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人生大师哲理随笔(世界大师思想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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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命运之星(2)

虽然这与俄狄浦斯不可逃避的命运有些相似之处,但是根本而言还是有所不同的。似乎可以这样说,这是同样的只有灵魂深处才看得见的命运。我们受到神秘力量的牵引,就好像在经历一连串的历险。我们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与自己的敌人亲密为友。他们知道自己要干什么,知道自己会迫使我们干什么,当他们把我们引向灾难性的事件时,他们不由自主地泄露一两句警告——仅仅是只言片语,不足以阻挡我们上路——但是足以使我们后悔,当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我们后悔自己没有注意地聆听他们吞吞吐吐的、含讥带讽的劝告。既然他们只有在我们身上才得以存在得以具有自己的生命,他们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使这些力量似乎能够毁掉我们的生活而自己却安然无恙,那依靠吮吸我们的血液才长得肥大壮硕,而把一切支配得团团转,使整个世界运作不停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在不幸降临的那一刻,一个人似乎被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漩涡,回想多年以来这些力量就已经蓄意准备了许多事件,直到最后到达这个关键时刻,到达这个关键地点,这里等着他的是喷涌而出的眼泪和无边无际的哀伤。你想起了所有自己曾经付出的努力,所有曾经有过的预感,所有大家提出而你却没有接受的帮助。你还想起了所有向你表示同情和怜悯的善意情形,它们想要阻止你继续前行,但是你就像摆脱纠缠不休的乞丐那样不耐烦地把他们甩到一边。然而实际上他们只是你谦卑,胆怯的姐妹,她们只想拯救你不要走向毁灭和灾难,她们走了,什么也没有说,她们太弱小太无奈,无法对付你作出的不可动摇的决定——而这一点只有上帝一个人知道……

就在灾难降临的那一刻,我们感觉到我们做得对,我们服从了某种永恒的不可见的法则;在我们痛苦不堪的同时,我们也知道,除了顺从和承受,没有任何冥冥中的回报会给予我们更大的安慰。只有在难以挽回的灾难发生后,第二天早上我们知道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晚了,这时我们才完完全全地属于我们自己。这就好像我们重新找到了自己,就好像我们找到了自己不可缺少的、但是在此之前我们不曾知道的某个部分。我们不由自主地感到某种沉静和平和。几天过去了,我们几乎一点都没有察觉,我们可以对着别人或者对着鲜花微笑了,我们的灵魂曾经在命运的渊底疯狂地进行过反抗,现在我们深深地沉在下面,安然而自由地呼吸着,放弃了所有的挣扎和抗争。

即使在我们每个人的灵魂深处,这些反抗力量无时无刻不在挣扎;有些时候我们也可以隐约看到正在进行的战斗,我们的灵魂对此不加干预,而我们注意不到,因为除了琐屑而不重要的小事,其他的我们什么也看不见。在某个时刻,在谈话中间或者一阵大笑过后,当我朋友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将会发生在我身上,他们其中某个人的脸上马上就会浮现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表情。那么一下子所有的人都会沉默不语,一瞬间的时光所有的人都在下意识地找寻灵魂的眼睛。然而当话语和微笑,就像湖里受惊的青蛙一样消失了的话语和微笑又一次浮出水面,它们变得比以前更加激烈动荡。但是那不可见的命运,就像在所有其他地方一样,已经聚集了自己所有的能力。某件事情已经明确:一场战争结束了,一颗星正在升起或正在陨落,一个人的命运已经注定。

也许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谁知道所谓的抗争会不会也是一种幻像?如果我现在把那扇门打开,迎接我的是第一份悲伤,而在此之后我的悲痛将连绵不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花费的时间比人们料想的要长。对一个我们没有丝毫影响力的自己,培养珍爱的个性又有什么用呢?高悬在我们头上注视着我们的是我们自己的命运之星。不管是好是坏,是苍白无力还是坚实强大,就连汹涌澎湃威力无边的大海也不能加以改变。有些人也许会在那里自信地玩弄自己的命运之星就像玩弄一颗玻璃珠。他们也许会随心所欲地把它抛在空中,或者毫不在意地丢弃践踏,但是它总会毫无例外地、忠实地回到他手中。他们完全知道它是不会被打碎的。但是还有一些人他们几乎不敢抬眼注视自己的命运之星,除非这颗星从天际掉下来,落在他们脚下的尘埃和泥土中……

但是谈论这颗命运之星是危险的,甚至想到它都是危险的;因为这往往是它就要熄灭的征兆……

我们发现自己沉在无边的暗夜里,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对要发生的事情再没有任何是否愿意的问题,我们已经把很多同伴远远地抛在了身后:我们已经到达这样一个地方,只有上帝的旨意才是命运成熟的果实。我们千万不要抱怨;我们已经明白了一些东西,我们已经发现了命运的某些方式。我们静静地守候着,就好像捕鸟的能手静静地研究候鸟的习性一样,当天边显现某件事情发生的迹象,我们知道它不会单独留在那里,它的兄弟们将成群结队地飞向那里,聚集在同一个地点。我们朦朦胧胧地知道,某些想法,某些灵魂会招来某些事件;它们之中有些是把别的鸟引开,让它们跟着自己飞翔,而另外一些则是使它们从天涯海角四面八方聚集到这同一个地方。

首先我们知道,某些想法充满了极端的危险;如果我们哪怕只是刹那间想到自己的安全,就足以招来雷击;我们知道幸福是个无底洞,里面多少泪水都是填不满的。过一段时间,我们懂得了事件的选择性。我们很快就清楚地明白,如果我们沿着其中某个同伴的脚印前进,命运就会有所不同,而如果沿着另一个同伴的脚印,我们的一生就会碰到各种各样的事件,它们一个接一个地向我们走来。我们感到有些是在暗中保护我们不受伤害的,而另外一些则把我们拉向危险的境地;我们感到有些是唤醒我们的将来的,而另外一些则让它沉沉入睡。我们进一步怀疑地想到,这些东西在刚出生的时候是虚弱不堪的,它们从我们身上得到力量,在我们的每次历险中都有某些时刻提醒我们:我们仍然是自己的主人。最后,有些能够肯定地向我们保证,我们可以懂得怎样使自己幸福,那样我们可以变得出色,更加优秀,我们可以见到崇高善良的人们;而一个优秀的善良的人,会以不可抗拒的魅力吸引和他自己一样优秀的人和事件,在一颗美好的心灵里,悲哀的命运也会被转化成美……

实际上,我们不是都知道美召唤美,美吸引美吗?我们全心全意地倚赖和信任的总是同样的人;而我们鄙弃和放手的也总是同样的人和事情。当同样的悲痛敲响两扇相邻的门,它们分别属于公平正义与偏瘫虚妄这两个相邻的屋子,它们采取的行动会是一样的吗?如果你纯洁无瑕,你的不幸难道不是纯洁无瑕的吗?懂得怎样把过去变成几个饱经风霜的伤感微笑——难道这不是对将来的把握吗?即使在不可避免的事情当中,不也总是有一些我们自己可以阻止的事物吗?重大的不幸在沉睡,我们急促的举动可能一下子把它从睡梦中惊醒,使它出现在地平线上;如果这个不幸今天发生在你身上,你的灵魂难道不会觉得这个早晨是个太过吵闹喧哗的节日吗?这就是我们的智慧在黑暗中的所有收获吗?谁敢确凿无疑地断言,在这些地方有更加本质更加重要而关键的真理?同时,让我们学习怎样微笑,让我们懂得怎样哭泣,在卑微、善良和沉默中静静地欢笑或悲戚。从这些事物当中慢慢地浮出被掩盖的我们今天命运的脸庞。在盖着它的面纱旁边掀开了一个小角,而在没有面纱的地方我们看到,一侧是还没有出生的人的力量,而另一侧是已经逝去的先人的力量,看到这一点让我们触目惊心,心神不安。秘密又一次远离我们而去——仅此而已。我们张大命运冷酷的双手;我们发现,在阴影中,我们祖先的手被我们还没有出世的孩子的手紧紧掌握着。一个事实是我们认为自己的权利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而爱是所有那些在生活沉重的羁绊下步履维艰的人们最完美的休憩场所。这里,最后,在这个遥远的秘密的神庙里,我们告诉自己说,进来的只有我们,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跟进来。这里,终于有一点时间,我们可以畅快地呼吸;这里,最后,我们的灵魂高高地主宰一切,它选择了自由,这是生而为人的本质!但是现在我们被告知,我们爱别人,爱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我们被告知,在这个爱的圣殿里,我们不过在遵从了一大群不可见的神秘力量的命令,他们发出的指令对所有人都一样。我们被告知,当我们选择自己所爱的女人时,我们与她之间相隔着几个世纪的距离,而我们给予自己爱人的初吻不过是数百双渴求生命的小手印在她唇边的痕迹,他们都愿意她成为他们的母亲。而且,我们知道逝去的先人并没有死去。我们知道,现在在我们的教堂里找不到他们,但是在我们所有人的家里,在我们所有人的习惯上都有他们的影子。没有一个姿势,一个想法,一种罪恶,一滴眼泪,一个后天获得的意识的原子,被深深地遗失,埋藏在已经逝去的先人坟墓里;在我们最不经意的行为里都有祖先的意识蠢蠢欲动,他们躺在自己的墓地里自然是静默不动的,但是在我们身上,在我们的行为和活动中他们依然活着……

就这样我们受到过去和将来的指引。现在是我们存在的核心,深深地沉入海底,就像位于两个大洋之间的某个小岛,受到两个大洋持续不断的撕扯和牵引。意愿、命运、遗产,所有的东西部喧嚣着融入我们的灵魂;但是虽然有这么多东西,高高地悬挂在它们上面的,是静默的命运的星辰,它无声地主宰着一切。不管我们暂且用什么来命名这些藏着不可见的东西的怪异花瓶,言语都不足以表达我们应该说出来的所有东西。遗产,不,命运本身,是不是命运之星的一屡光芒,是命运之星撒播在神秘夜空的一线光明?而这一线光明的力量也许更加神秘难测。“我们把所有那些限制因素都称为自己的命运,”我们这个时代一位最伟大的哲人说;因为我们应该对所有那些摸索着探索自己前行道路的先人们心存感激。“如果我们野蛮暴虐,”他继续说道,“死亡的命运也会是野蛮暴虐的。如果我们受过良好的教养,我们的不幸也会是精巧雅致的。如果我们在精神层面上得到升华,我们的敌人也会呈现一种精神的形式。”也许,如果我们的灵魂在天空高高飞翔,它就会使我们的命运纯洁无瑕,尽管我们同时也面临威胁着野蛮人面临的危险。但是我们也有他们从来不曾意识到的其他悲伤;而精神随着自己的升华会在地平线上察觉越来越多不同的悲伤。“我们把所有那些限制我们的因素都称为命运。”让我们尽量不要把命运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升华扩展一个人的悲伤是值得的,因为只有当我们意识到了这种扩展和升华,我们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作为一个活着的人的意义。这也是我们实现自己对其他世界的诚挚义务的惟一途径;因为,我们是惟一肩负着这一使命的人,那就是增强这个世界的良知和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