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论语(大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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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子张篇第十九(2)

解读

信在本章中指取得别人的信任,信是仁的重要表现之一,也是任何人都应该具备的一种品德。执政者能够取信于民,则政府派遣的任务就很容易被完成。因为百姓信任政府,信任执政者,自然觉得上面下达的命令是有意义的,会自觉地参与其中。但是,如果执政者没有取得人民的信任就去下派工作,人民百姓不能理解无法信任,自然认为政府的行为是在损害他们的利益,虐待他们。同样,臣子得到了君主的信任后,他所说的话才有分量,君主才能相信并采纳;如果没有取得君主的信任就去进谏,君主很有可能认为他是一派胡言,大胆冒犯。

信任是人和人之间交往的前提基础,是为政者必须恪守的信条,也是领导者处理上下级关系的重要准则。在人际交往中,人们如果没有彼此间的相互信任,就不可能有更深层次的交流和沟通。单位里,公司里,领导层应该先取得部下的信任,然后再分配给他们工作,否则他们很可能心存芥蒂,有意拖拉完不成任务。部下对上司也一样,如果上司不信任你,你最好还是少提意见和建议,否则你的忠言很可能被上司以为你是在刻意反对他,毁谤他。总之,取信于人的确很重要。一个人对上对下都能取得信任,他的事业必定如日中天,反之,则可能人际关系很糟糕,弄得自己身心俱疲。

19.11子夏曰:“大德①不逾闲②,小德出入可也。”

注释

①大德、小德:指大节、小节。②闲:木栏,这里指界限。

译文

子夏说:“大的德行不能逾越界限,小的德行可以适当放宽。”

名家注解

朱熹注:“大德、小德,犹言大节、小节。闲,阑也,所以止物之出入。言人能先立乎其大者,则小节虽或未尽合理,亦无害也。’

张居正注:“大德、小德譬如说大节、小节。闲是栏,所以限其出人者。不矜细行,终累大德,大者固所当谨,而小者亦岂可不慎哉?子夏此言,用以观人则可,用以律己则不可也。”

解读

儒家认为,具有君子人格的人,应当顾全大局,凡事从整体着眼,眼光长远;而不在细枝末节上斤斤计较。子夏认为为人处世,要分辨和掌握行为的界线,判明这件事情是大节问题还是小节问题。他主张涉及到大德、大原则的问题,不能越过范围,不能违法;对小节问题,则不要过于纠缠,不要求全责备,允许有伸缩的余地。

’我们评价一个人的功过是非,应当观察他在大原则大德行方面的作为,抓主流,而不应斤斤计较于细微末节,更不能抓住一个小错误不放,以小节之过否定大节,从而把这个人全盘否定。当然,不矜小节并不是鼓励我们在小节上蓄意越轨犯规,而只是告诉我们对人不必求全责备而已。

小毛病可以谅解,但是却不能忽视。注重小节,才能保持大节。道德的修养是从我们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中积累出来的。在琐碎而枯燥的生活和工作中,我们凡事要讲原则,抓重点,但绝不能因此而忽视小节。如果平时不注重小节,不在自己的一言一行上注意修养,结果一定会有损于大德。所以,我们必须自律自重,守小节而保大节。

19.12子游曰:“子夏之门人小子,当洒扫应对进退,则可矣,抑①末也。

本之则无,如之何?”子夏闻之,曰:“噫,言游过矣!君子之道,孰先传焉?孰后倦②写?譬诸草木,区以别矣。君子之道,焉可诬②?有始有卒者,其惟圣人乎?”

注释

①抑:连词,表转折。但是、不过的意思。②倦:诲人不倦。③诬:欺骗。

译文

子游说:“子夏的学生们,担任洒水扫地、招待客人、应酬问答的事,那是可以的,不过那是末节小事。而实在的本事却没有,那怎么行呢?”子夏听了这话,说:“噫!言游的话错了!君子之道,哪一项是先传授的?哪一项是后传授的呢?

就好比草木,要区别不同类别。君子之道,怎么可以随意歪曲呢?有始有终的人,才是圣人啊!”

名家注解

程颐、程颢注:“君子教人有序,先传以小者近者,而后教以大者远者。非先传以近小,而后不教以远大也。”又注:“洒扫应对,便是形而上者,理无大小故也。

故君子只在慎独。”又注:“圣人之道,更无精粗。从洒扫应对,与精义入神贯通只一理。虽洒扫应对,只看所以然如何。”又注:“凡物有本末,不可分本末为两段事。

洒扫应对是其然,必有所以然。”又注:“自洒扫应对上,便可到圣人事。”

朱熹注:“言君子之道,非以其末为先而传之,非以其本为后而倦教。但学者所至,自有浅深,如草木之有大小,其类固有别矣。若不量其浅深,不问其生熟,而概以高且远者强而语之,则是诬之而已。君于之道,岂可如此?若夫始终本未一以贯之,则惟圣人为然,岂可贵之门人小子手?”

张居正注:“盖道有定体,教有成法,古人八岁入小学,十五而后入大学,其次第自应如此。宋儒程子说,自洒扫应对上,便可到圣人事,然非穷理之至,精义入神,何以知圣人事,从洒扫应对中来?有志于成始成终之学者,不可无深造之功焉。”

解读

子游和子夏在如何教授学生的问题上发生了矛盾。子游认为子夏的弟子只会洒水扫地应对进退等细枝末节的小道,没有真正学会仁孝忠信礼乐等君子的大道。实际上子游是在批评子夏在教育学生时抓末弃本,本末倒置,认为他的教学顺序不合理。子夏针对子游的批评提出了自己的教学理念。他认为君子教学所传授的内容应该有先后之别,先教洒扫进退应对,后教仁孝忠信礼乐,由浅人深,由末入本,由小道而进君子之大道。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洒扫应答是生活中举手之间的小事,如果连这些都做不好,还从何谈修养仁德的道理呢?伟大出自平凡,从身边的点滴小事做起,不放弃不妥协,终有一天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所以,我们要积极参与劳动实践,在实践中更好地认识自己,认识社会,体悟人生的大道理。

19.73子夏曰:“仕而优①则学,学而优则仕。”

注释

①优:指有余力。

译文

子夏说:“做官有了余力就可以去学习了,学习有了余力就可以做官了。”

名家注释

朱熹注:“优,有余力也。仕与学,理同而事异。故当其事者,必先有以尽其事,而后可及其余。然仕而学,别所以资其仕者益深;学而仕,则所以验其学者益广。”

张居正注:“仕学不可偏废,而学尤终身受用之地。盖义理无穷,若不时时讲究,则临民治事之际,未免有差,此念始终典于学,古之贤臣所以倦倦为君告也。”

解读

孔子的教育方针和办学目的在本章中被子夏集中概括了出来。做官以后,还有精力和时间,那就可以去学习礼乐等治国安邦的知识和为人处世的道理;而学习之余,如果还有精力和时间,就可以去做官从政,运用自己获得的知识才能为国家和百姓出力。简言之,儒家将“仕”与“学”有机地结合在一起,这是其“为官文化”的指导思想之一。

读书入学习文化知识,学有所成,考取功名,通过做官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和社会理想。这是中国古代几千年来知识分子人生道路的真实写照,也是儒家提倡的积极人世的人生态度。做官的人在处理好政务之后,如果还有余力就去学习;就像我们今天的各层领导经常到培训班听课学习一样。我们应该大力提倡领导层积极地提高文化知识,增长理论修养,以便他们更好地发挥自己的才能管理政务,为社会建设做贡献。

活到老学到老,不管是否出仕为官,我们都不能放松了学习。为学和出仕都是为了提高人们的道德意识,为人们获得美好生活而努力。做官的人要时刻进取,不能因为自己官位亨通而放弃学习。知识渊博的人如果没有出仕的机会也不要自暴自弃,读书总有益处,切不可抱着为官从政的目的去读死书。

19.14子游曰:“丧致①乎哀而止。”

注释

①致:极致、竭尽。

译文

子游说:“居丧能够尽到哀思就可以了。”

名家注解

朱熹注:“致极其哀,不尚文饰也。”又注:“‘而止’二字,亦微有过于高远而简略细微之弊。学者详之。”

张居正注:“考之《礼记》,子游平素究心于丧礼,非脱略于仪文者。此言盖为救时而发,即夫子丧与其易也,宁戚之意也。”

解读

中国的传统文化对于丧礼非常重视,丧事被称为“白喜事”。因此几千年来就养成了人们讲究排场,铺张浪费的厚葬之风。很多人对此表示反对,子游根据孔子的思想,认为内心哀痛就可以了,不必过于注重形式。生老病死,本是客观规律,我们只能顺应无法改变。亲朋逝去,但凡有感情之人必定哀痛难过,但是不能过度,以免伤害自己的身体。

如今,很多人为了厚葬父母不惜花费重金,大搞形式主义,在社会上产生了十分严重的负面影响。丧事固然要办,但是内心没有哀痛,只一味做表面功夫的话,丧礼再有排场再隆重又有什么意义呢?换言之,居丧时心里真正哀戚的人,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和心思去大办豪华丧礼呢?可气的是,有些人甚至还请人代哭,花钱雇人来哭丧是真正在尽孝道还是只为了给自己冠一个孝子之虚名,恐怕大家都心知肚明。

19.75子游曰:“吾友张①为难能也,然而未仁。”

注释

①张:指子张,孔子的弟子。

译文

子游说:“我的朋友子张已经难能可贵了,但还没完全做到仁。”

名家注读

朱熹注:“子张行过高,而少诚实恻恒之意。”

张居正注:“盖仁者本心之德,实理具备,无假于外。人惟依著真心、本等做去,则事皆著己务内。乃所谓仁,何必为所难能哉?是以圣门教人专以求仁为本,而以徇外为戒也。”

解读

子张是孔子众多弟子中年龄较小的一位,比孔子小48岁。他才高意广,是众人所不及的难得人才,所以他的同窗好友子游对他评价很高。但是,他身上还有很多缺点,缺乏内心修养,仍然离孔子所提倡的“仁”有一定的距离。同时,我们也可以得知子游是个不拘小节、为人公正的君子,他能够客观评价其同窗师兄弟,不谄媚也不诋毁。

仁是儒家的中心思想,要求很高,其境界并非常人所能达到。所以,任何人都应该时时处处严格要求自己。如果能够拥有子游这样一位敢于讲真话,能时时提携帮助自己修养仁德的朋友,则是我们人生之大幸。朋友之间可以相互监督相互指正,共同修养高尚的品德,共同树立成为仁人志士的目标。能够结识这样的朋友实在难能可贵。

19.76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①为仁矣。”

解读

①并:一起,一同。

译文

曾子说:“伟岸出众啊,子张,可是却很难与他一同达到仁。”

名家注解

朱熹注:“堂堂,容貌之盛。言其务外自高,不可辅而为仁,亦不能有以辅人之仁也。”

张居正注:“堂堂是容貌之盛。曾子此言,盖救子张之失,欲其用心于内也。”

解读

曾子和子张都是孔子的弟子,曾子比孔子小46岁,子张比孔子小48岁。曾子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他十分注重自我反省的内在修养;而子张却是一个性格外向并且有些偏激的人。曾子认为子张快言快语,仪表堂堂,但是却很难与他共同追求仁道。

做人要堂堂正正,这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如此说来,做一个既堂堂正正又顶天立地的仁者则无疑是难上加难。我们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或多或少的期待,想要无愧于心就要刻苦勤奋,不断鞭策自己向仁的境界努力。而且,越是仪表堂堂的人越应该坚持不懈地充实自己,做到表里一致,内外皆美。

19.17曾子曰:“吾闻①诸夫子,人未有自致者也,必也亲丧乎。”

注释

①闻:听、听说的意思。

译文

曾子说:“我听老师说:人没有主动流露真感情的,如果有一定是在办父母亲丧事的时候。”

名家注解

朱熹注:“致,尽其极也。盖人之真情所不能自已者。”

张居正注:“子与父母,本天性之至亲,而况居丧之时,又人道之大变,惟是这个时候,其哀痛迫切之诚,发于至情而不容已,乃能内尽其心,无一毫之勉强,外尽其礼,无一毫之欠缺也,使于此而不尽其心,恶乎尽其心哉?于此见人心之良,随处发见,而最真切者莫过于亲丧之时,能识其端而推广之,则礼意无一念之不真,伦理无一件之不厚,而仁不可胜用矣。此曾子所以有感于圣人之言也。”

解读

曾子听孔子说,平时人们很难主动流露自己的真情实感,只有在自己双亲去世的时候,才会真情流露将内心的情感溢于言表。

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感情很难自然流露,往往心里不痛快也要强颜欢笑。这是因为大家都受到教育、人际关系和周围环境的影响,用理智在约束自己的感情。但父母去世的时候,悲痛发自内心,难以自制,就不再避讳别人的眼光,自然而然地将哀伤流露了出来。所以,理性无法约束的感情往往最能打动人。

我们常说“站着说话不腰疼”,任何事情我们不去亲身经历,都无法真正体会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事情临到自己头上,必须直接面对的时候,我们才能真正体悟出做人的道理。只有经受了无可奈何的挫败,才能体会那无可言说的苦楚;只有经历了亲朋好友的离世,才能领悟那生离死别的哀痛。所以说,凡事没有亲身经历过,就不可能表露出真情实感。

19.18之臣与父之政,曾子曰:“吾闻诸夫子,孟庄子①之孝也,其他可能也;其不改父是难能也。”

①孟庄子:即鲁国的大夫孟孙速。他的父亲是仲孙蔑,即孟献子。

译文

曾子说:“我听老师说:孟庄子的孝,有些别人也可以做到;但他仍然任用父亲在世时的旧僚属,不改变他父亲的政治措施,这是别人难以做到的。”

名家注解

朱熹注:“孟庄子,鲁大夫,名速。其父献子,名蔑。献子有贤德,而庄子能用其臣,守其政。故其他孝行虽有可称,而皆不若此事之为难。”

张居正注:“盖庄子之父献子贤而相鲁,其所用之臣乃贤臣,所行之政乃善政,固皆可以不改,但献子既殁,庄子得以自专,苟非卓然欲继父志而为善,则其臣与政必有与己相违拂者,焉能不改乎?庄子则以亲之心为心,略无适已自便之意。其于臣也,父用之,吾亦承而用之:其于政也,父行之,吾亦踵而行之,终身遵守,无少更变。是盖志在立身行道,世济其美,以显亲扬名,乃孝之大者。非但不忍死其亲而已,岂人所易及者哉?所以说难能也。”

解读

孝是儒家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做人的最起码道德要求。孔子不止一次谈到孝,他在《里仁篇》中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曾子本人也是一个大孝子,著有《孝经》一书。他在《孝经》中记载了关于“孝道”的五项基本要求:“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本章中,曾子说孟庄子的孝道中,除了“不改父之臣与父之政”外,其他的方面别人也能做到。这就表明做到“不改其父之道”是相当困难的事情。

“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我国古代,继承人在执政前都有自己的一帮亲信。他们自己对父亲施行的旧政可能存在不赞成的地方,对父亲的臣僚部下也不一定满意认同。所以,自己继承父位后,往往要撤换父亲的旧臣,更改父亲的政治措施。但是,孟庄子没有这样做。所以曾子说孟庄子的孝别人难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