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异度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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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秦使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决定再码上一章。

秦使虽至,赵王的态度却是不冷不淡。说来也是,毕竟两国乃是世仇,如今秦虽为赵败;但赵亦防秦甚深。上至君王公卿,下至庶民奴婢;皆对秦使没有什么好感。这也是为何这些年,赵政为质在赵;却时常感叹自家乃是邯郸一囚徒的缘故。无他,举目皆敌而已。就是列国在邯郸的几个质子,其实也隐隐将赵政排除在外。倒是赵王的几个子嗣,反而都与赵政关系不错,其中道理;除了赵政刻意为之,亦有赵王故意的缘故。

秦使自然也知自己其实并不得赵人喜欢,亦只是先与如今的赵国右相田丞递了国书,而后便自在馆驿歇息。并不随意走动。也无前来一见赵政的意思。

赵政早有预料,也不着恼;他只是好奇来使赵国的究竟是什么人物,毕竟这些年来他久不知秦国消息;心中着实好奇的紧。因此催动魔种,驱驰着几个宿主;远远的在秦国馆驿之外探看,他亦不指望能凭着宿主的身份能得知些什么,只是预作个探听动静的演示;也正好试试他这心得的手段,毕竟算起来;这些个魔种宿主,可算是他眼下在这邯郸城中所能驱使的唯一力量。

不提赵政这里在暗中察看消息。赵王自那日听琴之后,便再也未曾进过桃华苑,每日理政之余;便只在承天殿俯仰天地,气度也愈发的雍容威严;深不可测。隐隐有了几分一言而为天下法的味道。这一点,满朝公卿文武,是体会最深。亦因此,公卿文武皆觉有些喘不过气。但事实上,赵王并未以威权压人;自那日罢孔息相位之后,赵王并无其余动作,与朝臣之间;亦是和颜悦色。偏偏越是如此,朝臣越觉赵王如今不可阻挡,非因其权;盖因其度而已。

“秦使入城之后,一连三日;除了朝请,并无其余动静。

”辛依旧是一身素袍,跪坐在王子岐的身前。

王子岐正在刻简,这是他每日的习惯;多年不变。这世界此时尚无造纸术,文字都是刻在竹简之上;列国文书,皆是如此。但在私下里的文章,此时人亦喜欢以硝制好的兽皮作为载体,各类兽皮皆有;但在赵国,公卿之间所用的兽皮却是来自狄人的兽种之皮。兽皮亦非易得之物,除去公卿,朝臣;寻常人也用不起。

王子岐自然是用得起兽皮作书的,但是他仍旧只好竹简。每日但有余暇,刻之不倦。

“此前,孔息置我于火上;我便知秦使必来矣。非以秦王将老,实因赵国之政将变矣。”王子岐手不停刻,只是如此回道。声音平静,无喜无怒。

辛也知晓真意,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场变故;不知会在这天下间掀起多大的风浪,叹道:“王命虽大,孰与神同?盖因其时,聚而成势者;亦未可知。”

王子岐回道:“难矣,王固有其势;却未得其时。虽有桃姬之助,亦难抗手。”

辛默然,面色愈发疾苦;半晌又道:“秦质子心意甚深,归之,恐为赵祸。不若与之祭,或能挽赵国之政。”

王子岐闻言,沉吟一阵;这才回道:“其虽王子,未有其运也,不足惧;吾所惧者,只在长生耳!”

辛知他所言长生,意含隐喻;想到其中之难,他也自无言。

秦使此时正与赵国右相对饮,世人皆知;赵国右相有三好,一者好酒;二者好丹,三者好财。好酒犹在其余两好之上。其实这时节的酒虽出现,但是极少;而且浑浊。盖因此时粮食稀少而已,人尚且不够吃;何谈酿酒?但秦使此来,却是带了不少的秦川烈酒。一者算作国礼,二者也有借此交好赵国公卿的意思。这几日他虽未出馆驿,暗中却也使人扮作商贾,打探了许多消息。也因此故,今日这才邀赵国右相一会。

田丞也并未拒绝秦使邀约,因为这本分属右相职权。并无不可见人之处。因此欣然赴约。

秦使年纪并不甚大,但是生得健壮高大;看上去像是个军卒要像过使臣。但是其言语却极为文雅,让田丞为之感观。

“使者虽至邯郸已有数日,因何不见贵国王子?”田丞双目迷离,言语却恰恰相反;不仅犀利异常,更是语含深意。秦使只作不知:“未见赵王,不敢先见王子。”田丞也自明白秦使的意思,只因未知赵王之意,不好先见。但是他却并不打算就这般放过对方:“吾虽居邯郸,亦尝听闻秦君老矣,有迎质子归国之意;使者此来,是为此故?”秦使面不改色:“王虽老,尚能食肉;质子固有功,当居赵以修秦赵之好。”田丞略知秦使之意,随即又道:“吾王意以赵女妻之,未知使者之意?”秦使嘿嘿一笑:“此必吾王子之愿也,不敢辞!”田丞也到此为止,不再试探。二者只饮酒为乐。

次日,赵王召秦使入觐;许秦国质子入殿,至此,赵政真正迎来了他作为质子之后的第一个转机。也因此引发秦国二王争位,太后临朝。其后秦王囚母,罢公卿;直杀得秦川血流成河,数年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