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秦未风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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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当街杀人(一)

柳子里,是城东的一条小街,街口支着一个卖凉茶的小摊。

这里离东市极近,住着的都是些有一定经济实力的人。皮货商,书办,没落的小士族等。当然,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这还有一个貌美风骚却无人敢撩拨的寡妇,曹氏。

吕一走到这条熟悉的小巷,他好像已经能从风中闻到曹氏那诱人的体香了。瞥了一眼那几个戴斗签,穿着粗布衣衫的人,坐在街口津津有味的喝着碗里的凉茶,脸上不时还露出享受的表情。

吕一顿时觉得心情舒畅,同样是人,他穿着锦衣华服,吃着美酒佳肴,坐拥美妇。谁人不敬他三分?谁人不让他三分?呵!只怕这几个觉得喝凉茶都是享受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翡翠阁中他常吃的的一道招牌菜的价目,就够他们喝一辈子凉茶的了。

吕一走开后,那几个喝凉茶的人意犹未尽的抹抹嘴巴,喊道:“老板,结账。”

那个一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的小老头,颠颠的跑来:“客官,一共十二文。”

陈牧摸出二十文钱放在桌上,劝道:“一会儿该起风了,老板早点收摊回家吧!”

那小老头把钱收进袖中,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陈牧几个人放在桌下的长条形的包裹,说道:“多谢客官关心。小老头活了六十年,见过的大风不少,这点小秋风不算什么。”

陈牧是好心劝他,怕他受到牵连,见他贪恋财利不愿听从,也就罢了。

离街口不远处,有一座精致的小院,是个适合金屋藏娇的地方。吕一敲了敲院门,稍微等了一会儿。

“吕郎別急,妾身来开门了。”只听这声音,便叫人身子骨先酥了一半。曹氏轻轻打开院门,只见她三十几岁的年纪,穿着淡黄色罗裙。发髫半垂,云鬓淡扫,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胸鼓臀翘,樱红小嘴,一股风骚流露在外。

吕一调笑道:“我以为你不肯开门,要让我拿长枪捣开呢。”

曹氏舔了舔红唇,扫了一眼吕一的裤裆,笑道:“那也要看吕郎的枪,够不够长,够不够硬了。”三十岁,正是如虎似狼的年纪,吕一一个月却才来两遭,如何禁得住。

吕一进门将曹氏搂在怀里,手攀上柔软胸脯,一边说道:“我的枪如何,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啊!吕郎别心急,兄弟们还在呢。”

“我心急?我看是你...。你们几个,把院门关上,在院子里好好守着。”吕一一把将曹氏扛在肩上,对他的手下吩咐道。

这条小街,此时并没有多少人。陈牧等人压低斗逢,窝在墙角,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呢!

“门外有二个,皆佩剑。里面就不清楚了,刚才怕引起注意没细看。”高占说道。

“按照往常的惯例,吕一外出带的护卫最多不会超过十二人。院内最外就十个。”朱阳说道。

靳胜急道:“还等什么,冲出去把他们干掉就是了,我老靳的铜锤可早就饥渴难耐了。”

陈牧摆了摆手,道:“不行。虽然杀掉门外的二人不难,但一定会引起院子里的护卫的注意。要是让吕一得到消息跑了的话,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朱阳问道:“那陈兄有什么高见呢?”

陈牧道:“我的确有个方法,你们附耳过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众一一听,纷纷点头,脸上露出喜色。朱阳由衷赞道:“陈兄的计策真妙啊!”

陈牧道:“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就开始准备吧!”

“是。”不知不觉间,陈牧的威信在他们之间树立了起来。

他们几个人把包裹拆开,取出里面的兵刃,藏在袍子里。陈牧用的是那口“解首”弯刀,高占和朱阳用的是一把三尺长剑。唯独靳胜的有些不同,他拎一口八瓣莲花铜锤,柄长两尺,锤身约有儿童脑袋般大,可以藏在衣袖里,用时出人意料!

这曹氏倒也懂事,知道吕一今天要来,还特地在院子里为他的兄弟准备了一桌酒菜。

手下们喝着酒,抱怨道:“大哥进去快活了,留着我们在外面听响。”

一人道:“不听响,你还想做什么?”

“曹氏这娘们儿,那股风骚劲,要是能...,唉,死也知足了。”

“你就知足吧,我们还能在这听个响,外面那两兄弟,连个响都听不到。”

门口那两个人正苦着脸,感叹时运不济,偏摊上这差事。他们才不相信光天白日之下,会有什么心怀不轨之徒,眼睛百无聊赖地在街上扫视着。

那几个先头喝凉茶的穷棒子慢慢走了过来。这种人在东武县多的是,他们是在乡下失去了土地的农民,来到城里讨口饭吃。靠替人打短工,做苦力维持生活,连个住处也没有,经常露宿街头。

门口的两人鄙夷的看着这群穷棒子,忽然觉得自己傍人门户的差事,是多么具有优越性啊!挺了挺胸脯,显示出自己的威严。好让这群人知道,他们和自己的差距有多大。

那群人走到这个门口,或许真的是被他们的“威严”震摄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人突然停顿了下步伐,紧随其后的第二个人来不及收拢,撞在前面的人背上,两人一个踉跄。

“你走路是没长眼睛吧?”

“好好的,你突然停下做什么?”

“好啊!撞了我,还有理了你。

“哼,撞了你也活该。”

……

两人争的跟斗鸡似的,谁也不肯饶过谁,同行的那俩人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看笑话。

“我今天非教训你一顿不可。”陈牧照那人脸上狠狠来了一拳。

“你竟敢先动手!”靳胜摸了摸嘴角流下的血,便是一脚踹过去。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扭打在一起。你抓住我的衣襟不放,我扯着你的头发不松。

门口守卫的两人,看着哈哈大笑,可算找到个解闷的趣子了。动静也传到的院子里。有人问道:“张三,没出什么事吧?”

张三笑道:“没事没事,两只野狗打架呢!”

院子里人说道:“外面没事,那我们继续喝酒。”

“这能有什么事,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成?”

“来来来,继续猜拳。四个六呀!有魁首啊!……”

门前两人打得正酣,四肢紧紧缠在一起。

“你放不放手?”

“你先发!”

“不,你先放了,我再放。”

“那一起放了?”

“好,一起放。”

那两护卫还意犹未尽,遗憾没有好戏看了。

“我们同时数一二三。”

“好!”

“一”

“二”

“三”

“去你的”陈牧猛的把靳胜住站得较远的那个护卫身边一推。随后自己脚下一蹬,身形一动,二步跨上台阶,冲到离自己较近的张三身边,那把不知何时取出的青铜匕旨,已然横卧在陈牧手中。寒光闪过,犹如惊鸿掠过长空。张三的脖子已一多了一道血痕,新血滋滋的往外冒,“唔,唔”他想用手去堵住,却终究无济于事。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目光灰滞。陈牧扶着他的身子,慢慢放倒。

另外那个护卫,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可没等他作出反应,靳胜突然暴起,拎着暗藏在衣袖中的铜锤,当空砸下。犹如五雷轰顶,头盖骨塌了一块。随后便向堆烂泥一样倒了下去。

他们把两个护卫的尸体拖到柱子旁,能隐一时,且隐一时。

“五花马呀!千金裘哦!”

“不对不对,你说错了。”

“来,喝酒。”

一门之隔,院子里的众人玩的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