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阿尧恢复容貌,笑得一脸谄媚,让我全身鸡皮疙瘩全部泛起,汗毛“咻咻”地根根倒竖。
我连忙推开他道:“有什么就说,你笑成这样小心我把你丢出去。”
“别啊……”阿尧继续凑过来,龇起一口大白牙,然后特别娇羞地道,“师兄,你带我进宫去玩玩好不好?”
好你麻痹,登时我真想撬开阿尧的脑袋看看里边装得是什么,平时到处伪装到处玩耍惹祸还不够,每回惹祸都要我们出面摆平。
我记得有一次他跑到琼州巡抚家玩,结果撞破巡抚家小姐跟人私通,闹到最后进了天牢,还差点秋后问斩。
当时我及各位师弟们气得真想撒手不管,任他去地府玩玩。还好在最后那把锋利无比的斧头距离他脖子只差头发丝的时候,萧天珏终于说了一句:“这个人,是本王的。”
我们本以为阿尧经此事会收敛些,万万没有想到他搂着本公公的脖子特别欢乐地道:“大师兄大师兄,我就知道你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得亏本公公命大没被他勒死。
本来吧,我们想训斥他两句告诫他日后千万不能如此贪玩,但见他瘦的只剩一副骨架,两只本来就大的眼睛越发的大,圆圆的娃娃脸愣是瘦成了尖尖的锥子脸,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现在倒好,他还想去皇宫惹祸。
我揪起他的耳尖道:“你想去皇宫做什么,是不是想我们去大理寺捞人呐?”
“疼疼疼疼疼啊师兄……”阿尧瘪着嘴角泫然欲泣,“轻点轻点……我这不是刚刚尝了这里的糕点,觉得甚是美味,想去皇宫里多吃点好吃的嘛……”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敢情他将皇宫当做客栈了,揪得更用力:“吃吃吃!你早晚得死在吃上!”
“不止啊……”阿尧踮脚高昂着头说,“我还想进宫保护师兄你啊,两个月后九师弟要发动宫……唔……”
我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倒不是怕隔墙有耳,而是两个月后的事本公公现在不想再去想。
突然,我看着阿尧,一抹心计上来,勾唇一笑,带着诱惑道:“阿尧,你刚刚说你想进宫玩?”
“嗯嗯……”阿尧如小鸡啄米一样点头,说着又想勒我脖子,“师兄,你就行行好……吧……”
我连忙推开他道:“好,我可以带你进去。”
“真的吗!”
阿尧正准备往我身上扑,我敏捷地避开道:“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万事都要听我的。”
“行!”阿尧豪气万丈地道,“师兄让我杀鸡我绝不宰羊,师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南北西,师兄说的一切都将毫无异议地遵守。”
我瞧他傻样忍不住笑了出来,便道:“那你好好记住这番话啊,还有,你现在这幅模样可不能跟我一起回宫,正好小林子走了,你扮成他的模样留在我身边罢。阿琼也在宫中,你若闲的无趣可以去太医院找他玩,他是太医丞,你在那里比在我这里要自在些。”
“好好……”阿尧双眼泛着幽幽的绿光,看得怪渗人。
外面已经翻了鱼肚白,就知道这个晚上已经被浪费掉了,我打了个哈欠往床上倒,顺便道:“阿尧你也一整晚没睡,找个地方睡去吧。”
“师兄我睡不着啊!”阿尧兴奋地道。
“哦……”我迷迷糊糊地回了一个音节。
后来实在扛不住沉沉睡去,也不晓得阿尧去哪里宣泄那快乐的心情。
再醒时已经是中午,我抬指揉揉发酸的眼皮,一颗心没来由地一惊,遭了,睡得这么死,萧明皇会不会又要给本公公来一鞭。
我怀着忐忑的心思往外走,正好碰见端着一盆水进来的阿尧,此时他已经化成了小林子。
他看着我,笑得十分暧昧,还不断挤眉弄眼:“师兄,早上萧明皇见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便吩咐旁人不要打扰你。”
什么叫睡得跟死猪一样!我抬掌就给阿尧盖了一掌道:“他昨天给了我一鞭,总不能还强求我早起给他泡茶罢,我可不是他真正的奴才,给他打了左边脸还把右边脸伸过去。”
我接过水便赶他出去,稍微梳洗过后便整理了妆容出来,日头已近正午,萧明皇大约快回来用午膳。
果不其然,在我将龙涎茶放凉不久,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紧接着传来千军万马般的马蹄声和马儿嘶叫的声音,我赶紧跑到帐门口端站着,等着萧明皇进来。
“阿竹?”萧明皇撩开帐帘便看见我低着头等他,不禁打趣我,“朕还以为你要等到傍晚太阳下山才肯起来。”
我连忙跪地道:“求陛下责罚。”
“起来罢,朕没怪你。”萧明皇坐在主座上拿起旁边的温茶浅饮,点头道,“朕还以为你会怪朕昨日打你一事。”
不会啊,一想到两个月后你就要因为我死在萧天珏手里,本公公就觉得各种对不起你,哪还会怪你。
“奴才不敢。”我低头道,“是奴才之过,陛下只是在教导奴才。”
萧明皇摇头道:“罢,那下午阿竹可要随朕一起狩猎?”
我亦摇头道:“奴才还是不去的好,奴才不会射箭,骑马又不能时刻保持跟在陛下身边,去了只会徒惹陛下动怒,奴才还是留在这里为陛下泡茶罢。”
又不能去逛窑子,本公公委实提不起兴趣去玩耍,还不如留在这里睡睡觉数数蚂蚁什么的。万一您老人家又一个不高兴给本公公一鞭,那岂不是亏大了。
萧明皇亦没有强求我,便搁下茶杯道:“也好,正巧冷凝露的脚扭伤了,皇后说让她跟着你学茶道,你看如何?”
皇后娘娘都开口了,我能拒绝么?我敢拒绝么?我无奈道:“此乃奴才三世修来的福气。”
再说了,冷凝露那张漂亮的脸蛋看得也舒心不是,至少比萧明皇这张喜怒无常的脸更让人舒心。
正说着话呢,帐外传来段御厨的声音:“陛下,午膳已经准备好。”
“送进来罢。”萧明皇起身道,又冲我道,“这里不是宫里,陪朕一起用膳罢。”
我顿时心花怒放,强忍笑意:“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