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梦回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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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闹古宫廷 来到临安(1)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

杭州西湖历来被誉为天上遗落的“明珠”,历史上流传下来歌咏西湖的诗词数不胜数,尤其是北宋诗人苏东坡的这首《饮湖上先晴后雨》,更是将西湖的神韵风味展露无遗。但对于成长在生态失衡环境下的现代人来说,他们眼中所视的西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不断地破坏不断地污染,西湖由西施变成了东施。那些古诗词里所描绘的美景韵致只能靠自己去想象了。唐雨合也是。她曾数次游览过西湖,却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只是有山有水罢了。而此时的她,站在八百年前的西子湖畔,她却惊叹了,她终于看到了梦中的那方瑶池仙境,终于感受到了苏东坡的感受。

回想当年苏东坡来杭州赴通判之任,刚刚经历了一次政治斗争的失败,心灰意冷,来湖中散心。“未成小隐聊中隐,可得长闲胜暂闲。我本无家更安住,故乡无此好湖山。”初来乍到的苏东坡面对湖光山色发起了感叹,这汪纯净的秋波涤荡了他一路的尘俗,带给他心灵的慰藉和欢乐。虽然唐雨合不是背负沉重的心灵包袱而来,但在合州的那段日子真有些不堪回首,她一生经历的事还没有那几个月经历的事多,残酷的战争,血腥的乱世,亲朋别离,红颜薄命,她的心情始终没有恢复过来。而此刻她面对清澈如镜水光潋滟的西湖,但觉心旷神怡,胸中的烦闷与忧郁一扫而空,浑身有说不出的惬意与轻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邢枫没有在她身边。邢枫一来到临安城,就被接入将军府,尚不及看一眼江南的美景,就接到圣旨传召进宫。唐雨合挡不住古都的风情,便一人到处游览观光,走入真实的南宋王朝去体验古人的生活。

虽然当时的王朝政治军事上积弱不堪,但是在经济文化方面却有显着发展,特别是工商业贸易更是达到前所未有的盛况,而文化娱乐也出现了新的气象。

走在临安街头,到处可见绣户珠帘的青楼画阁,参差林立的商铺店面,大家闺秀在御道上款款游走,豪门子弟骑着俊马四处兜风,柳巷花街不时传来娇歌巧笑,勾栏酒肆弥漫着管弦之声,文人雅士们尽情地吟唱着婉靡的词曲……不由让人想起:“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外面打得天昏地暗,腥风血雨,而这里却依然歌舞升平,醉生梦死。可见南宋的皇帝们偏安江南一隅,浑浑噩噩,不思进取。

不过如果不去想那些沉重的事,只来观光旅游的话,那么看看钟灵毓秀的山水,古色古香的街市,七彩缤纷的丝绸,精彩绝伦的技艺表演,就足以令人目眩神迷。

鱼米乡,佳丽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遍地绫罗,盈耳丝竹。多么美丽的画卷啊。然其中最美的莫过于江南的女子。一方水育一方人。“满山烟雨共凄迷”的西湖水滋养出来的女子更是温柔典雅,灵秀婉约。

临安的街头真是美女如云。唐雨合虽是个女人,也算得绝色,但她的目光也不自禁地被这些古典美女给吸引了。她们身着各色罗裙,云髻雾鬟,挽出巫山一段云,或坐玉棺,弄瑶琴,吟诗作画,手如柔荑,眼如碧波,悠悠地勾人心魂,令人油然而生怜香惜玉之情。或莲步款款,柳腰轻摆,撑一把油纸伞,走在悠长寂寥的雨巷,结着丁香般的幽怨,像梦一般地飘过,给人以无限的遐想。难怪古代的帝王都喜欢下江南,也难怪历史上有那么多才子佳人的故事发生在江南。

唐雨合边走边大饱眼福,正沉醉不知归路时,却看到了煞风景的一幕。

天桥下,一个少女在表演技艺,也不知是什么名目,身子基本不动,将碗碟放在脚尖向上踢,碗碟落在张开的手臂上,如此挨个依次往两臂上送,直到两臂排满,又往头上送,底下是三个,中间是两个,最上面的是一个,直到最后一个放置,所有的碗碟都依然稳稳的摆在那儿就大功告成。这种技艺虽说不是最难的但也需一定的功底。那少女大概十五六岁,娇小玲珑,眉目清秀,或许是初出道,动作不太娴熟,也或许是太紧张最后一个碗碟竟没放稳,摔到了地上。旁边的人便一阵哄笑。这时一个满脸横肉的老汉凶神恶煞地走上来,对着那少女就是一顿毒骂鞭斥。那少女嘤嘤地啜泣,连说不敢了。在老汉的淫威下,那少女又战战兢兢地开始表演,结果越害怕就越糟糕,这次没放到一半就砸了。围观的人摇头而散。眼看收不到银了,那老汉怒不可遏,上前一阵拳打脚踢,那少女蜷着身子,眼泪汪汪,真正是“梨花一枝春带雨”,可那老汉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不但出笼最恶毒的话,还表演他的“打狗棒”“打猫鞭”。

唐雨合看不下去,便冲上前去,抓住了老汉的手,说:“不要再打了,人都走了,你就是把她打死钱也赚不回来。何况她身子骨那么弱,经不起你这样打的。”

“我教训我的女儿关你屁事!”老汉怒目圆睁,狠狠地推开了唐雨合,又继续他的表演,用鞭追打那少女。

唐雨合没想到那少女竟是老汉的女儿,一个父亲竟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女儿,真是禽兽不如。

唐雨合来气了,一个大步上前,使出跆拳道功夫,夺下了那老汉手中的鞭。“你竟然打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打自己的女儿,虎毒尚不食子,而你却连禽兽也不如。”

“她是我养大的女儿,我爱怎么样便怎么样,你管得着吗?”那老汉没好气地说。

“既然她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就更应疼她爱她,怎么能打她呀。”

“我养她就是要她替我赚钱,赚不了钱有什么用,没用的东西打死了更好,免得糟蹋了粮食。”那老汉气急败坏,又从身边操起一条棍子,作势下手。唐雨合眼明手快抓住了棍子。那老汉任是怎么使力也抽不出那棍子。那少女见唐雨合身手厉害,便躲到了她的身后。

“你这么说不是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了吗?你还是不是人,有没有人性,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亲情?我想你也不知道,因为你心里根本没有情,你是冷血动物!”

这时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把街道围了个水泄不通。唐雨合见机行事,发动群众的力量,便问众人:“你们大家来评评理,世间哪有这样的父亲!我想大家都有自己的儿女,也都是父母的儿女,大家都深深地爱着自己的家人。你们会因为儿女赚不了钱而痛打他们吗?你们的父母会因为你们赚不了钱而鞭斥你们吗?”

人群中便有数人应和。

那老汉见群情激愤,怕吃眼前亏,气焰便收敛了不少。只是黯然长叹说:“千错万错错在她是个女娃,千怨万怨怨她是个女儿家。是我倒了十八辈子的霉,一生潦倒,本指望生个儿子光耀门楣,可偏偏生出的是一个女娃!我窦家不但香火不继,更无翻身之日啊。”

唐雨合愤愤不平说:“女娃又怎样?你妈不是女人吗?没有她哪有你?女人和男人一样是人,一样应该受到尊重。什么香火不继,你的外甥不也是你的血脉,外甥跟孙子又有什么两样。姓氏只是一个符号罢了,真正牵系着的是血肉亲情。你们这些封建社会的人就是食古不化!”

“女人怎么可能和男人一样?男人可以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女人能做什么?除了传宗接代,就是侍候男人。”

“谁说女人只能是传宗接代,侍候男人。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花木兰不就是最好的榜样吗?女人也可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像蔡文姬、李清照、朱淑真、苏小妹,甚至出入朝野,为民请命,孟丽君金榜题名,考了状元,为父洗冤,惩奸除恶。女人还可以做皇帝呢,武则天不就是女人吗?她不是一样把天下治理得有声有色吗?所以说巾帼不让须眉。”唐雨合引经据典,据理力争。

“说得好!”一人拊掌说道,走上前来,“好一句‘巾帼不让须眉’!”

唐雨合闻声一看,是一个锦衣公子,剑眉入鬓,英气勃勃,龙行虎步,气度不凡。

“姑娘真是学识渊博,语出惊人。在下佩服。”锦衣公子手摇折扇,含笑一揖。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流倜傥。

“谢谢。你过奖了。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唐雨合觉得在他那慑人的气势与夺魂的眼神下心跳有些加速。唐雨合见过的帅哥不少,然而像他这样集阳刚与柔美于一身兼具潇洒与霸气的男子却还是头一遭遇见。这样的男子只在古书上出现过,任何褒扬的词语似乎都不过分。邢枫胜于气质,而此人则内外完美地融合一体。

“嘿嘿。”老汉突然冷笑起来,嗤之以鼻,“这样的女人有几个?而且她们都出身在官宦人家,一般人家的女儿注定一辈子做奴仆罢了。”老汉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喃喃自语,虽然止戈息战,心里似乎仍不服输。

“老人家这话就不尽对了。谁说一般人家的女儿就注定一辈子做奴仆,历史上山鸡变凤凰的故事可也多了。卫子夫、杨玉环、西施……不胜枚举。你女儿长得这么漂亮,说不定哪一天也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不是后悔莫及了吗?”锦衣公子笑吟吟地说。

“她哪有这么好的福气。”老汉叹息一气。

“是吗?”锦衣公子端详了那少女一会,说,“看面相应不是福薄之人。我敢打赌过不了多久,她就会锂鱼跃龙门,富贵不可言。”

“是呀,大伯,你女儿真的长得很标致,将来一定会嫁个如意郎君。”唐雨合虽不信看相之术,但还是安慰起他们来。此刻,见那老汉神情酸苦,她不由地大动悲悯之心,已将刚才不愉快的事忘了。她过去扶起那少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此刻已满面含羞,低下头轻声说:“我叫小莲。”

“小莲?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好名字。”唐雨合说着又来到老汉面前,掏出一锭银子递上,“大伯,这点钱你拿去做点小生意,不要让小莲再受苦卖艺了。”

老汉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接过银子。

锦衣公子也掏出几枚金币放进老汉的钱钹里:“这位姑娘说得不错,多与官宦商贾打交道,就多一分变凤凰的机会。”

那老汉看到金币眼睛顿时亮了亮,迭声向二人称谢。

唐雨合见那公子出手如此阔绰,倒也并不过分吃惊,心想:看他穿着打扮,定是王孙贵胄,家财万贯,自然掷金如土,面不改色。

唐雨合见事情平息,便提步欲行,却听那公子叫道:“姑娘且留步。在下还有一事请教姑娘。”

“哦?”唐雨合微微诧异地望着他。

“姑娘方才所提的女状元孟丽君为父伸冤,惩奸除恶不知是哪朝哪代的事,在下熟读历史,却不曾听闻。”

唐雨合这才想起孟丽君是元朝的人,难怪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了,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

“在下孤陋寡闻,还请姑娘见教。”那公子被她笑得有些汗颜。

“哦,那是我为了说服那老伯临时胡编乱造出来的,你当然不知道了。”唐雨合随意找了个借口。

“原来如此,姑娘骗人的本领真是出神入化。”那公子不觉捧腹大笑。

唐雨合只能苦笑。“公子还有事吗?”

“相逢即是有缘,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名字只是代号,知与不知又有何妨。拜拜!”唐雨合向他挥挥手。

“姑娘,我们还能再见面吗?”那公子犹有不舍。

“有缘自能相见。”

唐雨合一路小步跳着,助人乃为乐之本,因而心情格外轻快。走了一段路,天色暗将下来,这才觉得饥肠漉漉,环顾四周,瞥见一酒楼,名曰天下楼。楼的构造清隽而雄伟,飞檐挺拔、雕梁宏伟,在湖光山色的掩映下自成一道风景。

天下楼,好气派的名字。就是这里了。唐雨合对它一见钟情,当下举步而入,只见楼里人声嘈杂,客似云来,底楼竟已满座了。唐雨合便上了二楼,二楼有几个文人雅士一边酌饮,一边小声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