变动不居的,都是由一个个细节因缘所激荡所触发。简单说,假如主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发呆,你的心理活动便会急剧减少。俗话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

所以,我们说和悟道有关的思维意识,关键在于一个“知”字,知了,便是明触,凡夫随波逐流,是为无明触。那么,明知故犯,显然就属于余习。修道,正是去余习。

当然,去淫心,如前说,还有一种办法就是修不净观,此不赘述。换成其他的情况,也是一样,比如你本来今天心情不错,但是某一件事发生了,却让你大光其火。那么,立刻独一静处、专精思维,细细体察当时烦恼的生起与增广过程。则不管是别人无理取闹,还是你自己没道理,细心观察其来龙去脉,如实知,便可以冷静许多,防止烦恼的增广,甚至有悟道的可能。

总之,无论你观察自己的生理还是心理,都会发现其中并没有一个常性的东西存在。假设你说你今天生了一天的气,那么,试图向内求,找一找这股气是否真的存在,在你身体的哪个位置。假如你说,当然是在大脑里,那请人一棍子敲晕你,醒来找找为什么这股气就不见了。也许,那时你会明白,原来一切都是触发的、缘起的,并没有真的什么一股子气存在。

3,附带说一下。

领悟真实正观,对于一名修行者具有举足轻重的意义。为什么?

因为很多人可能都听过止观双运、定慧双修的说法,止和定好办,但如何起观修慧就未必明白了。于是最后,很多人都落入了假想观里。假想观当然也有它的作用,但是对于一心想要窥破宇宙乾坤奥秘从而悟道证道的的人来说,未必是福。

在今天,我们随时可以看到很多与道相关的说法与文章,比如“问心”、“吾明吾心”等。如果这种问心和明心的结果,并不同于佛陀所说的“如实知”,乃至有陷入本体论的危险。

所以,我们要做真正的明白人。何为明白人?如上一章所引述的佛陀话:“有色集法者,如实知有色集法。有色灭法者,如实知有色灭法。有色集丶灭法者,如实知有色集丶灭法。。。。。。。有识灭法者,如实知有识灭法。有识集丶灭法者,如实知有识集丶灭法。比丘!说此为明,如是为明人。”

至于观无常要多久才有成效,那很难说。毕竟,古人按佛陀所说,“独一静处,专精思维,不放逸住”,那可不是一天两天,最后成阿罗汉者也就难么多。不过,学佛者常说功不唐捐,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起码,你方法正确后,独一静处,对于修定修心便确有帮助。

最后,可能还是有人说,无常这道理我也认同,也不难明白。真的吗?真的。比如他是做官员的,年轻时也曾积极向上,人到中年时沉着稳重,然后到了快退休时,真的,他总算看透了,人生不过如此,世事无常,现在有权不用,就很快过期作废了。

相信很多人所谓的观无常,多是这个类型。但这依然是不彻底啊,比如说,你抓紧时间贪墨,钱啊二奶啊,都搞到手了,问题是,这顶用吗?就算你没被抓住,可是,你到手的东西还是无常啊,金钱美女留得住?

一切皆悉无常,有漏皆苦啊。

有人或许又说了,那按你这样说,反正都是无常,那我还担心什么?干脆想咋地就咋地嘛。这也不对,因为这里又有相对性,无常既是总体规律,但也有相对稳定性,或者说相似相续的一面。

所谓相似相续,就好比你从幼年到老年,固然一直在无常变化中,少年郎变成了鹤发鸡皮,但毕竟还是你,不是换了个人。那么,就一期生命而言,你的确可以乱搞一通,但并非人死如灯灭,你还会相似相续地进入下一个轮回。而这个轮回,是毕业包分配的,这六道的招人原则一直没变,比如笨的进入畜生道、贪心的进入饿鬼道、做坏事的下地狱,不好不坏的进人道、暴躁的做阿修罗,纯洁善良或定力高的上天。

所以,唯一的路,还是学佛悟道,出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