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泽比拉编年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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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老人

充满未知的第二天从众神广场开始,这里是这座南方小城最气派的场所了。用大理石雕琢的生命女神像如在教堂般屹立在广场中央。周围欢腾的泉池迎接着踌躇于汉白玉阶上的山姆。

事实上没人看的出来他是山姆,因为他全身都被黑色的斗篷覆盖着,只在胸襟上别着三号勋章,这是鲁纳先生的号码,但是现在他代替了鲁纳先生。

“贤者之家的面试是秘密进行的,普通人无法意识到。这次的面试地点在广场东面的大礼堂。表面上在维修保养禁止路人游览一天,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

“面试我也没参加过,能帮你的不多,听我们占星师协会的会长说就和找工作一样,他们会问你些问题,至于问完问题后就不得知了。虽然你没有什么一技之长,不会魔法不会武术,但我想贤者之家这个层面的势力应该不会俗套地只在乎这些,他们应该更注重其他方面。”

“其他方面是哪方面?”山姆插话。

“额……”鲁纳先生愣了一下,拍桌子道:“潜力和运气啊山姆,你想想,本来你一辈子都没可能接触到贤者之家这个层面,可你还是遇到了。这说明什么?命运!命中注定你的人生不会平凡地在酒馆度日。而且你从来没有学习过魔法和武术,也没经过测试,谁知道你会不会是个魔法之子或者练武奇才?”

“噢噢。”山姆茫然地看着鲁纳先生慷慨激昂地言辞点头,只想到一个词,不明觉厉。命运、魔法之子、练武奇才,听起来和帝都的三流话剧一样。

“这个是施加了迷雾魔法的斗篷,每个选手都会发一件,用于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说即使你没被选上也不会尴尬,因为除了贤者之家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不过我还是希望最好你能被选上,当然不论结果如何,你回来我们都要好好喝一杯!嘿嘿,别担心你酒吧的生意,我帮你看着!”

鲁纳先生的话又回味了一遍,山姆叹了口气,朝礼堂的方向走去。第六感告诉他,踏上这条路,他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转变,至于是好是坏,第六感从不明显。

“你好先生,请问你知道礼堂怎么走吗?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太大了。”一个路人突然拉住山姆问道。

“啊?礼堂?”这番模样碰见不怯生的人来问路实在是有些意外,问的还是礼堂这个敏感的地点,要不是看清路人,山姆还以为碰到其他面试者了。

那是一个抱着画板和油彩的秃顶老人,身材佝偻,身后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一头雪一样白的短发,抬着画架好奇地打量着山姆。

“这是我的孙女菲儿,她喜欢画画,我今天带她出来写生。”老人解释道。

原来如此,山姆温和地说:“我正好也去礼堂,一起吧。”

老人鞠躬表示感谢,三人于是结伴同行。路上,老人忽然问山姆,“先生,你信神吗?”

“什么?不好意思,你能再说一遍吗?”山姆表示没有听清。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或者你信什么宗教?”老人又重复了一遍。

“哦哦,不信。”山姆很奇怪为什么好端端问起这个,但还是礼貌性地回答了。

老人摇头道:“这个回答不好。”

山姆茫然:???

“如果有人问你你信神吗?你应该说我信。”老人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幅画,“然后你说生命女神恩诺斯是唯一的真神,她赐予众生灵魂。”

画上是一名赤.裸抱胸的女人,当然重要的三点被画师巧妙地利用女人那灰白的长发掩盖。女人的头发真的很长,把底端本就隐隐约约的事物遮的更渺小,但把漆黑一片的背景变得柔弱许多。山姆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就是生命女神,在她的教典中,她在世界混沌之初创造了泽比拉大陆,并孕育了生命,可以称得上是伟大的创世神了。

但山姆心里懊恼极了,怎么这也能碰到怪人,不是卖黄的无良小贩也是狂热的传教士。无论哪一种山姆都想着早点脱身早点妙。

他把画还回去,可老人拒绝道:“不先生,这幅画送给你了。”

山姆傻眼了,而且还没完,老人的孙女一路下来一句话没说,却在这个时候也问,“先生,你相信这个世界外还有其他世界吗?”

“为什么要问这么奇怪的问题?”山姆感觉自己距离崩溃不远了。

这对爷孙没有解释,只是淡淡地说,“如果有人问你你相信这个世界外还有其他世界吗?正确的回答是,你说我相信,正如我相信女神恩诺斯永远活着般坚定。”

“够了,除了你们没人会这么无聊地问我这么离谱的问题。”山姆把画强行塞到老人的手里,他清楚地看见老人因为感到意外没有接住,那幅画掉在了地上。但他实在是太生气了,所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礼堂就在前面,不到五十米,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怎么办,这幅画得给他,而且你话还没说完。”少女捡起那幅画。

“不知道。”老人提高自己的音量,“我是说,如果还有其他问题正确回答都是,不知道。”

山姆已经走远了,但从他前进的脚步一滞可以看出他听到了老人的“不知道”,并且脚步走的更快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能帮的已经帮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老人平静地说。“走吧,别忘了,我们确实是来写生的,你有多久没有动笔了?”

少女惆怅道:“很久很久,久到忘了。”

“上次去极地你不是说要把那里的雪景画下来吗?”老人提起往事。

“我怕被他发现,所以最后还是放弃了。”少女摇头道。

两人聊着旁人听不懂的家常走到礼堂前的大草地,鲜艳的郁金香遍野开着。老人抚摸着其中一朵,很素质的没有摘下来。“真好。”他说。

少女指着礼堂下的一个瘦小的身影说,“你看,那孩子在看我们。”

山姆的确在看这对爷孙俩,他心想也许这里面有误会,最好过去沟通一下为什么要问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但他已经因为引路浪费了不少时间,如果再去找他们了解清楚面试就要迟到了。虽然他对于能不能加入贤者之家不是很看重,但这对爷俩只是自己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以后可能再也没有交集了,为了这样一个过客让对自己抱有希望的鲁纳先生失望就不值得了。所以在左右思量了一下后,山姆终于转身走进了礼堂。

“还是这么犹豫不决呢。”少女感叹道:“我动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