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医林志2:太素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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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林成再现(1)

太医院的门房内,大将军府的一名管家和徐元平正候坐那里。

“太医郎杨开杨公子到!”门外有人通报名号。门帘一挑,杨开走了进来。

“太医郎!”将军府的那名管家听了,倒是满意地点了下头。看来大将军府果是极有面子的。

杨开进来,朝徐元平微微点头一笑,装作不认识。徐元平也自会意地一笑。

杨开随后一拱手道:“在下杨开,应老院使差来为大将军府的病家诊病,不知是哪位身体有恙?”

大将军府的那位老管家上前一揖道:“有劳太医郎杨公子了。这位徐元平先生是大将军府的座上宾,昨晚感觉身体不适,大将军特意令小的引徐先生前来请太医院的太医为徐先生诊病。”

“哦!”杨开望了徐元平一眼,淡淡地道:“那就这边请罢。”说着话,自己先于屋中的桌子旁边坐下了。也自故作清高不甚情愿来诊病的模样,免得令那大将军府的管家起疑。

“好个杨开!今日就靠你了。”徐元平心中暗喜,忙走到桌旁坐下,伸出右手腕。

杨开抬手扶脉,轻取中按沉压一番,心中惊讶道:“这徐元平豪饮如此巨量的酒,脉象却自平和若此,虽有弦象,却也缓和,可归于平脉,实属罕见。看来是天生适应酒的身子,如若换作普通人,五脏六腑怕是被酒水浸坏了。”

杨开此时眉头一皱,故作惊讶的样子望了望徐元平,而后示意换手再诊左手脉。诊了片刻,这才收手而坐,望着徐元平,呈现出诧异之色。

虽是和杨开有言在先,此时的徐元平还是不禁有些紧张地问道:“杨……杨公子,不知在下患有何疾?”

“唉!”杨开摇头叹息了一声道:“这位徐先生平日里可是常饮酒罢,且酒量颇大。”

大将军府的管家旁边得意地应道:“太医郎好本事,竟然能从脉象上诊出徐先生是酒中的高手,要知道徐先生可是在京城中有‘天下第一酒王’之称的。以无量对有量,现在还未曾遇到对手。便是先前京城中的那六大饮酒的高手,那一个不是被徐先生喝得吐血倒地。大将军都说了,徐先生是酒中的奇才,几百年都不曾出一个呢!”

杨开听了,摇头道:“徐先生的这般海量,却是以身体为代价的。徐先生现在可是感觉胸部憋闷,两胁奇痛,腹中有气不得出?”

徐元平听了,惊讶得站起身来道:“就是这般症状!已是有些日子了,昨晚愈感不适。可……可是有法子医吗?”

杨开沉吟道:“不瞒先生,先生的五脏六腑现已被酒水浸坏了,若再行饮酒,不出一月,当会出现肝气逆反,肾水凌心之症,到时候怕是神仙在世也救不得你了。”

“啊!”徐元平听了,似感奇祸临头,大限将至,立时瘫坐椅子上,额头冷汗直冒。

那管家听了,惊讶之余,忙上前问道:“敢问杨公子,徐先生可还有得救吗?”

杨开叹息了一声道:“人身为血肉之躯,哪里能承得下这般酒浸之害!好在今日来得及时,若再晚上十天半月的,照旧饮酒无度,徐先生的身子必垮掉无疑。要想活命,从现在起,必要绝对的戒酒和静养。且按我的驱酒邪保肝胃的方药服用三个月。按我的法子去做,或还能保下这条命来。记住,再行沾酒,当会引酒气犯脑,先瘫后死。”

“这么说,还有得救!”徐元平露出了惊喜之色。

杨开微点了一下头,而后寻了纸笔书了一张药方。写完,不再望徐元平一眼,起身去了。

“谢过太医郎杨公子!”那大将军府的管家朝杨开拱手相送。而后回身看了看还呆坐在那里的徐元平,上前安慰道:“徐先生也莫要怕罢,这位太医郎不是说还有得救吗。待回去我向大将军禀明此事,回乡戒酒静养罢。唉!本以为徐先生酒量天下无敌,原来也是能喝坏身子的。不值!不值!还是自家性命要紧。”

“还请老管家向大将军如实禀报,让大将军为在下做主啊!”徐元平朝管家拜了又拜。

“会的会的!徐先生莫再急出其它的病罢。”管家说着话,也自一脸悲伤的扶着沮丧的徐元平去了。

杨开走到无人的地方,想起刚才和徐元平合演的这出戏,自家实是忍不住捂嘴偷笑了一番。待见远处走来了人,这才整了整衣襟,强行止了笑,咳嗽了一声,装作无事的样子去了。

且说杨开晚间回到杨家老宅,将自己假诊徐元平的事情朝枣儿说了,令枣儿笑过一回。随后枣儿上了晚饭,和杨开用饭。

此时天色见黑,枣儿上了蜡烛来。

就在枣儿将手中的蜡烛放在桌子上之际,枣儿忽地脸色一变,张嘴吹灭了蜡烛,说了声“外面有人,大哥勿动。”说话间人影已闪出屋外。

杨开见状一惊,想出去看个究竟,想起枣儿的警告,便站在屋子里未动。

时听得门外声响,显是枣儿已和不速之客交上了手。

杨开心中惊讶,什么人能私闯杨家老宅。掂记枣儿的安危,杨开走到窗侧,从半掩的窗户缝隙中朝外面观看。枣儿正与一人博击。枣儿和那人相比较起来,身型自显得娇小,更显得动作敏捷。对手一身素袍,长发飘逸。却在围着枣儿转,令枣儿始终近不得身。

杨开这时忽地一怔。因为发现和枣儿交手的那个人的身影实在是太熟悉了,院子里虽然暗些,看不清楚容貌,但那个身形……

杨开不及犹豫,忙推门冲出屋子,喊道:“三舅!”

杨开的这一声,立时将那二人叫住,各收手退立。

“开儿,别来无恙!”那人转身杨开笑道。不是那林成就是哪个。

“三舅!”杨开惊喜万分,又自一声欢呼,跑上去跳起来搂住了林成的脖子。

站在旁边的枣儿,满面惊愕。

林成这时将杨开放下,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望了一眼旁的枣儿,说道:“这里不便说话,我们且进屋再议罢。”

枣儿点了下头,随和杨开、林成二人进了屋子。

“枣儿!这就是我和你曾说过的三舅。”杨开兴奋地向枣儿介绍道。

林成朝枣儿一抱拳,笑道:“原是枣儿姑娘,好身手!林成有礼!”

林成正自思虑杨开和枣儿的关系,杨开那边道:“三舅,枣儿是我结拜的义妹,也是你们武林中人呢。”

“原是这样!”林成释然一笑。

枣儿上前施礼道:“枣儿见过舅舅。”

林成点了下头道:“你的武功路数少见,不在力博,而在巧取,不知出于何门?”

枣儿应道:“山西聂家拳!不过我这点本事算不得正宗,仅习了几成而已。”

“山西聂家拳!”林成闻之讶道:“山西聂家拳从不显迹江湖。但是听闻,聂家拳中有一种神奇的镇门绝技‘冷手’,可伤人于无形之中。”

杨开笑道:“枣儿虽将那聂家拳未习得几成,但是这‘冷手’可是习得炉火纯青。沾人即废,厉害得很哩!”

林成讶道:“怪不得适才与枣儿交手时,隐感她的指间透发一种怪异之力,所以尽可能的将她挡在两米之外。”

枣儿佩服道:“舅舅竟能感觉到我透发出的指力,令我近不得身,也自让我没有机会施出‘冷手’来。遇到舅舅这样的高手,只能施以‘冷手’相制。不过这‘冷手’也即‘暗手’,暗里下手多能得手,遇到如舅舅这般提防的,远拒于我,也无奈何呢!”

林成道:“不错,‘冷手’的确是一种暗算人的阴毒功夫,着了算计也是伤不起呢。”

枣儿笑道:“没人伤人之力,岂有制人之威,但只掌握个适度便了。对了。舅舅这个时候来,怕是来赶饭时的,我且去多备几样饭菜来。”说完,转身去了。

“好一个奇女子!”目送枣儿远去,林成感慨道:“昨晚我来这里探路时便被她发觉了。因有他事,我未能现身与你相见。”

“原来枣儿昨晚发现宅子里进来的人是三舅啊!”杨开笑道。

“三舅,你如何寻到这里来的?”杨开这时迫不及待地问道。

“说来话长!”林成坐于桌旁,说道:“为了救下王守仁大人,你扮成他的模样将生死门的人引开后,我这才护了王大人安全退去。待安置好王大人后,我急忙回来寻你的下落,此时才发现你已落在生死门的手中。我准备寻机将你救出来,但是意外地发现,生死门的人好像还没有发现你的身份,也就是还未能确定你和王大人之间的联系。当时倘若贸然出手,可能会令你暴露在危险之中,同时王大人伤重还未远避,需要我的照顾。所以我没有出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意外地发现,生死门的那个朱云竟然意外地对你表现出了友好的态度,这实是令我迷惑不解。诸般权衡之下,我决定静观其变。另寻机会将你从生死门救出。”

杨开道:“三舅不知道罢,昔日在街上骗了我钱的那个卖身葬母的女孩子就是那个朱云。就是她将我从钱塘江里救我上来的。当时我走投无路,投了水的。”

“原是这样!”林成讶道:“怪不得她对你如此友善。”

“惭愧!”林成随又歉意地道:“好开儿,舅舅几乎将你害了。”

杨开笑道:“当时也是无法子的。况且自从认识了云姑娘,我这才有了一番奇遇来。三舅可先讲完你的,然后我再讲我的事。”

“好!”林成笑了一下,点头道:“你果是比刚离开家的时候成熟多了。后来我发现你随朱云去了杭州城,在杭州城里我是有机会将你救出来的,但又怕是那个朱云的阴谋,是将我引诱出来的诡计。所以一直在暗中观察。同时王守仁大人那边告诉我,刘谨得势,除了皇帝的信任外,还有得到了生死门的帮助。王大人一直以来在暗中调查生死门这个神秘的江湖门派。王大人给了我一些关于生死门的惊人资料,令我不得不谨慎对付生死门人。我将你的情况报告给了王大人,王大人意外之余,认为你身在生死门,并且目前还没有危险的预兆,不妨静观其变。还有就是这次意外地发现了生死门和四通商社的关系,朱四通和朱云父女二人极有可能就是生死门的首脑人物。这个情况实令王大人震惊不已,认为事情是愈来愈复杂了。”

杨开在旁边为林成斟了一杯茶水,林成呷了一口,继续说道:“王大人说,要想除掉刘谨,必需先解决掉生死门,至少也要令刘谨失去生死门的帮助。王大人在兵部时就已经查到了一些关于生死门的秘密了,否则这次朱云也不会亲自率生死门的高手一路追杀至江南。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重要的一个原因是,王守仁大人文武双绝,古今罕有,在朝堂之上愈显其威。这令刘谨感到了对其日后的威胁,所以寻机除去,以绝心患。”

林成接着说道:“王大人感觉到了所面临的危险,决定先发制人,上书揭发刘谨所犯诸多罪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