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甚至认可了罗格宏夫妇;因为她控制着甚至比公正或美德更深刻的兴趣的生命;在她的注意力消失在抽象中的美德和围墙中的卑微生命所争议的地方,她将会附属于卑微的生命,而不会倾倒于那使自己高傲的伟大的美德。不轻视任何东西是智慧的本质;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也许只有一件事是真正可鄙视的,那就是鄙视本身。思想家们也经常倾向于鄙视那些没有思想的人生。思想无疑具有很高的价值;我们的首要的努力就应当是尽可能经常地很好地思考;但是,虽然如此,如果相信“拥有或缺乏掌握运用一般观点的能力能够在人们之间产生现实的障碍”的话,这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恰当的。毕竟,在一个最伟大的思想家与一个小市民之间的区别,经常仅仅是一个有时候能够自我表达的真理和一个永远不能阐明体系的真理之间的区别。这个区别是值得思考的——一个裂缝,但不是鸿沟。我们的思想升得越高,那么在总是思考的人和根本不思考的人之间的区别就越虚无和随意。小市民的心里充满了偏见和非理性的感情,这些都是我们所嘲笑的;他的思想和观点是狭小的,有时候是非常令人鄙夷的;然而,把他和圣人肩并肩地放在一起,在生命的一个本质的环境面前,在爱、痛苦、死亡面前,在那些被称作真正英雄主义的东西面前,将不止一次地发生这样的情况:圣人将转向他卑微的伙伴一面,就像转向真理的守护神那一面一样,而这与他自己的那一面是一样地深刻,一样地深入人心。存在这样的时刻,即圣人突然意识到他的精神财富一文不值的时刻;仅仅是几个词语,或者几个习惯使他不同于其他人而已;也存在这样的时刻,即他甚至怀疑那些词语的价值的时刻。这些时刻就是智慧之花盛开的时刻。思想或许有时候会有欺骗的行为;并且那些误入歧途的思想家必须经常回到那些在思想上从来没有移动过的人的地方重新开始,在那里,那些人仍然忠诚地围坐在寂静的、本质的真理周围。他们是部落营火的看守者;其他人则拿着点燃的火把到外面游荡去了;但是一旦空气变得凝重起来并威胁到微弱的火焰时,那么他们就会再一次回到营火附近。他们所守护的这些营火似乎永远也不可能移动;但是事实上它们是随着时空一直在动的;它们的火焰在宇宙的刻度盘上标明了人类的历史。我们全靠思想家才能确切地知道那些不活动的力量有多大;我们忘记了思想家对不活动的力量的深深的感激。在一个全都是思想家的世界里,或许不止一个重要的真理被永远地丢失了。因为事实上,思想家永远离不开与不思考的人的接触,否则他的思想的公正性和深刻性将会很快地停止。轻蔑是如此地容易,而理解却并非如此;在一个真正聪慧的人心里,从没有轻蔑的想法通过,但是它将迟早演化出充分的理解。如果有一种思想,它傲慢地穿行于一大群沉默的头脑之间,而并没有意识到它的,许许多多的兄弟姐妹正在那里蛰伏,那么这种思想只不过是一场毫无结果的有缺憾的梦而已。我们必须不时地提醒自己,那并不少于肉体的精神的空气更加依赖于氮气而不是氧气,因为空气是要被人呼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