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医林志2:太素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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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活死人(1)

到了掌灯时分,朱云和手下在她的房间议事,只有两名守卫警戒在客栈的楼下。

杨开见状,知道机会难得,便低声对莫道生说道:“前辈,一会我去楼下吸引那两个人的注意,你从另一侧转到楼下,从后门出去便是。然后我会去寻你的。”

莫道生微点了一下头应道:“好罢。”

杨开随后出了房间,来到了楼下。

“杨公子哪里去?”一名守卫上前问道。

“我到外面为我那新拜的师父买些果子做夜宵。你可陪我去吗?”杨开道。

“主人有话,杨公子自便。”那名守卫说道。

杨开听了,这才知道朱云已是放松了对自己的戒备,随后一抱拳道:“多谢了,我去去就来。”

就在杨开走出客栈大门的时候,莫道生的身影消失在了楼梯的另一侧。

走在街上的杨开,心中颇为复杂。朱云不管强留下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她对自己却是真诚相待的。或是自己真是误会她了吗?

杨开快步转到百乐客栈的后街时,借着几家映照出的灯光并未发现莫道生的身影。

“前辈……”杨开刚要唤时,路边的树荫下闪出一人,轻声道:“我在这里。”却是那莫道生。

“我们安全出来了。”杨开惊喜道。

“现在还不算安全,且离开这里再说。”莫道生说着,拉了杨开就走。

杨开随那莫道生在黑夜里一气乱走,也不知去了哪里,天色渐亮时,二人这才避入一片树林中止了脚步。

坐在地上歇息了一会,杨开道:“鬼医前辈,我们现在应该安全了罢,晚辈叫杨开。未能脱身前,晚辈倒是不敢示于前辈姓名的。”

莫道生感激地望了一眼杨开,点头说道:“谢谢你适才助我脱身。不过就是没有你的帮助,那些人也自困不住我的。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不要再称我什么前辈了,若是看得起我,就叫我老莫罢。”

杨开见他态度真诚,于是笑道:“好罢,那就叫你老莫。”

莫道生点头道:“杨开,你果然不是为了学我鬼门医术才帮助的我。好在你别无企图,否则我拿那个云姑娘没办法,对付你倒是没问题的。”

杨开道:“天下间哪里有强迫人传授技艺的。都是那朱云做事古怪,不循常法,虽是对我是好意,却是会害了我的。”

杨开接着道:“当时在杭州城的云升客栈有幸得见了你的鬼门十三针,才知世间别有医那邪病之法。”

莫道生摇头道:“本是我为人施术医病时,生人是在不得场的,可是你身边的那个朱云令下人强行与了我一锭银子,我不敢不应她的。这朱云身上的气与众不同,能令人生畏。”

杨开讶道:“云姑娘何以令人生畏?”

莫道生说道:“凡习我鬼门医术的人,天生都会望气的。当时我见你与另一个女娃子身映异彩,且能出现在那里,当是懂些医术的。而你说的那位云姑娘,身上别罩有一种强烈的本非女子所能呈现出的霸气,自是不敢回绝她观我施术。奉劝你一句,不可与此女久处,因为她的气会妨着你,所以早些离其远些为好,否则会为你带来不吉。”

杨开听了,耸了耸肩,似信非信。问道:“老莫,你这鬼门医术,如何能自成一派?”

莫道生说道:“凡世间之病,病由万千。且病分内外,症分虚实,更有那世医应治不了的不明之病和不则之病,便有我鬼医门来承治了。这其间缘由,一时半会的也与你说不清梦的。待你行医久了,自会有些感悟的。”

杨开点头道:“医分三道:天医道,世医道,鬼医道。依我来看,是医病的法子不同而已。”

莫道生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鬼医一道,也自能应得下天下万般病患的,病邪病邪,有病便是邪。世医以针药治,鬼医以术法为。当然了,鬼医一道,也是施以针药的,辟如鬼门十三针和鬼药。”

“什么又是鬼药?”杨开惑然道。

莫道生说道:“辨鬼药之法,乃属我鬼门大秘,恕我不便说罢。”

莫道生接着说道:“本来你帮了我,你又是医道中人,我本应授你些鬼门医术才是。但是这鬼门医术你习不来的,且习之无益。凡我鬼门弟子,都是在世间挑选出来的别具异禀之人。医之为术,若是习不得法,便是空学百年也医不得病的。所以讲究个缘,讲究个悟,也自讲究个法门。不是这个法门的人,你学不进来的。杨开老弟自与我鬼医有缘无份。”

杨开笑道:“老莫,你的鬼医道我不会学的。因为那与我以前所习的医理相违。你放心,我日后会以世医的正法来医你鬼医门所谓的邪病。”

莫道生点头道:“能应天下万病的是那天医道了,你若能达此境界,也并非不可能。以老弟身上所呈现出的气象看,于医道中算是入了门了,但距离登堂入室还远。”

杨开惊讶道:“老莫,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莫道生说道:“人之修为,多呈现在身形周围的气象上,这对会看气的人不算什么难事,除非你的修为高深莫测,会自行隐了这种气象去,看上去平凡人一个。”

杨开听了,又自惊讶不已。

莫道生这时走到树林边上朝四下里望了望,回身对杨开道:“杨开,前面不远处有个村子,我本是应人之邀去那里为人医病的,不曾想被那朱云的人劫了来。你若有事可自行走去,倘若无事,就随我走走罢,到那里可暂避一下,待朱云的人寻不到你时,就会去了。”

杨开听了,高兴道:“好啊!我也是无什么事的,就随你去看看好了,再行见识一回你老莫的鬼门医术。”

莫道生听了,笑了一下,先行走去。杨开随后跟了。

莫道生走着,转头又打量了杨开一眼,说道:“杨开,见你面相清秀,既然务习医道,就要寻个明白的师父来教你,否则极易空学一世,习不得真正的医病本事。虽是有人能自行修悟了去,但要不知耗上多少年景。”

杨开笑道:“我倒是想了,可那医道中的高手师父上哪里寻去。好不容易遇上了你,又不肯传授于我你的鬼医道。”

莫道生摇了摇头道:“我说过了,你不是习鬼医的料。这鬼医一道,不同于世医道,所传非人,会害了你的。我也是为你好。”

杨开道:“老莫,与你说笑呢,莫当真罢。”

莫道生叹息了一声道:“鬼门弟子难遇啊!我们要找的是那种阴性之人。你阳气太足,真的是不适合的,否则我一定会收下你的。”

“阴性之人!”杨开讶道:“可是要寻女弟子吗?”

莫道生摇头道:“非也!男女之中,皆有阴阳之性偏重之人。那日在杭州城云升客栈和你们在一起的那个女娃子曾追随我来,请教以鬼医之道。可是她也不属阴性之人。”

“哦!你说的是那个徐楠。”杨开道。

“对了老莫,那个徐楠现在在哪里?”杨开随又问道。

莫道生道:“我拒绝了她,她也就去了,不曾注意其行踪。”

杨开道:“这个徐楠所持的脉法是太素脉,竟然能诊出那个龙虎镖局的陆通的脉象为鬼脉。”

莫道生点头道:“太素脉法是有此一说的。”

杨开道:“老莫,你知道太素脉法吗?”

莫道生说道:“太素脉可诊人吉凶祸福,甚至于父子兄弟之疾也可同一脉上诊识出,是为脉相,若相人面相一般,颇是神奇。不过我也仅是听说过而已,未曾见识过。对了,你说这个叫徐楠的女娃子会太素脉,是她亲口说的吗?”

杨开应道:“不错!”

莫道生听了,脚步稍顿了一下,讶道:“难道她是……”

莫道生欲言又止。

杨开这边问道:“老莫,你们鬼医所持的是何脉法?也是能诊出那种鬼脉吗?若有,又是何道理呢?”

莫道生道:“鬼医道中别有辨识鬼邪之脉的脉法,不过这是需要专门传授的秘术,不好对外人说的。”

杨开摇头道:“都是医病之术,何以限制太多。”

莫道生说道:“鬼医道特殊,非世医之辈所能理解的,所以有些东西不说明白了也罢。否则也是多增些迷惑而已。”

杨开道:“就没有一种贯通所有医术的医道吗?”

莫道生抬头望了一下天,说道:“有,那就是天医道。但不是我们凡人所能习得来的。”

杨开笑道:“人定胜天!”

莫道生望了杨开一眼,呶了呶嘴道:“虽是说人定胜天,但能真正胜天的古往今来又有几人。你有此志,也是不易呢,希望如此罢!”

行了不多时,但见前方景象一阔,在那蓝天白云之下,青山绿水,树茂草盛,薄薄的晨雾中掩着一座若隐若现的村庄,偶闻那鸡犬之声,由是令人别生境感。

进入村子,迎面遇上一位牵了一头黄牛欲要出村去放牛的老者。

莫道生走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丈请了,敢问赵培生家居何处?”

老者止步,打量了莫道生和杨开一眼,然后抬手右指道:“前行不远,门前有棵大槐树的就是了。唉!他病得不轻呢,怕是挨不过这个月了,可惜了一条汉子!”老者说完,摇头叹息一声,牵了牛自去了。

莫道生和杨开按那老者所指,来到了一家果然有着一棵大槐树的门前。石墙木门,里面圈着几间陈旧的瓦房,当是一个普通的庄户人家。

莫道生站在门前抬头朝院落里的房屋上望了一望,眉间却是微皱了一下。随后上前轻敲了几下木门。

时候不大,院门开启,里面站着一位穿着已是洗得泛白了的蓝布衫的中年农妇,面容憔悴。见了两个陌生人,呈现些迷惑。

莫道生拱手道:“这位大嫂请了,在下是孙平先生请来为贵宅主人家医病的。”

那妇人听了,立呈喜色道:“原来是孙三哥请来的郎中。”忙欠身一礼,让进了莫道生和杨开二人。

入了堂屋,妇人请了二人于一张木桌旁边的长凳上坐了,忙着取了两碗粗茶来,还有几枚鸡蛋和一样果子。

“家中未曾准备,只有这些了,还请两位郎中用了罢。一大早的过了来,当是走了一夜的路罢,辛苦呢!”妇人歉意之余,感激地道。

“谢过大嫂!”莫道生倒是没有客气,取过茶点用了。

折腾了一夜,杨开也是饿了,随莫道生一起吃了起来。

妇人不时的又添上滚汤的热水。

一通吃喝完毕。莫道生这才说道:“主人家可在?且令我瞧下病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