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里帮人解决奇事怪谈?”就在朵朵刚写完准备进屋的时候,一个纤弱的美少年停在了店门前。
此少年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乌黑的长发更是衬得皮肤白得令人心疼。眼睛是淡淡的墨色,浓密纤长的睫毛像羽翼一样。但是整个人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朵朵一动不动地盯着这美少年看,竟是痴了……
直到他又笑着问了一遍,朵朵才反应过来,猛地点头:“是……是的!我主人可厉害了!不管什么奇事怪事都能摆平!”
“哦?那能带我去拜见一下吗?咳咳……”朵朵看见他咳嗽,连忙上前搀扶着他进屋。
夏经过一路的奇珍异宝,终于在愣神中见到了婪音。此时的婪音正烦躁地吸着烟斗,但举手投足间都难掩她异于常人的气质。
“我……我是夏,咳咳……请问您能帮我解决奇事么?”夏温和地笑着,却难掩眼中的寂寞之色。
婪音见客人上门了,见他穿得还不错,就客气道:“先拿钱来。”
夏微微一愣,笑道:“您想要多少钱呢?”
“唔……一百两银子?朵朵,你说你做一顿饭要多少钱?”婪音歪过脑袋问朵朵。
朵朵连忙摆手道:“要……要不了那么多啦!一顿饭的话顶多一两银子就够了!”
婪音叹了口气道:“好吧,那就四两银子好了,今天的晚饭加明天一天的饭钱。”
夏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们一直以来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呀……咳咳……”夏乖乖递了四两银子过去,好宝宝一样端坐在椅子上,等婪音继续发话。
“噗……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你叫夏?今年多大啦?遇到什么问题了?”婪音走到他面前,用手抬起夏绝美的脸庞,调戏道。
夏红着脸,却也不好意思挣脱开,结结巴巴道:“我……我今年十八岁。我从小便能看见一般人看不见的东西……不知道你有办法帮我吗?”
看着夏期盼的眼神,婪音惊讶地叫了一声,放开了他。
“看不见的东西?……什么样子的?”朵朵好奇的问道。
“唔……通常都是写很可怕的东西,比如眼睛流血的女人,没有眼球的小孩子……”夏如数家珍地说着,没看见朵朵早已煞白的小脸。
“嘛,不过也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哦!繁花茂盛的地方,我经常会看见非常漂亮的女子在撒着花瓣翩翩起舞,八月十五,我能看见月亮上有一个白衣胜雪的女人,但是总觉得她很寂寞的样子呢。”夏温和地笑着道。看得朵朵又愣住了。
“哦?那样的话有这双眼睛还真是不错呢。”婪音吸了口烟斗,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谁知夏痛苦地捂住了脑袋,颤抖着说:“不……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这双眼睛。收养我的城主大人说,咳咳……我这双眼睛是不详的,我一出生便克死了我的父母……我从小便没有朋友,没有人敢和我说话。城主大人也只是成天将我困在房子里替他占卜算卦……如果没有这双眼睛……咳咳……没有这双眼睛,该多好。”
婪音叫道:“什么?!你会占卜算卦?!天生就会的?!”
夏被婪音吓到了,微愣地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了么?”
“问题大了!看来你这真不是简单的阴阳眼。能一出生就克死父母,通宵伏羲八卦……恐怕……也只有是鬼眼了。”婪音皱眉道。
“鬼眼?什么是鬼眼?”朵朵紧张地问。
“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夏,我可以用药物暂时地封住你的鬼眼,但是每天都得按时服药,那药对身体非常不好,你确定要么?”
“恩。只要能封住这鬼眼,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哪怕只能活一天也好。”夏温柔地笑着说。
婪音与夏对视了足足十分钟,最后,看着夏这张温柔而落寞的脸,婪音叹了口气道:“你若只是不愿再孤单一人,你可以留在浮世冷阙,我和朵朵的命硬着呢,不怕被你克,只是别喝药,好吗?”
夏的眼睛终于放出了光彩,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说:“就算我愿意,但城主大人却不一定会放我走呢……他天天都要我为他占卜算卦。”
婪音吸了口烟斗道:“那你喜欢每天缩在小屋子里给他算么?”
“当然不喜欢!”夏使劲摇头,像摇拨浪鼓似的。
“哈哈!那小夏你就在这里住下吧!朵朵去给你准备房间!”朵朵乐呵呵地跑进里屋了。
婪音则起身去一旁的柜子上找起来,淡漠的眼神从一排排的宝物上扫过去,终于在一块玉佩上停下来。细观,正是前些日子商荣家仆送来的灵玉佩。
婪音拿起玉佩,又找了根红色绳子穿上,递给夏道:“小夏,这块玉佩你随身带着,可以稍微克制你身上的煞气,对你的身体也有好处。”
夏呆呆地接过这块玲珑剔透的玉佩,点点头说了声谢谢。
一夜无话,夏乖乖地在冷阙睡了一夜,心里说不出的兴奋。这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在城主府以外的地方过夜。
而婪音却并没有闲着,她知道必须要在城主行动前先发制人才行。
婪音披上镶了兔毛的披风,替朵朵和夏轻轻盖好被子,离开冷阙前往城主所住的府邸。
“哼,夏是我的东西,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送回来。”海曲城主王良阴狠地说道。
而婪音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道:“请注意你的言辞,夏是活生生的人,不是物品。那我若执意要留下他呢?杀我?你能么?”
婪音施法变出一颗火球悬于手掌,猛地砸向城主脚边,把他华贵的衣服烧坏了一条边,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羽毛的气味。
城主脸色骤变,忙客气道:“我有眼不识泰山!姑娘竟是高人啊。但您要知道,夏这孩子从小便和我生活在一起,感情深厚,我又怎舍得让他离开我呢。”
“别假惺惺的,说吧,你想要什么来交换。”
“这……”城主王良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心底却想着有什么东西能比一个占卜大师值钱。
“相风。上古帝舜时占风之器。可以准确地通过风的流向来进行各种占卜。如何?”婪音从百宝袋中取出一只青铜的小鸟,放在桌上。
王良将信将疑道:“据说那相风铜鸟只能观测风向罢了,怎么占卜?”
“彼娘之!我说能占卜就能占卜!就这样!你要敢再有半句不满老娘直接轰了你这城主府!哼!”婪音大袖一甩飘然离去。留下一脸无奈的城主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得与那做工呆滞的相风铜鸟大眼瞪小眼。
日子便这样平淡的过着,时光在小小的海曲城如酒般流淌,恬静而醇香。
这是夏来到浮世冷阙的第三日,也是姜子牙闭关的第六日。
“小夏,快去拉客。你看看,自从你来了之后真是日进千斗啊哈哈!”婪音两眼放光地数着钱道。
而浮世冷阙里更是挤满了前来看帅哥的女子……一个个抛着媚眼让小夏替她们算桃花运呀什么的。
夏只是羞涩的一一答应,认真地替她们占卜,没有丝毫不满。
朵朵撑着小脑袋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傻笑着——从今以后浮世冷阙就是三个成员啦,以后一定会很好玩吧,真期待呀!~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婪音疲惫地伸了个懒腰,对正在收拾的朵朵和夏说:“去把门关起来吧,快入冬了,天气开始变冷。你们要注意别着凉了。”
夏笑着去将门关起来,心里一片温暖。
看婪音吸着烟斗进屋了,朵朵连忙来了劲,悄悄拉住夏的袖摆说道:“小夏哥哥,你也来帮朵朵算上一卦好吗?”
夏看着朵朵期待的样子,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点点头。
夏沉住气仔细看了看朵朵的脸,与她头上萦绕的一团黑气,不觉皱起了眉头。又拉过她的小手仔细看了看,脸色骤变,但为了不吓到小朵朵,仍然强笑着说:“朵朵的运气真好,竟是神的命格。”说罢,便跌跌撞撞地跑进屋子里找婪音。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婪音好笑地看着冲进来的小夏。
“咳咳……咳咳,不……不好了!我刚刚替朵朵算卦,卦象竟显示她会活不过明晚!”夏神色慌张,不知所措地看着婪音。
婪音手中的茶杯悄然从她手里滑落,碎了一地。
婪音猛地从香榻上跳起来,冲到夏面前狠狠抓住他的衣襟道:“什么?!活不过明晚?我家朵朵一直身体强壮,平常连风寒都不会染上的!怎么会活不过明晚!”说罢,便放下夏自己又掐指算了一遍,脸色唰的一下变得煞白。
“怎么会……怎么会……”婪音颤抖着喃喃,被夏温柔地抱住,拍着她的背道:“会没事的……还有我在呢。”
婪音终于停止了颤抖,每次一遇到关于朵朵的事情就激动,这可不好。
“啊!!!”就在这时,朵朵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
婪音与夏连忙赶到大厅时,朵朵正缩成了一团趴在地上呻吟,额头上渗满了细密的汗珠。婪音心疼地把她小小的身体抱在怀里,柔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朵朵……朵朵觉得好渴……”
小夏连忙接了一大杯水来喂朵朵喝下,但情况却依然没见好转。
“不对……不是普通的口渴那么简单。”婪音静下来仔细想了想,思绪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前的那夜。
黄帝蚩尤大战,那场出动了天地间一切灵物的战争……
人族,神族,龙族,四大神兽,凶兽……天地万物都加入了那场战争,规模之大,死伤亦是惨重。
就是在黄昏下那片尸横遍野的树林间,作为黄帝麾下战士的婪音,发现了趴在一片巨大树叶上奄奄一息的朵朵。那时的朵朵还是一条金蚕,肥嘟嘟的,煞是可爱。但身上却满是鲜血,分不清是它自己的,还是周围尸体的。
那时的婪音并不知道这便是传说中强大无比的金蚕,只是将它当做普通虫族的后裔收养了,仔细照料,并替它取名为朵朵。
很快,朵朵的伤势便好转了,与婪音一同上了战场,虽然朵朵并没有进行一变,但金蚕可怕的战斗本性却也暴露无遗,这时才使婪音起了疑心。后来在高人的指点下,才知晓了这便是上古时代的佼佼者——金蚕。
传说,金蚕有九变。
每进行一次变幻,金蚕的能力便会增长一大截,而当最终完成九变时,则会变成不可估量的最强存在。
在婪音记忆已经快要模糊的差不多的地方,婪音想起来了,一千年前,朵朵完成了一变。
那么……难道现在的情况是,朵朵即将进行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