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医林志2:太素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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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太医院(1)

“我在执行任务中意外地认识了你。”朱云说着,举起了手中的一只精致的银鼠,接着笑了一下道:“你买下了我的,我的主人!”

“原来云姑娘是官家的人。”杨开故作谈定道。

“我不应该强迫你留下来,以至令你误会我对你有什么企图。你和鬼医莫道生消失的那天晚上,我就后悔莫及,我可能失去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朋友。好在现在又遇上了你。这说明我们之间果是有缘的。杨开,你既然视我为真正的朋友,我也不再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你。只要你将我视作朋友就足矣了。现在开始,你去留自便。”朱云说道。

“谢谢你,云姑娘。”杨开倒是有些感激地说道。同时心中庆幸,这个朱云并未识破自己的身份。或是以对方的聪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又为何对待自己这样好呢?难道仅仅是自己赠送的那几两银子吗?杨开心中不免又增些疑惑。

“你不怪我多事就好。”朱云笑道:“不过我们既然在这里遇上了,我倒是还要劝说你一下。我不知道你现在去哪里,或是仍旧在拜访医林中的高人罢。我现在还是想为你介绍京城太医院的太医们。你愿意,我仍然会为你引见。你不愿意,明天我们各走各的。只是请你记住有我这个朋友就是了。”

“这个……”杨开不禁犹豫起来。对方已经说明了身份,自己和枣儿明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行回山东老家了,那样就将自己的父母扯进这场危险之中,自己已经是无意中的掺合进来了。虽然这个朱云现在对待自己很好,但是谁能保证她不是另怀有目的呢。

“这样罢,我和义妹枣儿商量一下如何。”杨开思索了一下说道。

“你和这个枣儿姑娘应该认识没有几天罢,这就将她视作家里人了。你……你是如何认识她的?”朱云颇有些不是滋味地说道。

杨开听了,便将认识枣儿的经过说了一遍,自是掩过了枣儿身藏点穴术一事。

“原来是这样!”朱云听了,这才释然道:“你救了那江西商人,他是为了谢你才将那个枣儿送于你做使女的。嗯!这个枣儿人很机灵,你身边应该有个人照顾了。你二人既已结为兄妹,这也很好吗!”

又聊了一会,杨开这才辞别了朱云回到了枣儿的房间。

“大哥!”枣儿见杨开安全回了来,心中稍安。

“枣儿。”杨开朝门外观查了一下,见并无朱云的人,于是掩了房门,回身说道:“现在有个极特殊的事要对你说。”

杨开知道,现在必需将眼下的情况对枣儿说明了,枣儿不仅是个可信的人,更是一个武学的高手,应该能帮助自己的。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见杨开严肃的样子,枣儿也自一惊。

杨开于是将自己和三舅林成救下王守仁的经过以及认识朱云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自将枣儿听得目瞪口呆。

待听过杨开说完之后,枣儿惊讶道:“这么说,这个朱云还是怀疑上你了。虽是对你有好感,也仅是她表现出来的一种外象而已,她内心想什么我们是无从知道的。现在她没有说破你的身份,应该是还没有确定你的身份。她请你随她一同去京城,怕也是试你的一个法子。你若随她去了,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消除对你的怀疑。不去的话,危险可就大了。山东的老家我们现在是万万不能回去了,三舅和王大人那边还不知怎么样,我们现在也是无法子和他们联系上的。目前之计,只能顺应她的建议了。否则我们的行踪是不会出她的监视范围之内的。她的本事太大了。你和她在这里意外相遇,怕也是不那么简单的。”

杨开忧虑道:“不错,我也怕再生意外之变。从目前来看,这个朱云对我还是友好的。事已至此,只好随她去京城了。”

杨开接着道:“能借机拜见一下太医院的那些前辈太医们,倒是一件不容易做到的事。朱云既然有此意,我们也就顺水推舟接了她这个人情便了。”

枣儿道:“放心大哥,若有它变,有枣儿在侧,那个朱云伤不了你。只要我暗施‘冷手’将她制住,我们就可安全脱身。”

“还是不要发生那样的事情为好!”杨开不由自语道。

枣儿道:“为今之计,两下相安最好。并且这个朱云还是官身,若有变化,对我们更为不利,诛连山东老家的家人更为不妥了。她暂时即对大哥无什么恶意,暂且随了她的意罢。”

枣儿随又忧虑道:“她虽是对大哥恭敬有加,怕也是挟持大哥的一种手段,令你随她去京城,对她的上司也是一种交差。我怕的就是这个呢。”

杨开道:“她倒是和我说得坦诚,认我这个朋友。感觉话里没有要害我的意思。”

枣儿摇头道:“大哥初临江湖,有些事情你是不了解的。要知道江湖险恶,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即便你是一片好心待人,也会有人害你的。况且这个朱云给人最在的疑惑是,如此年轻就有着这么大的权力,来历肯定不一般的。尤其可怕的是她听命于刘谨那个恶人,谋害忠良,怕也不是什么善类。对大哥的一番好意,也是笑里藏刀呢!要知道,被她们追杀的那个王大人是你救走的,她一定会在你的身上查出线索的,这才应该是她留下大哥随她进京的真正意图。”

杨开听了,心中也自一懔。随又摇了摇头道:“云姑娘即便有此意,也是正常。可我真是看不出她会最后害我的。”

枣儿叹息了一声道:“大哥就是过善良了,看天下都是好人呢!或许正是大哥的这份善良才令那个朱云有所感动罢。否则就是她在耍着你玩。”

枣儿随又安慰道:“不管怎么样,我们且随机应变罢。有枣儿在,当尽一切力量保大哥无事。”

杨开听了,感激地一笑。

第二天一早,杨开见了朱云,说了随她同去京城,倒是令朱云小有意外,接着是一种兴奋。

枣儿付了双倍的车钱打发了原来的那个车夫,自己和杨开坐上了朱云提供的一辆马车。杨开暗中感叹,转来转去,还是转回了朱云这里。虽然朱云向自己公开了她的真正身份,但是杨开隐隐感觉到,朱云对待自己仍然是真诚的,朋友的真诚,她不会伤害自己。虽然说这次随朱云同行,是一种自愿的被迫。

一路上,朱云虽是与杨开说笑,但已是与先前不同,似乎隔了一层什么东西了。令二人话语间有些言不由衷起来。

又行了数日,这天一行人马便已到了大明都城—北京城。

明代都城本是南京,后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一是因为这里是他为燕王时的封地(当时为北平),根基在此;二是做为战略考虑,以稳定北方局势。故力排众议,迁都北京。

北京城的繁华,和杨开所见过的杭州城的清秀又是不同,天子脚下,龙蛇混杂,汇尽了天下间各种人物,藏龙卧虎的同时,也自藏污纳垢。

杨开望着车外面热闹的街景,自无心观赏,心中是别有一番滋味。自己的祖上就曾在这京城里为皇亲贵族们医病。世事轮回,今天,作为杨家的子孙,自己又回来了。

朱云为杨开和枣儿在崇文门外寻了一座宅院,先令二人住下。这宅子本是生死门的秘密产业,有着十几间大屋,还有一处后花园,环境优雅,家什一应俱全。杨开见是朱云的安排,不好推却,也只好和枣儿住了进来。

枣儿见有如此住处,好是喜欢。便在前院择了一房间自己住了,以方便应付外事,将杨开安排在后宅住了。知道杨开此番来京城是学习医道的,是为他有个安静的环境。

安置了杨开和枣儿,朱云自己便进宫去见那太监刘谨了。

这刘谨本姓谈,陕西兴平人,年轻时倒也饱读诗书,也自随了读书人的性子,是个心中常立志之人,奈何命运不济,落泊颠倒,又无人待见他,几为沿街乞讨的乞丐。后偶遇一江湖相士,便请其为自己相面,看日后有无转运之机,否则不甘心守贫,就去做那不轨之事了。可能那相士也是闲得慌,欲寻个由头解闷,于是煞有介事的端详了一会刘谨的面相,而后惊讶地点了点头,神秘地说道:“先生奇相也!日后必为极尊至贵之人!”

相士的一句话引起了刘谨的兴趣,便追问这极尊至贵为何意。相士装着不敢明指,便抬手指了指天。刘谨见了,寻摸着,这要是尊贵到了天上,那还了得,岂不是帝王一流了,不过也是一念闪过而已。又问那相士如何才能做到这般。相士见他也是个不知深浅的人,于是回了句:“但入龙居地,便可万事兴!”意思是只要进入京城皇宫,沾上龙气,便可一帆风顺了。

刘谨闻之,精神立时一振道:“我可有真龙天子之命吗?”

相士笑而不语,一揖而去。却不知他的一句玩笑话,却令大明朝历史上出现了一个祸国殃民的的魔头。

刘谨自此性情大变,一心念着相士的指点,知道自己日后将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可是如何才能进入皇宫那龙之居地呢?若是起兵造反去夺那皇帝的宝座是不可能的,可是若无法子进入皇宫,那自己一生可真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于是想着法子为自己争取进入皇宫的机会。虽是那时没有真正的日后要当皇帝的念头,但想着进入皇宫这个大卖天下官帽子的地方,自己就一定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

被这个念头引头,还真是被他遇到了一个进入皇宫的机会,那就是净了身去宫中做侍候人的太监。那时刘谨也是被生活逼得没法子了,再加上相士话语的诱惑,权衡之下,一咬牙,净了身加入了太监的行列。先是随了一个刘姓的太监,也自随了对方的姓氏,改名刘谨。也是他命好,被安排在太子朱厚照身边,施尽了心机讨得了主子的喜欢,视为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