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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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袁绍之殇(终)

袁术字公路,绍之从弟也。以侠气闻。举孝廉,除郎中,历职内外,折冲校尉、虎贲中郎将。后将军等,皆可证术亦一代豪杰矣!

董卓霍乱汉室,术出奔,得南阳,其地户口数百万,又得汝南袁氏一族鼎力助之,术因之已成基业。

术与绍有隙,又与刘表不平而北连公孙瓒;绍与瓒不和而南连刘表。其兄弟携贰,舍近交远如此。盖因世人皆赞绍为袁氏领袖,而术为嫡子,故深恶之,暗立誓必胜之也!

及术僭越称帝,亦是如此。欲盖天下群雄而为之。不料事所相违,归于尘土。

术麾下,阎象,杨弘,纪灵,张勋,等皆死节臣也,若术韬光养晦,未可知也!

大将军袁绍将亡,忆术,叹息良久。

——《三国随史》袁术传。

……

袁尚府中,逢纪,审配二人匆匆赶来。

“二位可算来了,今日父亲与那荀友若商谈许久,怕是父亲要立世子了。”

袁尚示意让下人全都退出去之后,对二人说道。

如今袁绍命不久矣,这个节骨眼上,荀谌与之密谈。谁都知道肯定是立世子之事。

“荀友若不是一向不问此事的嘛?怎么突然参和进来了?”

审配忠义有余,但行事一向是直来直去,对于这其中奥秘,不如逢纪清楚。

“正南兄,他荀友若崇尚儒家,且自命清高,自然不比吾等。但可别忘了,若是主公强迫其回答,儒家一张主张立嫡立长。吾料他定是这样回答。”逢纪摸着自己的胡须回答道。

“果真如此,那我该如何是好?父亲与那荀谌最好,他这一言岂不是让大哥占了便宜?吾心不甘!”

袁尚将声音一沉,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戾气。

“公子无需担心,如今邺城尽在正南把握之中。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可先下手为强。”

逢纪一脸的阴险,要他出这些鬼主意,损人利己之事,最在行了。

“不错,如今邺城全面由吾控制,长公子又远在青州,必要时邺城禁军将全力支持公子。”

既然选择了袁尚,那他审配就再无别的路可走。

“一切就拜托二位了,只要吾能坐上这世子之位,将来二位便是这河北万人之上!”

……

许昌,司空曹操府上。

曹操送走了众位谋士,刚要就寝。侍卫就禀告说:郭嘉又折返回来了。

“奉孝这是有何要事?竟然如此神秘?”

曹操穿得十分随意,就是件睡衣。走进偏厅后,坐了下来,同时打着哈欠,显然是困了。

“主公,半年来,嘉心中一直有一事悬于心头,如今河北事发,此事不得不说,但又不宜在众人面前说出,所以这才折返回来。”

郭嘉一直服用着六味丸,加上华佗的五禽戏辅助,病情大有起色。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

“让吾猜猜,奉孝心中之事,八成是荆州之事吧。当年在兖州时,奉孝便说欲图大事,当先定南方。如今刘玄德与孙伯符联手,刘景升怕是快顶不住了。”

英雄所见略同,最懂郭嘉的人非曹操莫属啊。

“刘玄德世之枭雄,如今得了荆南之地,又有关张辅助,孙策为外援。再欲灭之难矣。”

郭嘉淡淡的语气中,似乎是有些怪曹操当初大意放走了刘备。

“吾极知刘玄德此人能耐,若有基业,那就十分可怕了。都怪当初一时大意,导致今日。奉孝可有法子补救?”曹操懊恼的说道。

“眼下刘玄德占据荆南,稍有根基,急不可下,为今之计,需先抑制其发展,不可任由荆州丢失。吾心中已有计较。”

每当郭嘉嘴角露出那微微一笑的时候,就是有人要倒霉的势头。

“好,有奉孝在,吾无忧矣。这样吾让宛城贾文和全力配合你,荆州之事就由奉孝全权处理。”

……

数日后,河北邺城外。一处险要之地,袁绍剩余的兵马一直驻扎在此。

袁绍病重后,这支兵马便由荀谌辖制,直到荀谌出镇匈奴后,便由审配来管。

大营外一处密林之中,有三人正隐藏在矮树杂草丛中,丝毫不在意面前的蚊虫的叮咬。三人目光炯炯地盯着前方的军营。

落日余晖斜照在这片林中,将林中照得十分红亮,这三人都看着这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美景呆呆出神。

任谁也想不到,远在荆南之地的关平,甘宁,庞统三人,竟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这里。

这一年来,数庞统的变化最大。

原因无他,武陵之战结束后,庞统在我的引荐之下,如愿以偿的见到了神医华佗。

当庞统拿出幻容草之后,华佗根据医家数百年传承也对其说了这药草的神奇功效。

幻容草,顾名思义,能使人变化容貌,不过不是完全改变那样夸张,而是能消除伤疤,使人皮肤变得光滑白润。对于黄月英这样先天皮肤黄暗之人最是有效。

不过就在庞统志得意满准备拿着幻容草回去之时,从庞德公处传来了意外的消息。黄月英已经正式与诸葛亮订亲了。这样一来庞统心灰意冷,我趁机就劝庞统留在荆南,再上我这有上等的好酒,庞统也就留了下来,不过没有为刘备效力,只是以我朋友的身份罢了。

经过这一重大打击,才二十出头的庞统,两鬓已经有了颇重的风霜之色,面容憔悴,每日醉生梦死。原本翘起的一对眼角也有了稍显下垂之势,这样一来原本就其貌不扬的他更显得怪异许多。

不过这样外在的东西,庞统都不在乎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活着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悲哀啊,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我一时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劝他,只好将他拉来了这河北之地,希望能唤起他的宏图大志。

说到这次河北之行,我等三人可谓是水路并行,为了避开宛城贾诩的耳目,我先是从江东借道。

坐着从江东开往徐州的海上商船,凭借着大商人糜竺以前在徐州的底子,安全抵达后,再沿陆路一路小心翼翼的来到了这河北邺城外。

至于此行的目的也很明确,袁绍将亡,但不能让河北这样轻而易举的落入曹操手中,更不能让曹操腾出手来打荆州的主意,所以这次我是给曹操制造麻烦来了。

“士元兄,看开些,这人呐,还得向前看不是?”我看着身旁发呆的庞统,知道他又在想心中的女神黄月英了。

“呵呵,随云别劝了,劝也没用。对了,甘兴霸你看看你带回的这三个河北死鬼,这么矮。根本没有我们能穿的衣服甲胄。”

庞统先是自嘲自讽的笑了一句,接着便将话题转移到甘宁那边去了。

“就是,兴霸快去再弄三个回来。”

我在一旁顺势说道,这一行走来,大家都熟悉了,彼此间也都开得起玩笑。

“妈的,真是邪门见鬼了,这三个死鬼甲胄里的衣服全都穿反了,莫非是换岗时睡过头了,匆忙的乱了方寸?还是这河北兵都是这样散漫?随云你看,这三人连髻子都不梳,头盔下的头发就用根带子绑着,都快不成样子了。”

甘宁扒着三人的甲胄,嘴里嘟囔着说着脏话。

“怎么?”

我正欣赏着美景呢,被甘宁这样一说,回过头来,看着密林里被甘宁扒得赤条条的三人,再看着一旁的衣服,皱起了眉头。

“衣服穿反了?没梳髻子?”

庞统闻言也回过头来,想到了什么。

“哼,这些北军也太散漫了些,军容如此不整,比刘表的兵马也好不到哪里去,怪不得会败给曹操。什么河北兵马雄壮,吾看来不过如此!”

甘宁在一旁不屑的憋着嘴说道。

“不,此事怕是大有蹊跷。兴霸你去再摸个哨兵来,记着甲胄与头盔都不要动。将尸体带回来我看。”

我垂头思忖半晌,抬头对着甘宁正色说道。

“额!”

甘宁楞了一下,一时半会还领悟不了我的意图,不过还是照办去了。

“士元兄,你也认为是这样?”

我坐了下来,对着一旁的庞统轻声问道。

“事关重大!保险起见,还是等兴霸回来再下结论吧。”

庞统眉头一挑,也坐了下来,就在我身旁。

“矣!若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们的原来计划就不行了,要再做打算了。”我叹了一声。

“计划赶不上变化,随云不必介怀。真是这样的话,再议就是了。”庞统劝说着。

就在这时,甘宁的动作很快,又扛着一个河北哨兵回来了。

这回我亲手卸下了这哨兵的甲胄,脱下了他的头盔。

只见这哨兵铠甲内衣服的领子斜斜向左,长长的头发用一根带子绑住,没有梳髻子。

“不会吧,这些兵都是左衽?难道说他们家里都死爹了?有这么巧合的事?”

甘宁也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兵打扮都是守丧时的样子。

“果然如此!立刻离开此地,我们去青州,找袁谭!”我果断的说道。

“额,随云,我们不进邺城了?”甘宁不解的问道。

“袁本初已经死了,袁尚这个孝子密不发丧,我们还去邺城干嘛?”

庞统拍了拍甘宁的肩膀,说他袁尚是孝子,显然是对他最大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