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遇见八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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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遇见八零后》

话说疤脸像条疯狗,面目狰狞,眉头紧锁,脸上的疤痕像条腾空的蜈蚣,半截棍棒攥得铁紧,像要与我拼命。两个帮手紧随其后,大有黑云压城之势。

胆小的赶紧闪到一边,继续观看,胆大的也远远地躲开,怕惹上麻烦。其实我心里清楚,麻烦根本不是惹来的,有些麻烦,不请自来。疤脸不除,心头不快,心头不快,则一事无成。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经常看到一张让自己恶心的脸,回避不掉,躲闪不及,活在你的记忆力,你的梦境里。所以,我和疤脸的斗争是迟早的事,绕不过去的。

我一面轻轻后退,一面密切关注疤脸破绽。疤脸手中有棍,按照常理,应该是横扫我一棍,我与疤脸身高相似,其右臂伸开后定是横扫我上半身。

疤脸右手执棍,说明他只能采用逆时针进攻,既然判断是横扫,其进攻我的位置应该是头部,胳膊,和腿。

若进攻头部,说明疤脸极其凶狠歹毒,若非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估计没人会这么下手。我只是激怒他,并被触犯他底线。由此判断,进攻头部不大。

若是进攻腿部,则还需要俯身下来,疤脸虽然从沟下上冲,但若俯身,则破绽尽漏,乃兵家大忌。由此判断,进攻腿部不大。

那么只剩下胳膊和腰部,这是疤脸主攻位置,按照推理,他的棍子应该是呈60度上扬式横扫,此最省力,且威力最大。

那么我应该顺着逆时针的方向躲过这致命一击,才可扭转乾坤。怎么扭转?简单,疤脸第一棒定是要给我个下马威,定会连吃奶的劲都用上,一旦扫空,整个身体会向我右侧倾斜。

此时我居高临下,只需一脚下去,踹其腰部,足以将其放倒。哈哈。

当然,这只是假设,还需要一个佐证,那就是眼神。我把目光聚焦,锁定其眼神,只见疤脸恶狠狠地瞪着我,逼近我时,目光略略下移,大约摸瞟着我的胳膊。

判断正确,准备防御。

当时疤脸距我只有0.3米,此距离对双方都不利,谁都可以先发制人,或谋定而后动。但我意已决定,后发制人,借力打力。

您肯定会问,朱小四,你都没打过架,哪里来的这么多经验。实话给你说罢,没吃过猪肉,不代表不知道猪味。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看过那么多打架,早已是深具战略眼光的专家了。

再者说,打架着个东西,关键就是看眼力,对手弱小,不可轻敌,对手强大,要找出破绽。足矣。

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只见疤脸一个棍子横舞过来,杀气十足,气势汹汹,我似乎能感受到,棍棒带动的寒意。便赶紧顺势躲闪,避其锋芒。

虽然我反应快捷,但上身还是差点被扫到,疤脸的棍子比我预想的要长一些。但是这一棍过后,我可就要翻转逆袭了。哈哈。

我右脚定住身体,左脚开始发力,轻轻跃起,蜷起右腿,回收,发力,锁定目标,开始进攻。

当疤脸第一棍扫空的时候,整个身体已是完全暴露在我的进攻范围内,我开幻想着黄飞鸿那般的神脚,可以一脚将敌人踢到半空,哇塞,帅呆了。

再配上我姿势优美,动作和谐,再伴着敌手的哇哇惨叫,哇欧,画面太美,我不敢往下再想。

如今,机会难得,我瞄准疤脸的腰部,狠狠地踹去。此脚力之猛,速度之快定令人瞠目结舌,江湖上传说的水上漂,草上飞也大概就是这样吧。

没料想,正当我沉浸在幻想中时,出去的脚却无法收回,一个狗啃泥,结结实实地栽倒在地上。

懊恼过后,思量一番,原来刚才疤脸那一棍子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左过度倾斜,没收住脚力,疤脸便随着惯性摔倒在地上。

我呢,瞎分析一通后,虽然瞄准破绽,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环,那就是对手是在运动的,不是站在那里等着找抽的。

这不,一旦一脚踹空,我也整个身体失衡,啃了一嘴泥巴,丢人丢大了。

这下子看热闹的人可真热闹了,一棍子舞去,毫发未动。一个大脚踹去,毫发未损。奇葩的是俩人几乎同时倒地,配合相当默契。

于是大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伴有人叫好。疤脸恼怒地从地上爬起,准备再斗。我也麻利起身,继续迎敌。

说时迟,那时快,疤脸的两个打手已迫不及待向我扑来,三条恶狗,恨不得分分钟把我撕掉。

陶云儿一个箭步冲到前方,双手握拳,怒目相对。晏子跃个大,跌跌撞撞冲到前边,一双大手将我护住,申思像条泥鳅钻到最前面骂道:“妈妈的来着,打就打,谁怕谁啊?”

疤脸三人一看我们四人铁通般围在一块,便挥挥手让两跟班分左右进攻,以分散兵力。分就分,晏子跃单挑一个,陶云儿独斗一个,我和申思左右合并,向疤脸包围而去。

疤脸见势不妙,赶紧四下搜寻,随手捡起刚才棍子,横在前面,壮胆不少。我低头寻去,不由叫苦,草地上一贫如洗,干干净净,连块石头都没有。怎么办,唉,只得硬着头皮干吧。

疤脸愣充英雄,居然主动进攻,估计是太高估自己能力。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眼前,一棍子结结实实向我砸来,我躲闪不及,正中左臂,一股钻心的疼痛漫上心来。不由哇哇乱叫,捂住手臂,蹲在地上。

不过疤脸也没占多少便宜,就在他棍子落在我胳膊的空荡,申思已是飞起一脚,正踹在疤脸腰上,遗憾的是这一脚杀伤力不够,疤脸只是一个踉跄,后退了半步。

我侧目看了看陶云儿,见他厮杀正酣,拳脚并用,打得对方只有招架之功,没了还手之力,只得且战且退。

再来看晏子跃,我本以为大个打架应该厉害,没想到疤脸的那个小弟极为灵活,上窜下跳,把晏子跃糊弄得团团转。

看来着打架是个技术活,与身高体重并无多大关系。再看申思和疤脸,混战正酣,申思薅住疤脸头发,疤脸揪住申思头皮,两人扭打在一起,滚在草地上,僵持不动。棍子兀自丢在一边,两人赤膊上阵,大战三百回合。

“好哇”,人群里爆发出热烈的喝彩声,像是久旱遇雨的禾苗,哗啦啦作响。我斜瞟了一眼,只见龙山渠桥边早已围满了人,鼓掌的,掐腰的,抚下巴颏的,比比皆是。微笑的、鄙视的、亢奋的,应有尽有。

一个熟悉且温暖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是妮儿。她穿着一件好看的白衬衫,洗得发白,伫立在人群,茫茫人海,可还是能让你一眼看出她的与众不同。

妮儿目光婉约,似乎想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担忧的模样。李渊倒是颇为冷静,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可气的是赵敏,松松垮垮地站在桥边,悠闲地嗑着瓜子,另一只手攥着手帕,不时地扇上几下,像是在看耍猴一样。

我当然知道这个又懒又丑又恶毒的女人的那点花花肠子,看着几个男人为自己打架应该是一件爽呆呆的事情了,这必定成为其炫耀的谈资,但对我而言,这可绝对是件很妈妈的事情。

再看申思,依然和疤脸扯着头皮在龙山渠河边僵持,陶云儿和晏子跃也正在与那两混球酣战,赵小康居然还躺在地上瞎哼哼,真******丢人。

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吼一声,冲了下去。或许是不想让妮儿看见我如此窝囊,或许是不愿意作为赵敏的垫脚石。总之,不去管他,爷爷我今儿个是要玩命了。

打架界有一条铁律,那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耍横的怕不要命的,所以,只要你豁出去了,管他妈什么魑魅魍魉,通通扫除干净,全无敌。

可我这一吆喝不要紧,几乎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大家不知道我发什么神经,怎么突然闹这么个一出戏来,晏子跃他们停止了争斗,目光聚焦到我身上,赵小康也不哼哼了,紧张地盯住我。

桥上的看客寻声看来,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妮儿和李渊攥紧了手,有点紧张,赵敏放下瓜子,瞪大眼睛,开始认真观战。

帷幕拉开,箭在弦上,我不由得苦恼起来,其实那是我真没准备好怎么进攻,只是肚子里一股子邪火,觉着窝囊,喊出来快活快活,也没想着怎么着。

可这观众猛得一捧场,这接下来得出戏啊,我便顺坡冲下,决定还是先帮申思,两打一,胜算较大。

旋风一般冲下,我似乎觉着耳畔风声呼呼,风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乱七八糟嗡嗡的话语,我知道,这些话,已是来不及听,且不管它。

申思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我接下来要干嘛。最紧张的是疤脸,估计他预感到情形不妙,赶紧松下手来,准备应对突如其来的变卦。

我忍着左臂的疼痛,心里盘算着实用掌还是用拳,是用脚还是用膝。哪个更狠些,哪个更解气些呢?恼怒的是,一时间捉摸不出来,可疤脸那猥琐的脸已经离我越来越近。

转眼间,已冲到跟前。妈妈的,既然左臂受伤,右手无力,还是用脚吧,我自觉脚功还行,说不定,此举,可定乾坤。

注意打定,我开始调整右脚,准备进攻。可还没等我缓过神啦,疤脸已是近在咫尺,近的我是连伸腿的当儿都没有,怎么办?

情急之下,只得换招,那就用掌吧,可本准备用脚又突然不用脚的我,已难以控制身体的平衡。就只能斜斜地往下冲,疤脸双手慌乱摆在胸前,不知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脚已发不出,掌又拔不出,怎么办?正在我思考间,整个人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直直地向疤脸撞去,其时我真的已没有时间思考,只能配合地略略侧侧身,护一下受伤的左臂,借助惯性用右肩狠狠地向疤脸撞去。

“扑通”一声,疤脸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被撞得凌空飞起,顺着龙山渠河的下坡,结实地载在河里。

虽说是青山绿水,可这河在学校门口,废纸、垃圾成堆,河道长时间没人清理,绿藻像一张厚厚的毯子一样罩在河面。

疤脸这个跟头一载,像是把毯子撕开一个洞,像是弹子钻入深坑,半晌没了反应。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货…不会就此挂了吧,不至于吧。

正纳闷间,只见疤脸一个猛子扎出水面,撕开一片浮藻。脑袋上还顶着个绿色瓢,像一顶帽子。人群里这下热闹了,像是爆米花开锅般炸裂地笑,有的前仰后合,有的笑弯了腰,还有的指着疤脸笑得说不出话来。

疤脸脚下使劲,努力使自己不沉下去,满脸杀气,像一只被激怒的耗子,一边腾出一只手来,指着我喝道:“朱小四,你他妈来真的,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等着!”

正在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校长来了!”顷刻间,人群涌动,南蹿北逃,自行车铃铛也响个不停,不时还伴杂被碰撞“哎呦哎呦”的声音,顷刻间,龙山渠河岸的人,全都不见了,鬼使神差一般。

疤脸在河里继续叫唤,火焰恨不得要把河水烧干。我赶紧捂着被砸疼的胳膊,猫着腰,跟着晏子跃、申思他们,蹿进河岸的白杨树林,逃命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