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虽然跟他有提过辞职,但是文落落怎么打算也没有打算过当面向洛希辞职。她知道以洛希的性格,断然不会同意他的辞职,然而好在郁朵将她的职位降职后,她的辞职申请单只需要递交到部门主管就可以了,郁朵巴不得她赶紧滚蛋离开,辞职根本是一点阻碍都不会的。但是她却在这里遇到了洛希,她一时喉咙紧涩,知道即使递交了辞呈,他也不会理会,也会以各种理由塘塞。遂苦涩地笑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既然杨经理不在,那么我先退下吧。”说着她便转身要逃。
在她还没有转身走过去时,洛希高大的身影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他退后几步,顺手便将门反锁住,眼睛里有一丝讥讽一丝自嘲,他若有若无的盯着文落落手中的那张申请单冷笑着指着她手里那张纸说:“既然我在HR办公室,那么你完全可以不用再等杨经理,你手里的东西可以拿给我看看,我看可以代劳签字吗?”
他的表情还是原来那般淡漠温润,可是眼深却已经是阴鸷。她昨晚说辞职,他却没有想过她是如此的迫不及待。她看着他,然后揉揉眉心,心一横将那张薄纸递给他,说:“也不过是张离职单,麻烦洛总您在上面签个字,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好去找财务结算一下工资。”他原本阴鸷的眼神此时已经乌云密布,他欺近她,迫使她不断后退直至退无可退半倚在桌脚旁,冷凝着她,眼神里只有深深的痛:“落落你知道我下了多么大的决心才要重拾我们这份感情吗?”
她不说话,他勾起她的下巴迫使他们四目相对,他眼里的痛想淬毒将她一点点啃噬殆尽,他喃喃自语道:“落落,你为什么总是想逃离我?我只要一点时间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都办好,然后我们永远的在一起,不好吗?”
她看着他,冷冷说道:“不好。洛希不好!三年前你放弃了我,我差点死掉你知道吗。三年后,我们再次相逢,我再次沉沦,可是你却没有告诉我郁朵已经怀孕了!我文落落可以为你背负横刀夺爱的罪名,却不能接受我是扼杀无辜小生命的罪魁祸首。”她继续说道:“洛希,郁朵怀孕了,当你打算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打算让她生下了还是打掉?你知道我的个性,所以你肯定义无反顾的要她打掉孩子是不是!”
洛希的眼眸收紧,半响才说:“我不爱她,也不会和她在一起,这个孩子早晚都要处理掉。落落你为什么总是要把这些莫须有的想法归结到自己身上?”说着他执起她拿离职单的那只手,将离职单撕得粉碎,说道:“离职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呢?文落落没有我的签字谁也别想让你离开。”
文落落看着满地的纸屑,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洛希,你知道我去意已决的。我和你本来就不该再有交集,你并购公司的时候,我父母就已经要我辞职的,只是我还是不肯认清我们的感情,才会这样。洛希放了我也放了你吧,你怎么可能不爱郁朵呢?三年前你选择了她,而三年后你和她学成归来,你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这是多好的事。你对我也不过是人生第一次初恋美好,旧情难忘而已,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有我的不对,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洛希只觉自己太阳穴突突跳起,他两手撑着桌子,将她圈在自己怀里,眯着眼睛低沉地问道:“落落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我为什么会开传媒公司还要我说清楚吗,这是你的梦想!这家广告公司叫什么名字你不知道吗,希落传媒,洛希的希,文落落的落。我为什么这么拼命的想要赢得声望,因为我要在你父亲面前赢得我该有的权利,那就是与你并肩一起!我答应他五年后才可以回国,可是这三年我国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只想在看看你,因此我违反了条约,他要制擎我,我现在要你等也不过就是把这对烂摊子收拾好。落落我说那么多难道你还不明白?”
文落落的脑袋哄得炸开了,她和父亲的约定?难道从头到尾都是爸爸在从中阻挠才会这样吗?洛希这才注意到说错话了,还在他说的父亲和文落落理解的父亲不是一个人。他太冲动了,才会这样。文落落面色苍白,她抿紧唇,却一句话也不说,很久她才幽幽地问道:“那你不爱郁朵,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为什么还和她有了孩子?”她的声音悠远空洞,却是无比的清醒,不管爸爸做过什么,现在她都要搞清楚洛希和郁朵的关系。
洛希艰涩地开口说:“回国前我去参加一个宴会,看到一个女孩和你长得相像,想起了你便喝多了,她对我下药了。”她震惊地看着他,他已经双手紧紧握拳,像是受了不堪的屈辱,可是她仍旧慢慢说:“你应该是喜欢她的,上次她给我请帖的时候,她身上有吻痕。”
她的话音还未落地,他已经一拳砸向桌子,咚的一声巨响,她吓得一哆嗦听到洛希恨声道:“文落落!”她惊惧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对峙着,在这么具有戏剧感的时刻,她的手机铃声温吞不火的想起来,洛希像是气急,很多话在嘴里,最后变成:“你的手机响了。”最后是深深的无力。
文落落还在恍惚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真的把洛希惹火了,可是刚才那些无力感却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对她说这些,她总算知道他还爱她,而三年前的一切,原来都是爸爸从中作梗,她要好好地问问爸爸,那么接下来呢?她还没有想好,是和洛希复合还是怎样,要命的是她和汪晨曦今早还说过结婚的事。
电话想都不用想是汪晨曦打来的,这么一顿忙乎,时间过得可真快,都11点半了,难怪他会打电话,果然汪晨曦电话里透着很大的不满,抱怨道:“我说文落落你失去辞职还是去环游世界呢,这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墨迹死了。”
“……”
“你哑巴了?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找你,赶紧告诉我地址!”文落落知道如果她不告诉他在哪,他会把公司给掀翻了,磨牙道:“人事部,你不知道还是别来了。”
他吊儿郎当道:“放心,我让你们郁总监带路,等着我。”文落落拿着已经挂掉的电话,瞅瞅洛希蹙紧的眉头,小心地合上手机,放进口袋里。
“谁打的?”
她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汪晨曦。”见他还是皱眉,她补充道:“洛希,我昨天已经和汪晨曦确定关系了。”她垂下头不再看他炯炯的眼神,洛希说:“落落,你不爱他,不是吗?你和他不过是昨天才确定的关系,没关系,他来了你和他说清楚就是。”文落落抬起头,慢慢地说:“对不起。”他忽的就笑了,这句对不起代表什么?她在听他那么多为什么后,眼神里的犹豫她以为是曙光,可是他却错了。他走出郁朵办公室已经想好要与那个人去抗争了,他愿意为她失去那些他奋斗很久的东西,可是到头来,那些失去已经变得毫无意义,那么他这三年的离去又有什么意义?
他的眸光在一点点收紧,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是灰败。他的笑容还是凝在嘴角,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笑意,眼底幽深的一片,结成密密麻麻不透风的网,似乎有种绝望在叫喊。他一字一句地说:“落落,对不起是什么意思?”
她张张嘴,话未出口,他的手已经勒紧她的腰,在她耳边低沉地蛊惑道:“落落,我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犹豫,不会再让你等,所以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可以吗?”他重复道:“可以吗?”
他扳过她的脸,绯红一片,咬着粉嫩的唇瓣,像是极力隐忍,她对他一般都是有求必应,他不曾这样受挫过。
他扳过她的脸,望着她绯红的小脸,眼睛是紧紧沉闭,他知道她在忍耐什么,他也知道她在挣扎什么,她对他还是有感情,还是会有感觉,可是这样算什么!他已经决定什么都不要了,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要这样。
他发狠般的让她直视着他,低沉道:“文落落你看着我!我今天跟你说请,我什么都不要了!什么家族、名誉、钱财、声望,统统都滚蛋,文落落我只要你,你听着我只要你表个态,我都可以不要。”他的眼神带着近乎癫狂的炽热,她攥紧手,却说不出一句话,她应该激动不是吗,她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想起郁朵都会胸口闷得很紧?
她还在犹豫,他再也忍耐不住,捧着她的脸,唇瓣相落,嘴嘴相对……她艰难地说:“洛希,不要。”他却进一步掠夺……
她头脑渐渐发涨,眼睛里那一丝犹豫已经被迷离覆上,她还在呜咽,有那么多的可是,洛希却让她有可是的机会也不给,撩上她的秀发,扣住她的脑袋,两人往更深的地方探索。洛希想如果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死去也便这样了。然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两人正吻的如火如荼之时,门外是震耳的拍门声,一阵阵不绝于耳。
洛希终于回过神,文落落才恍然看到两人此时水汽漫雾的样子,衣衫凌乱,如果不是敲门声,那进一步一定是不堪设想。人力资源部她已经全体打完招呼,下午才可以过来,早上早被他打发去了跟着宣传部出门宣传了,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