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三国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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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袁公梦碎(二)

曹公选精锐步骑五千往袭乌巢,皆用袁军旗帜,衔枚缚马口,夜从间道出,人抱束薪。沿途遇袁军问者,答之曰“袁公恐曹贼袭粮,遣兵益备。”闻者信以为然,皆自若。既至,曹公兵少,乃乘夜放火,欲引淳于琼出营与战。

——《三国随史》魏武帝曹操传。

淳于琼自请命守乌巢,滴酒不沾明志。会曹公放火烧营,琼自若指挥,三军号服井然。火灭,偏将韩莒子请命出营与战,琼料有伏兵。乃坚守不出。

——《三国随史》淳于琼传。

……

漆黑的夜色,乌云将天空遮蔽,露不出半点月光。没有一丝风儿,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得野外虫鸣兽吼之声,这样的夜晚,最是可怕!

在通往乌巢的道路上,约有五千步骑正在悄悄的加速前行着,这五千人都打着“汉大将军邺侯袁。”的旗帜。而且每匹马的嘴都紧缚着,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每个人手上除了兵器以外都抱着一束柴火,看上去很是滑稽,很是古怪。

显然这五千人并不是袁绍的部队,而是由曹操亲自率领的精锐兵马,之所以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袁军起疑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拿下乌巢,给予袁绍最猛烈的一击!

“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一队巡逻的袁军发现了曹操领着的兵马,当即拦下问道。

“别误会,是自己人。主公恐怕曹贼抄了吾军后路,加派吾等前来,以备不时之需。”曹操称呼自己为曹贼时,说的是义正言辞。

那队巡逻的见打着的是袁绍的旗帜,也就没有多问什么,又巡逻别处去了。

“子孝,这是第几波巡逻兵士了?”待巡逻兵走远之后,曹操问身旁的曹仁道。

“主公,这是第七波了。算来吾军出发已有许多时辰了,不过主公放心,天亮之前一定能到达乌巢。”曹仁小声回答道。

“好,众将听着。下面的路定然更加凶险,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坏了大事。”曹操提醒说道。

“孟德,区区一个乌巢而已,何须如此大费周章。给吾三千兵马,吾一定给你拿下来。”敢直接称呼曹操表字的人,曹军之中只有夏侯惇一个。

“元让,你可知镇守乌巢的是何人?乃是当年与吾一同为西园八校尉的淳于琼。此人随袁本初平定河北,声威大振之时,汝还在家中耕地厮混呢。”曹操笑着说道。

“哈哈!”

一旁的其余将领听了,都偷笑起来。但又不敢大声,怕惊动了附近往返巡逻的袁军,便用双手捂着。

“直娘贼,你们笑什么笑?淳于琼有什么了不起?颜良文丑号称河北四庭柱,不照样死了?到时候谁不许与吾抢,吾要亲手擒了他。”夏侯惇面色一沉说道。

就在众将都纷纷答应不与夏侯惇争的时候,一位身材与曹操仿佛,却比曹操要壮硕精悍许多的将领,双手紧握成拳。似乎下定决心要与夏侯惇争上一争一样。

……

与此同时,乌巢,淳于琼大帐之中。

年过半百的淳于琼独自坐在帐中,鬓角上长满白发的他,此时正在细心的擦拭着手中的宝剑。要说他这半生到现在也算是天下闻名了。当年西园八校尉乃是汉灵帝亲自设立,为的是培植力量分外戚当时的大将军何进的兵权。所以这八校尉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能力都很强,就连现在争霸的袁曹二人,当年也是八校尉之中的。如此可见淳于琼的才能也属顶尖。只是岁月不饶人,此时的淳于琼眉宇间少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而多了几分稳重与老成。

淳于琼手中的宝剑乃是临来乌巢之时,袁绍为壮其声威,便将随身佩剑解下,送给淳于琼,而淳于琼此时不断擦着宝剑,心中想起了他主动请缨来乌巢时对袁绍说的话:

“主公,从洛阳到如今三十余年矣,平冀州,灭公孙。东征西讨,主公如今坐拥河北四洲,天下何人可敌!不过臣却是垂垂老矣,这些年一直征战,以是伤痕累累,为主公效力已然来日无多。此战可能便是末将最后一战。臣不愿就这样老去,壮士要死,也当死于沙场之上!今次就让吾去乌巢等候孟德,看看当年西园八校尉究竟谁强谁弱!”

想着想着,淳于琼又想到了已经被曹操斩杀的颜良,文丑两位战友。于是淳于琼将宝剑狠狠的往桌案上一削。似乎将曹操当成了这一帅案。

“将军,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可是上等的好酒,我派人奔出几十里才搞来的。将军尝尝味道如何?”这时从帐外走进一人,乃是袁绍的偏将吕威琪,此人一向是以淳于琼马首是瞻之人,淳于琼好饮酒,吕威琪就投其所好。

“混账,汝为吾心腹之人,怎会如此不知轻重?吾在主公面前请命前来镇守乌巢是为的什么?就是因为吾深知曹孟德用兵专好截人粮草,所以吾才来乌巢,为的便是在此会会他曹孟德。然而得知吾领兵前来,沮授那厮必然会拿吾好酒之事说事。吾避之唯恐不及,汝到好,直接给吾送来了,是想至吾于死地吗?”淳于琼将酒壶往地上猛的一击,酒壶瞬间砸个粉碎。

“将军恕罪,属下知错了,属下知错了。”吕威琪见淳于琼发怒,马上认错道。

“吕将军,乌巢事大,临来之时吾便与主公说过,人在乌巢在!希望你能明白。”淳于琼拍了拍吕威琪的肩膀说道。

“敌袭!敌袭!”

淳于琼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了敌袭的预警之声。

淳于琼,吕威琪二人忙冲出帐外。只见大营四周都有火光,火势不大。喊杀声四起,却不见敌人踪迹,由于黑夜,又没有月光,一时间淳于琼的兵马显得十分慌乱。不知如何面对这一局面。

“今日是何人当值?”淳于琼立马问吕威琪道。

“是韩莒子将军。”吕威琪应声回答道。

“你们速速去找韩将军,让他速速来见吾!”淳于琼对着身边的亲兵说道。

“众将士不要慌乱,这不过是敌军袭扰之计。曹啊瞒根本不可能攻破吾乌巢大军,众将士各事其职便好,敢危言耸听,高声喧哗者——斩!”淳于琼对着三军大声指挥着,此言一出,效果显著。士兵们开始安静下来,慌乱的情况得以好转。

这时当值的韩莒子也到了淳于琼身旁,对淳于琼一礼说道:

“禀将军,大营四周火势已经控制,粮草只有少量烧毁之外,大多数都无碍。只是不见敌人踪迹,末将请命出营一探,定能一举擒获敌将!”

“不可出营,眼下正值黑夜,敌在暗处,吾在明处,曹啊瞒之所以只放火不敢强攻,恰恰说明他兵力不足,想引吾军出营分而歼之。所以吾军不宜轻举妄动,只需固守大营,保护好粮草。待天明之后,再出击不迟。”淳于琼做出了合理的安排。

“是,末将这就知会眭元进,赵叡二位将军。紧守营寨。”韩莒子回答道。

迎着微微的夜风,看着井然有序的部下。淳于琼内心坚定的想着:

“曹孟德,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

乌巢外。

就在淳于琼大营附近一密林里,曹操的大军尽皆埋伏在此,显然曹操只派人少量兵马前去放火。

此时曹操正望着淳于琼大营,见到自己放的火已经被扑灭,淳于琼又没有出营的迹象,不由得连续叹气起来。

而这时执行放火任务的部队也返了回来,为首将领,正是那与曹操身材仿佛之人。

“主公,乐进无能。未能引得淳于琼出营,有负主公托付!愿当罪责!”那身材与曹操仿佛之人朝着曹操单膝跪下拱手说道。

原来这人便是乐进,乐文谦。从曹操举兵开始就跟随曹操,忠心不二。后来的曹军大名鼎鼎的五子良将之一。不过现在只是崭露头角!也是深得曹操信赖,多次委以重任。先登勇士,以勇气闻名于曹军之中。

“文谦不必自责,淳于琼一代名将,且成名久矣。如若这样便能使其中计的话,那他也活不到今天了。”曹操扶起乐进,对着众将说道。

“既然如此,孟德索性强攻吧。吾只需三千人,定能拿下乌巢!”曹操身边的夏侯惇再次请命道。

“元让莫要胡言,乌巢营寨坚固,淳于琼手上又有万余人马。你如何攻下?一旦战事僵持,袁本初援兵一到,你我都将成为他的阶下之囚!”曹操直接拒绝了夏侯惇。

“那该如何是好?难不成就这样退回去?”夏侯惇着急的问道。

“无妨,此局面奉孝早已料到,只需依计而行便可。”曹操淡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