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额……”
怎么回事,那刚刚沙哑的难听声音是本公公的么?而且我这脑袋也昏昏沉沉,身体烫的不行仿佛就快要被火烧着了一般。
“陛下,您还是先出去罢。”尚琼走了过来,脸色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难看。
待萧明皇出去,我不由地问道:“怎么了?”
“师兄……”尚琼看着我道,“你怕是感染了鼠疫了。”
感染鼠疫,感染鼠疫,感染鼠疫……
四个字顿时砸的我晕头转向,这么说本公公是离死不远了。我突然有点恨自己的乌鸦嘴,说什么宁愿死在宫外头也不愿回宫的鬼话,现在倒好……真的要死了。
喉咙突然一阵阵发痒,我忍不住咳了两下,可是肚子里的心啊肝啊脏啊全部跟着痛起来,痛得我五官都忍不住扭曲。
可是不咳罢,喉咙又痒。
我正纠结到底是咳好还是不咳好,手被人握住了,萧天珏一双焦急懊恼的眼睛映入我眼帘:“漫舒,这是怎么回事……”
见着他我就觉得有点委屈,说好的要给本公公挡在前头呢?说好的要保护本公公不让本公公受伤害呢?现在本公公快要病死了你倒是想办法啊。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道:“昨晚你走后,来了一个黑衣人……”
后面的就算我不说,萧天珏也能想得到。
他捏紧我的手,疼得我又是一阵阵地翻白眼,再这样下去,本公公怕是还没被病死也被他折磨死了。
尚琼冷冷的声音传来:“让开。”
额……完了,本公公死了,昆仑的掌门没人继任,他们又得进行一番激烈的讨论,这大约不是很顺人心意,难怪尚琼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萧天珏想朵尚琼手里药:“本王来喂漫舒。”
“不用了,我的师兄我照顾,王爷还是想想怎么夺你的江山罢。”尚琼的话说得很重,字字都在责骂萧天珏为了江山而牺牲了本公公。
萧天珏也知道自己无力反驳,只好负手道:“本王会汇聚天下专治痘疹瘟疫的名医给漫舒看病。”
“你认为。”尚琼凉凉地看了他一眼道,“连我都治不好的人,还有谁敢接手?”
一时间,满屋寂静,静得可怕。
一连几天过去,我虽然被灌了几桶药下去,但依旧不见好转,甚至咳得更严重了。期间萧明皇和萧天珏都是天天来瞅我,不过萧明皇被人拦在好几尺之外。
他遥遥地看着我,眼里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悲伤。或许他对本公公不止是一时兴起罢,可是那又如何……
萧天珏则是晚上陪在我身旁,甚至不嫌弃地把我抱在怀里,我鲜少睁开眼睛同他说话。
我怕,我怕我会忍不住和女子一样哭出来。
还有阿尧,几乎是天天在外面咋咋呼呼要进来看我,可是侍卫拦着,他根本进不来。我知道自己已经被确认感染鼠疫,被列入了头号隔离对象。
可是我不是很甘心就这样去死,我还没去望一眼小师妹呢,自从她成亲后,我还没去见过她呢。
我想我要告诉她,其实我罢,并不是小心眼,我只是不敢面对她,我不敢告诉她是我逼萧天珏说出那绝情到底的话。
我还想再看一眼阿妙,我那美人胚子的闺女要知道我是病死的得多伤心,也不知道她长大后会不会变丑。
我曾经在一本本子上看见过一句话:人吧,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往一种匪夷所思的丑里长。但愿我的闺女不会这样,那样很可能嫁不出去。
剩下的,可能就是对我这一手好茶的感叹了,可怜我泡的一手好茶没个接班的,待到了下面师傅会不会又把我骂一顿,然后逼我抄写《弟子规》。
我不是很愿意看到这种结局,好歹也要拉个垫背的,拉萧天珏下去替我抄书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我抬眸望着他道:“子暇,我能吻你么?”
一句胡吓得萧天珏把眼睛瞪成了紫葡萄,我舔了舔舌头道:“我想自己的日子不长了,虽然我不是断袖,但是总归不能由你欠着我不还啊,每次都是你占我便宜,这回总该让我轻薄回去罢。”
萧天珏垂下如画的眉目道:“嗯,好。”
半晌后,我无奈道:“你把头凑过点,我乏力得很,没办法动脖子。”
于是他慢慢低头,慢慢靠近我,我能感觉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痒痒的,不是很舒服。他的眉目慢慢放大,直到我眼里只能容下他的眼睛。
他轻笑道:“你若再不主动,我可要忍不住了。”
别啊!我一急,狠狠往那张轻薄过我无数次的薄唇上咬去。
“唔……”萧天珏的眉头微皱。
我想我大约是因为我咬破了他的唇,因为一股腥甜正往我喉咙处流动,不过我不是很在意,因为我全身都在呐喊着压倒萧天珏。
我似乎找回了当年的雄风,一点一点品味萧天珏的唇,他的舌,他的津一液。那种感觉完完全全不似他吻我时能感觉到的,自然也不是在吻姑娘时能感受到。
无论是他,抑或是我,都沉溺在这个温柔的长吻当中。他不急着攻城掠地,我不急着躲守防闪。一如水到渠成,他配合着我,我回应着他。
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体力不弱,萧天珏更甚于我,丝毫不会担心谁会先脱力,就那样你舔我,我吮你,当然还会有牙齿间的摩擦。
直到我的口腔里没有一处没被他捣过,他才松开我,我瞅着他两颊微红的模样,一颗心砰砰砰得跳得飞快。
他食髓知味地道:“漫舒,若是每次你都这般主动该多好。”
我当然也想,与他一吻,本公公才发现从前把那些姑娘们亲的七荤八素完全没什么成就感,能把萧天珏一张俊脸弄成酡红的颜色才叫痛快。
可是,本公公的时间不多了。
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哀伤起来,恹恹地道:“除非你那位义姐房楚楚还在。”
“义姐……”萧天珏突然眼睛一亮道,“对啊,当年我和萧明皇一起染上鼠疫,是楚楚姐姐给我们配得方子,可是……”
唉,我身为一个病人居然还要安慰别人,佯装我很好的语气道:“无妨啊,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也是是我命该如此罢。”
“本王不信命。”萧天珏倔强的道,“我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的方子。”
我附和道:“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