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晨曦干脆更加得寸进尺,坐在她床上,揽住她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如果我今晚陪你度过一个激情的夜晚,你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都会统统抛到脑后的,怎么样,要不要免费体验一晚?”
文落落冲他露出个大笑脸,然后狠狠得把身旁的一个侧枕扔到他脸上,“谢谢你的好意,你还是比较适合睡在我的客厅沙发里!给你,不送!”
然后迅速躺下,背对着他,汪晨曦还是磨磨唧唧不肯走,文落落火了,“你滚不滚!我的床你休想越尺半分!”她干脆把自己的枕头也砸向他,这个该死的男人,这张该死的破嘴,她真恨不得把它缝合在一起,这个世界就彻底清净了。
汪晨曦见她真发飙,嘴皮更贱,他的眼珠子转的极快,“不愿意就不愿意,干嘛那么凶,我还不愿意理你这种青橘子呢!”
什么!他居然敢这样说自己,人至贱则无敌,他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汪晨曦,你是不想好了吗!我招你惹你哪里了?”她本来瞪得滚圆的眼睛,因为怒气眼里都是熊熊火焰。好像真的要把人燃烧了一般,她下一秒忽然就变了脸,小脸瞬间梨花带雨,汪晨曦对什么样的文落落都有招数,唯独对梨花带雨的她完全乱了方寸。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只要是文落落掉下了眼泪,他的心就软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住,这个,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她哭,他手脚大乱,文落落边哭边说:“汪晨曦,不带你这样变相的羞辱人的。”
原来所谓的青橘子她是明白的,可是这种玩笑他也只会纯粹只是为了逗逗她而已开的,可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调戏的对象,这种粗俗的玩笑他是真的开大了。汪晨曦不住的道歉,文落落就是死活不理他,以至于他对她说:“其实吧,我觉得自己就是芒果。你看落落,我都芒果了,你是青橘子也是可以说的过去的是不是?”
看吧,他终于承认自己是芒果了,外表黄,内里更黄,而且是谁的衣服不小心沾到了他的果汁,他还不依不饶,文落落越想越有意思,看他不住哀求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破涕而笑了。
汪晨曦舒口气,这女人果真是水做的,怎么说掉眼泪就掉眼泪了?这一晚上,她的水龙头开的可真够旺,这得要喝多少水,才可以将这些泪补回来?
他说她青橘子难道错了么?外表清纯的要命,里面却是酸涩艰苦难吃。再加上是过季的算橘子,像他这样的男人,懒得理她。他想着她青橘子越想越贴切,自己也跟着笑起来,这时候张妈按了门铃走进来,看到两个相视而笑的人儿,当即觉得自己大概进的不是时候,“小姐,这是您喜欢的百合莲子羹,您趁热快点喝了吧。”然后她的眉眼偷看了一下未来的姑爷,真真是个璧人啊。和小姐真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一对啊。你看这两人有默契的笑容,真让我这老婆子都替她高兴。
文落落和汪晨曦当然不会知道张妈的心里头想的什么,但是汪晨曦很是殷勤的接过张妈递过来的百合莲子羹,还很贴心的为她搅拌吹热气。这个细节落在张妈眼里更是欢喜,对这个姑爷是万分满意。
张妈笑道:“小姐,姑爷真是贴心啊。”她眼里全是笑意,看的文落落浑身不舒服,“张妈你没事吧?什么姑爷!你别乱叫!”
张妈理所当然的理解为小姐不好意思,姑娘家扭捏本来就很自然,也就见怪不怪,她转身对汪晨曦说道:“姑爷,饭已经做好了,老爷夫人都在下面等您呢。”汪晨曦点点头:“谢谢张妈提醒,我这就下去。”
文落落一听他要下楼吃饭,刚才那股吵架的劲又完全消失了,刚才那个诡异的梦境老让她心生害怕,“哎,你真的要下去吃啊?”
汪晨曦挑挑眉,他知道她心里害怕,所以他故意逗逗她说:“是的啊,说实话,昨天和今天我还真没正经的吃过一顿饭。你都醒了,我也感觉饿了,再说张妈做饭那么好吃,我是真的饿了。”说着,他的肚子还真的咕噜咕噜叫起来了。
“那你可不可以快点来?”文落落咬咬嘴唇,长那么大,她第一次对自己住的大房子害怕,他的房间是套间,现在全都开着灯,他还是觉得有种诡异的窒息感将她笼罩,心会突突的跳个不停,彷佛回到小时候,夜里自己走路会有人跟着一般。
张妈又:理所当然的理解成他们家小姐现在像新婚燕儿一样,舍不得汪晨曦,于是她自告奋勇地说:“小姐我去帮姑爷弄点菜来怎么样?就是我不知道姑爷喜欢吃什么菜,什么样的比较合胃口。”
汪晨曦看向文落落,他倒是一言不发,文落落想都没想把汪晨曦喜欢的菜肴说了出来,张妈心里暗叹,这小俩口可真有默契啊。汪晨曦含笑看着文落落,这么长时间文落落对他的饮食习惯还是有所了解的,他忽然心底就笑了,软软的,心底舒服而又踏实。
文落落被张妈的目光看的脸发红,她不好意思道“张妈,你干嘛老看我啊!这些菜里有你今天做的吗?”张妈笑道:“有的有的,那个糖醋排骨,清蒸小黄鱼,还有小龙虾是有的。姑爷张妈这就去给您端来,您好好照看我们家小姐,剩下的事情交给张妈就好了。”
张妈刚一下楼就笑着对文父文母说:“老爷夫人,姑爷真是一表人才,他和我们家小姐真是玲珑剔透的人儿,看着就让人欢喜。我刚才喊姑爷下来吃饭,就这么一点空闲时间,小姐都不舍得姑爷下来呢!这不,您看,我帮姑爷来带他喜欢吃的东西了,老爷夫人,小姐对姑爷真是上心啊,连姑爷喜欢吃什么,里面放什么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文父文母面面相觑,这是他们的女儿吗?看张妈说的也不像假的啊。他们心底到底是了了一桩心愿啊。
文落落的这场莫名其妙的发烧,最后是以休养了一个星期为代价总算把这身子骨好赶慢赶的调理差不多了。期间汪晨曦以未来姑爷的身份,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尽心尽责。
这一个星期里,两个人吵吵闹闹,拌嘴生气肯定是难免的,但是无论怎样,文落落在这一个星期有了三年来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和满足感,当然她从未察觉这其中潜在的变化。这一个星期,那个梦境还是会时不时的出来,有时候她坐在床上发呆,脑中也会莫名其妙的弹出那副水墨画,淡雅的笔调,彩色的油伞,还有一个女人妙曼多姿的身影,她仿佛能够看到灰暗的天空,青石路上女人闲适走路的样子,总给她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她真的搞不明白,为什么在拍卖会上上百种的物品,他唯独对这幅画感兴趣,她对汪晨曦说那是一幅清代作品,可是汪晨曦却对她说这是一幅近现代作品,他是专门调查过的,到底是什么年代,谁都无从考究,但它凭空出现在她眼前,让她如此痴迷,她觉得多少都是缘分,可是却被人拍走,她的心里多少是有些难过的。
为什么难过,为什么会对这样的画感兴趣,为什么梦里总会遇到与这幅画有关的人和物,有好多的为什么组成了一个大谜团,她怎么都是想不通的,可是心里却莫名的觉得那幅画一定和自己有很深的渊源关系。
工作上相比汪晨曦早已经帮她请过假,跟洛希打过招呼了。因为在她醒过来的第二天,洛希就来电问她身体怎么样了。汪晨曦在外面的套间睡得正香甜,文落落一项高亢的手机,滴答响个不停,她的手机铃声不是流行歌曲,只是手机自带的系统铃声,响起来,简直就是轰炸机飞过的声音。
即使这样的声音,文落落还是可以睡的香稳,可是那边的汪晨曦早已被吵闹不停地铃声弄到接近崩溃的边缘,他走到文落落的内间,看这个女人一脸香甜居然嘴角还留着哈喇,他满脸厌恶的把抱枕扔向她,可她一个翻身躲过去不说,另一个手摸到抱枕,干脆抱着怀里继续很有感觉的睡过去。
汪晨曦忍无可忍,她的手机还在爆炸似的响个不停,他凑到她耳朵旁大声叫道:“文落落你是猪吗?你个死猪,你的电话要爆炸了,你聋啊。”
文落落显然被吓了一跳,猛地坐起身,眼皮还是半睁不睁的样子,他虚空的挥挥手,痛苦的哀嚎道:“干嘛!汪晨曦你要死吗?大清早的你吵什么,跟个怨妇似的!”
汪晨曦扔给她手机,“你的手机都爆炸了!”他冷笑笑说:“晚上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真是一头百年难遇的大蠢猪!”
文落落听到他又重复的说她猪的时候,猛地睁开眼睛,尖叫的:“汪晨曦你要死啊!大清早的我得罪你了吗!”她接过手机,冲他叫到:“你赶紧给我滚,大清早的有你这样作践人的!地球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我多一秒都不想看到你!”
她的神志总算清醒了,却是排山倒海比手机更强的震耳欲聋的尖叫怒骂声,汪晨曦知道她已经被自己成功惹毛,赶紧灰溜溜的淘到他的外间。文落落见他走了才接响电话:“你好,哪位?”
电话那边短暂的停顿以后,是洛希不变的清冷声音,但是却夹杂着洛希克制的关心声:“落落,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