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裕固族传统饮食中较具民族特色的食品种类主要有手抓羊肉、酥油奶茶、羊下水加工品、烧壳子(烤制的面食)、酥油面饼(裕固语称“亚合吧”)、锁阳饼等。这几种食品至今仍然十分流行,深受各地裕固人的喜爱。由于历史原因,裕固人特别是偏远牧区的人们很少能吃到蔬菜,如今这种状况已得到基本改变,离城镇近一些的地区可随时买到各类新鲜蔬菜。相比而言,肉食在裕固人的日常生活中仍然占有很大比例。手抓羊肉是裕固人最喜爱的食物之一。此外,还有烤全羊、羊肚烤全羊(羊肉剁碎后装入羊肚内,然后埋入火堆烤制而成)、牛、羊背子(即把完整的牛、羊臀尖带骨煮熟上桌)、焖羊肉条、风干羊肉干、牛、羊杂碎汤等。除牛、羊肉外,也食猪肉、骆驼肉、鸡肉或炒菜。食用牛、羊时常佐以大蒜、酱油、香醋等。
奶和茶在裕固族人民日常生活中一直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民间有一日三茶一饭或两茶一饭的习惯,每天早晨起床后,一般都先将净水或刚开锅的茶舀一勺洒在帐篷周围,意味着新的一天已经开始,然后调入酥油、食盐和鲜奶反复搅动后即可饮用。如果再加上酥油、奶皮、曲拉(奶疙瘩)、炒面、红枣或沙枣就可当早点了。中午也要喝茶,到了晚上,待一切劳动结束后,才开始正式吃饭。晚上吃的饭一般以米面为主,有米饭、面条、面片等。
裕固族牧民常采集一些野葱、沙葱、野蒜、野韭菜和地卷皮(类似木耳)等野菜。秋季草原上到处都有鲜蘑,所以鲜蘑是入秋后常食的菜。裕固族的奶食品主要用牦牛奶、黄牛奶和羊奶为主制作,有甜奶、酸奶、奶皮子、酥油和曲拉。裕固族还喜欢在大米饭里、粥里加些蕨麻、葡萄干、红枣,拌上白糖和酥油,或在小米、黄米饭内加些羊肉丁、酸奶,作为主食。裕固族平时还喜将面粉做成面片、炸油饼、包子等,最拿手的是吃水饺,到了冬天,家家都要做许多饺子,然后冻起来,现吃现煮,有的人家甚至一直可以存到春天大忙时再吃。
在喜庆的日子或有客人拜访时,裕固族家家户户都要拿出最好的食品进行庆祝和招待,待客和节庆期间,最讲究、最好的菜肴是牛、羊背子和全羊。其中以烤全羊最具特色。在野餐时,也有将猎获的野羊切碎,装进翻过的羊肚子内,埋进余火燃烧的火坑,培上黄土、抹上泥巴,焖半天的时间即熟,参加野餐的人佐以野葱、野蒜、地卷皮,尽情享用。宴客或节庆,一般有肉有酒。裕固族饮酒时有一敬二杯的习俗。饮用的酒除白酒和各类果酒外,更多的是独具特色的青稞酒。
裕固人禁食“尖嘴圆蹄”肉。“尖嘴”主要指飞禽和鱼类,“圆蹄”则指驴、骡、马这三种动物。现代裕固人基本上不禁食“尖嘴”类动物,而对于"圆蹄"类则仍禁食。另外,不在“尖嘴圆蹄”之内的狗肉,也在严格禁食之列。喝茶时一般用一根筷子,忌用两根。给客人递茶碗、敬酒时忌用单手,须为双手以表敬意。
(九)、裕固族原始崇拜--“点格尔汗”
“点格尔”在裕固族语中是“天”的意思,“汗”是“可汗”的意思。裕固族敬奉“点格尔汗”的仪式相当隆重,由专门的神职入员负责。这种神职人员裕固族人称之为“也赫哲”。担任“也赫哲”者一般是男性,有父子相传的,也有自发的。自发者原来是凡人,一旦某一天突然全身发抖,自称天神附体,则即成为“也赫哲”。裕固族人尤其相信后者。裕固族敬“点格尔汗”的仪式,一般是一年进行两次。第一次在农历正月初开始,每户都必须请,一户一天,一般得轮到二月初。
(十)、裕固族民乐
裕固族音乐乐曲朴素优美、自然流畅,有民歌音乐、舞蹈音乐、宗教音乐多种。裕固族的民族乐器种类也很多,其中大部分是寺院乐器,有盾(也叫法螺或海螺)、法锣(也叫大锣)、手铃、巴郎鼓、铜质甘令、毕练、大镲、大鼓、喇叭等,也有少数民族传统乐器,如天鹅琴和牛角鼓等,现已失传。
(十一)、裕固族戴头面仪式
头面是裕固族妇女系于发辫的装饰品。一般分为3条,每条重达3-3.5公斤。用长条型硬板布牌制成,每条分为4段,每段之间用铜环连接,每段图案不同,珍贵的装饰品由彩色丝线镶嵌、编织而成。其发辫梳为3条,左右发辫由耳后垂于胸前,另外一条垂于背后。在裕固族婚礼中将头面系在待嫁女子的发辫上。戴头面时,请来专门的歌手在一旁唱《戴头面歌》。戴头的当天或次日由女方的亲朋好友送姑娘到男方家完婚。新娘戴头的时间和系头面的人(均为妇女),都要请喇嘛算势而定,一般是在清晨进行。
(十二)、裕固族葬俗
裕固族丧事受到藏传佛教的影响。送葬因地而异,有火葬、水葬和天葬。人去世后,一般先对死者换衣整容,将尸体捆扎成胎儿形状,将其称为"圆寂"。然后将尸体放进白布口袋,面西或西南停尸,忌讳其他方向,再从帐房顶端至地面挂一幅白色吊帘。从此以后,不允许在帐房内放声嚎哭,不允许发出巨响,不允许猫、狗进入,只允许死者一两个生前好友守灵。出殡和埋葬一般在深夜悄悄举行。出殡时死者无论人背或马驮,均要使其面部朝上,沿途忌讳遇见闲杂人,认为遇见生人不吉利。送葬人员主要以死者的儿子及亲朋好友数人为宜,其幼子及妇女不能够参加送葬。实行火葬的裕固族人,对产妇和因传染病而死亡者,忌讳火葬,而是先将尸体掩埋在1米多深的偏窑内,等3-5年以后,再将尸体取出后举行火化埋葬。12岁以下的孩子去世则一次掩埋在地下,不再举行第二次火化。实行天葬的裕固族人,将死者置于开葬场,任老鹰将尸体吃净,如果尸体没有被老鹰吃净,则认为死者没有升天,家属再次请喇嘛念经超度。人死后,为了表示哀悼心情,其家人在49天内,男子不能理发,女子不能梳头。
三、裕固族民歌
(一)、幼年时期
1、催眠歌
裕固人刚出生后最先听到的民歌,它节奏明显但并不强烈,与拍哄孩子的动作相一致,可采用4/4、12/8两种节拍记谱。
催 眠 歌
演 唱 者:仁钦扎什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注:道尔吉是藏语,意为金刚石。由于裕固族信仰喇嘛教,故“道尔吉”为常人名。但在催民歌中,不论小孩叫什么名字,歌词中都把他(她)们称为“道尔吉”,这可能是希望孩子长得象金刚石一样纯洁、坚强吧。]
催 眠 歌
演 唱 者:杜玉香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2、学步歌
裕固人认为给孩子唱“学步歌”,可使小孩及早地学会走路。“学步歌”为2/4拍,强弱分明,速度适中便于小孩踏上步子。曲调非常短小,音域很窄,在八度内呈驼峰状进行。母亲一边唱歌一边扶孩子走路,不久小孩自己也就学会唱《学步歌》了。
学 步 歌
演 唱 者:杜月香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二)、少年时期
裕固族孩子五六岁就开始参加生产劳动,他们帮大人放羊、圈羊、割草,同时也逐渐学会了牧歌和山歌。这一时期,父母还经常给他们唱“历史歌”和“小调”。
1、历史歌
这类歌曲每一首都有一个完整动人的故事,题材可分为三类,一是说唱本民族历史的《西志哈志》;二是叙述妇女在旧社会的悲惨遭遇;三是童话故事。
《西志哈志》叙述了裕固族先民迁徒到河西的原因,一路上所经历的千辛万苦和全民族面临绝灭的危难时刻,以及汉族人如何帮助裕固人,使他们在河西安居乐业的情况。因为裕固族没有文字,裕固人世世代代都是从这首歌中知道他们的历史的。之所以在漫长的岁月里能和汉族人民友好相处,应该说是《西志哈志》起了很好的作用。
西志哈志
演 唱 者:牙尔吉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②从千佛洞又走到八字墩顶上眺望,八字墩下有条横路通向远方。
③沿着横路走见到了人烟,到了汉族地区才没有饿死在路上。
④从那里又走到了酒泉城,又从酒泉城走到有黄土的地方。
⑤经过了长着红柳的地方,从那里又走到一片黄色的草原上。
⑥在那里驻扎以后,又出发走过了一片黄色的沙丘。
⑦到了长着一棵树的地方,种牛刨土挖出了一眼清泉。
⑧在有水的地方,先辈们才没有渴死。
⑨这是什么地方呢?问了之后汉人说是蓝池河。
⑩于是有十八家人,就在蓝池河这地方住下。
《黄岱女》叙述了一个名叫黄岱成少女在买卖婚姻的迫害下跳井自尽的故事,是裕固人最热爱的民歌之一。每当听到这首动人心弦的歌,他们都会为黄岱成的不幸遭遇而落泪不止。
黄岱女
演 唱 者:恩情卓玛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②父亲说把我嫁到远方。
③母亲说把我嫁给近邻。
④父亲用上雪白的银子。
⑤母亲喝上了包儿茶。
⑥哥哥骑上了枣红马。
⑦嫂子有了花乳牛。
⑧妹妹戴上了孔雀石和珍珠。
⑨爸爸如果要问就说没法过。
⑩哥哥如果要问就说没法活。
《山羊太木》是一个以野兔的口吻唱的歌,野兔想爬在山羊太木的肚皮下面躲避老鹰的扑捉。“太、太、太、太木哟”的重字歌词惟妙惟肖地刻划了野兔跑得气喘吁吁的神态。
山 羊 太 木
演 唱 者:苏吉斯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历史歌”的音乐特点是:音区低,音域窄(不超过八度),采用变节拍,开始都有一个呼唤性的音调,旋律为喧叙性而且很动听。“历史歌”的歌词都很长,从十几段到数十段不等。演唱时大都先唱歌,后讲故事,有的歌手也采用边唱边讲的形式。孩子们从“历史歌”中获得了不少教益。
2、小调
裕固族小调的题材远不及汉族小调广泛。除《驼户难》反应的是旧社会拉骆驼的牧民痛苦辛酸的往事外,大部分都是富有教育意义的故事。内容有儿歌特点。例如:《白兔之歌》告诉孩子们兔子为什么要爬在白刺和红柳下面;《黄莺妈妈》是唱小黄莺如何孝顺母亲的故事。
驼 户 难
演 唱 者:恩古扎什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注]干旱:方言,大清早。
练齐:很整齐。
帽盖儿:方言辫子。
锈:头发粘在了一起。
《驴户难》为七声音阶商调式。
《驴户难》好象是从汉族民歌中学过来的,因为第一,其歌词内容不如汉族《拉骆驼》的歌词深刻具体。第二,在裕固族的历史上还未发现“拉骆驼出口外“的记载。比如山丹民歌《拉骆驼》的歌词共十一段,段段都唱出了驴户人的艰辛和痛苦:
①拉骆子驼出了工,拉到了第一省,
丢父母撇妻子大坏了良心,
你看这就是拉骆子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②拉骆子驼起五更,踏步那个第二省,
家丢下少,妻子少,开花儿红。
你看这就是拉骆子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③拉驼子驼起五更,踏步那个第三省,
上场子抓骆驼,活要了我的命,
你看这就是拉骆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④拉骆驼起五更,踏步第四省,
搬鞍子,搭垛子挣下了心悬病,
这就是我们拉骆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⑤拉骆驼起五更,踏步第五省,
出长城,过沙漠,遇上了一场风,
黄河翻,黑浪滚,两眼不能睁,
你看这就是拉骆驼,不是个好营生。
⑥拉骆驼起五更,踏步第六省,
骆驼多链链长,时时要操心,
前半夜走的快,腰酸腿又疼,
后半夜走的慢,瞌睡又丢盹,
这就是拉骆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⑦拉骆驼起五更,踏步第七省,
张家口调垛子,丢掉了一把麻绳子
掌柜的骂我吃五谷不操心,
又伤心又掉泪,才不是个好营生。
⑧拉骆驼起五更,踏步第八省,
遇上了好掌柜早些歇了庙,
遇上个冒失鬼没黑又没明,
这就是拉骆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⑨拉骆驼起五更,到了第九省,
羊肉面片掐疙瘩吃了个好高兴,
想起我的老母亲痛苦又伤心,
这就是拉骆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⑩拉骆驼出了工,踏步第十省,
风里行雨里宿得下了伤寒病,
掌柜的还骂我使唤不称心,
这就是拉骆驼,才不是个好营生。
⑾拉骆驼起五更,踏步十一省,
挣下了钱回不了家,得下了一身病,
又痛苦又伤心,才不是个好营生。
⑿拉骆驼出了工,踏步十二省,
空着手带着病回到我家中,
回到家妈高兴妻子不欢心,
这就是拉骆驼,后悔又伤心。
白 兔 之 歌※(一)
演 唱 者:苏 吉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黄莺妈妈(小调)
演 唱 者:苏吉斯·赫底姬斯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②老大名叫哈鹰书(么吆闽朝南哪),一个窝里三个蛋(么吆闽朝南哪)。
③黄莺妈妈得了个腰子儿病(么吆闽朝南哪),老二名叫安子明(么吆闽朝南哪)。
④大的摘了十八双(么吆闽朝南哪),老三名叫黄英淑(么吆闽朝南哪)。
⑤伽呢伽呢伽不动(么吆闽朝南哪),黄莺妈妈得了个腰子儿病(么吆闽朝南哪)。
⑥张家老汉放开吧(么吆闽朝南哪),张家树上摘排(儿)去(么吆闽朝南哪)。
⑦养下的娃子当秀才(么吆闽朝南哪),小子摘的没数儿(么吆闽朝南哪)。
⑧张家老汉你不放(么吆闽朝南哪),揹呢揹呢揹不动(么吆闽朝南哪),
⑨养下的娃子拉长工(么吆闽朝南哪),张家老汉把我抓住了(么吆闽朝南哪)。
⑩养下的娃子拉长工(么吆闽朝南哪),盖下的房子庙一般(么吆闽朝南哪)。
⑾养下的娃子拉长工(么吆闽朝南哪),养下的丫头当裁缝(么吆闽朝南哪)。
⑿养下的娃子拉长工(么吆闽朝南哪),修下的房子烧成灰(么吆闽朝南哪)。
⒀养下的娃子拉长工(么吆闽朝南哪),养下的丫头是瞎子(么吆闽朝南哪)。
[注:枒把:方言,即树的枝权。伽呢:方言,扛的意思。娃子:方言,儿子。]
裕固小调旋律流畅,节奏规整,结构均衡,风格和河西走廊的汉族小调近似。它和“历史歌”一样,歌词不属于即兴创作,词曲结合是固定的,其演唱方式也和“历史歌”一样,是有说有唱的形式。
3、牧歌
牧歌流行在“草原上的裕固人”中间,按所放的牲畜不同可分为“放羊歌”、“放牛歌”及“放驼歌”等几种,演唱时都是即兴编词,边放牧边演唱。曾一度流行于全国的《裕固族姑娘就是我》便是此类民歌的优秀代表。
裕固族姑娘就是我
演 唱 者:娜尔旦·钟兰青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②美丽的背靠※我戴过,漂亮的“双尕※”我戴过,
[注:“背靠”:裕固族女子戴在前后的饰物。“双尕”:挂在胸前的饰物。]
珍珠耳环多好看,绣花的袍子我穿过。
③腰扎一条花腰带,脚穿一双高筒靴,
花牛犊儿我敢抓,挤奶的木盆我送回家。
④妈妈给我油面团,爸爸给我买珍珠,
油面团子香又甜,戴上珍珠光闪闪。
⑤五彩的褐子我会织,腰带上面我绣花,
小羊羔儿我会放,客人来了我烧茶。
牧歌旋律悠扬、开阔、热情奔放,音域宽广、曲调高亢、朴素动人,节奏较为自由,大体规整。
4、山歌
山歌流行在“山里的裕固人”中间,山歌大部分用藏语或无词义的音节演唱。山歌的曲调主要来源于藏族“拉夜”(即山歌),也有一少部分脱胎于“牧歌”。这些曲调用虚词演唱。歌手们说:“我们是从草原上的人那里学来的,词老早就忘记了。”裕固族十六世纪东迁后才有一部分人进入祁连山区。所以我们有理由推测:“牧歌”比“山歌”更为古老。
啦 唻 啰
演 唱 者:恩情卓玛
采集、记谱、译配:杜亚雄
(三)、青壮年时期
1、花儿
“花儿”也称“少年”,是一种优美动听的山歌,广泛流传于甘、宁、青三省(区)的各族人民中间。“花儿”分“河湟花儿”、“洮岷花儿”和“陇中花儿”三大流派,裕固族“花儿”属于“河湟花儿”,用汉语演唱。裕固族“花儿”是在吸收回族“花儿”曲调的基础上加工改造产生出来的,音域比回族“花儿”低,旋律比回族“花儿”质朴,感情细腻、深挚,在“花儿”中独树一帜,别具风采。
2、婚礼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