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论语(大全集)
3115700000064

第64章 阳货篇第十七(1)

“阳货篇”旨在告诉我们人生最关键的就是要有一个好的开端。俗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人生要有一个美好的开端,选择好了正确的方向,才能大步流星地继续前进。如果开始就选择错了人生道路,要想回头就很难了。

孔子说:“性相近也,习相远也。”“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年四十而见恶焉,其终也已。”人生下来本性都是一样的,但是由于后天的环境习俗影响而变得越来越不同,从而会选择不同的人生道路。君子选择兼济天下的豪迈人生,小人可能会选择蝇营狗苟的卑微人生。选错了做人的方向,就注定了人生的失败。所以,我们要走好人生最关键的第一步,向着仁德良善的方向迈进。

17.1阳货①次见孔子,孔子不见,归孔子豚②。孔子时其亡③也,而往拜之,遇诸涂④。谓孔子曰:“来!予与尔言。”曰:“怀其宝而迷其邦⑤,可谓仁乎?”曰:“不可。”“好从事而亟⑥失时,可谓知乎?”曰:“不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⑦。”孔子曰:“诺,吾将仕矣。”

注释

①阳货:又叫阳虎,是季氏的家臣。②归孔子豚:归,赠送。豚,小猪。赠给孔子一只烹熟的小猪。③时其亡:等他外出的时候。④遇诸涂:涂,同“途”,道路。在路上遇到了他。⑤迷其邦:迷,使动用法,乱,使乱。听任国家混乱。⑥亟:屡次。⑦与:在一起,等待的意思。

译文

阳货想要见孔子,孔子不见,他送给孔子一头烹熟的乳猪。孔子趁他不在家时,便去他家拜谢,正巧在路上遇到了他。阳货对孔子说:“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阳货说:“胸怀本领却任凭国家混乱,可以称为仁人吗?”孔子说:“不可以。”阳货说:“想做大事却多次错过机会,可以称为明智吗?”孔子说:“不可以。”阳货说:“时光流逝,岁月是不等人的。”孔子说:“好吧,我准备去做官了。”

名家注解

朱熹注:“阳货之欲见孔子,虽其善意,然不过欲使助己为乱耳。故孔子不见者,义也。其往拜者,礼也。必时其亡而往者,欲其称也。遇诸涂而不避者,不终绝也。随问而对者,理之直也。对而不辩者,言之孙而亦无所诎也。”

张居正注:“阳货所言,皆讥讽孔子的意思。不知夫子抱拯溺亨屯之志,本未尝怀宝失时,而亦非不欲仕也,但不仕于货耳。故直据理答之,不复与辩。盖圣人之待恶人,不激不随如此。”

解读

阳货,又叫阳虎,是鲁国大夫季氏的家臣。春秋末年,中央集权衰落,权势下移,阳货曾经一度掌握了季氏家族的大权,甚至掌握了鲁国的大权。他为了发展自己的势力,想拉拢孔子给他做事,但孔子憎恶他这样的越礼篡权之人,不愿为他效力。阳货多次召见孔子,孔子都不见他,所以他采用了“空访”的伎俩,趁孔子不在家送去了一只烹熟的乳猪。孔子不得不去他家里拜谢,但是也是趁阳货不在家时前往,结果偏巧两人在路上相遇了。阳货也是个聪明人,他利用孔子自己提出的学说来说服孔子早日出仕。孔子无可奈何,只好回答说他要去做官了。其实,圣人的态度十分明确,他并非不做官,而是不愿意辅助阳货这种僭离于正道的人。

机会是我们走向成功的保证,遇到机会我们要眼明手快,抓住机会以免留下悔恨。但是,只要我们善于发现机会,机会也是时时都存在的,最关键的是要衡量眼前的机遇是否适合于我们。每个人都渴望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都希望抓住成功的机遇,但是我们不能饥不择食寒不择衣一样,见到升官发财的机会就抓。不义之财不可取,不当的升官方式也令人不齿,我们不能为这样的机遇而违背道义,沾沾自喜。踏实认真地做好每一件事,让心灵感觉充实愉悦,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收获。并且只要我们这样积蓄力量做好准备,就一定能遇到适合自己的成功机会。

17.2子曰:“性①目近也,习相远也。”

注释

①性:指人的本性。

译文

孔子说:“人的本性是相近的,只不过因为生活的环境不同而相差远了。”

名家注释

程颐、程颢注:“此言气质之性。非言性之本也。若言其本,则性即是理,理无不善,孟子之言‘性善’是也。何相近之有哉?”

朱熹注:“此所谓性,兼气质而言者也。气质之性,固有美恶之不同矣。然以其初而言,则皆不甚相远也。但习于善则善,习于恶则恶,于是始相远耳。”

张居正注:“夫以人之善恶,系于习而不系于性如此。则变化气质之功,乃人之所当自勉者也。岂可徒诿诸性而已哉?”

解读

孔子认为人的本性是相近的,相差无几,只不过因为后天的生活习惯、所受教育、生存环境等社会因素的不同造成了很大的区别。这就说明,人是可以通过教育塑造发生改变的。

性相近就是人们有很多相同的地方,从而产生同类意识;所以就有了人同此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性相近是我们学习的基础,由此孔子提出了对学生“有教无类”的教育思想。而习相远是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养成的生活习惯乜各有差异;所以又有了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习分主动和被动,自己决定学好还是学坏属于主动,受环境影响潜移默化学好了或者学坏了则属于被动。孟母三迁就是为了给孟子选择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可见,环境是我们可以自主选择的。所以说,习的结果是好是坏,大多可以自己决定,主动的因素占首要地位,不能学坏了就完全归罪于外界环境。

17.3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①。”

注释

①移:改变的意思。

译文

孔子说:“只有最上等的聪明人和最下等的愚笨的人是不能改变的。”

名家注释

程颐、程颢注:“人性本善,有不可移者何也?语其性则皆善也,语其才则有下愚之不移。所谓下愚有二焉:自暴自弃也。人苟以善自治,则无不可移,虽昏愚之至,皆可渐磨而进也。惟自暴者拒之以不信,自弃者绝之以不为,虽圣人与居,不能化而入也,仲尼之所谓下愚也。然其质非必昏且愚也,往往强戾而才力有过人者,商辛是也。圣人以其自绝于善,谓之下愚,然考其归则诚愚也。”

张居正注:“世间极智之人,固不常有;极愚之人亦不多见。惟半清半浊,可善可恶者最多。此变化气质之功,在中人所不容已也。然尧舜犹谨微危之畿,汤武不废反身之学,虽圣人不敢以上智自恃如此。桀纣恃其才智,荒淫暴虐,拒谏饰非,卒与下愚同辙,岂不悖哉?故曰:‘气质之用小,学问之功大。’""

解读

“上知”是指地位高贵而又聪明睿智的人;“下愚”是指地位卑贱而又愚蠢笨拙的人。孔子认为只有这两种人是不能改变的。在古代,只有上层贵族才能受教育,学习文化知识;地位低下的下层劳动人民根本没能力读书学习。这就形成了文化归属于社会上层,而下层百姓不占有文化的状况。孔子说过人“性相近而习相远”,“上知”和“下愚”这种状况的出现恐怕也离不开后天“习”的因素。在那个等级森严的阶级社会,社会上层人一出生就注定接受良好的教育,以做学问出仕为官为事业;而下层人民只能辛勤劳作,艰难生存,以各种杂累技艺养家糊口。由于他们所从事的职业不同,以致他们的天性相差越来越远。

智慧与愚蠢本没有明显的界定,也并非上天注定,一切都受环境的影响。我们不能被动地适应环境,而是应该积极努力地改造环境,选择一个适合于自己学习发展的环境,努力向着善的方面进步。此外,智慧的高低与品德的好坏并非完全一致,善恶总在一念之间,所以不管聪明还是愚笨,我们都应该加强品行道德的修养。

17.4子之武城①,闻弦歌②之声。夫子莞尔而笑,曰:“割鸡焉用牛刀?”

子游对曰:“昔者偃也闻诸夫子曰:‘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曰:“二三子!偃之言是也。前言戏之耳。”

注释

①武城:鲁国的一个小城,当时子游是武城宰。②弦歌:弦,指琴瑟。以琴瑟伴奏歌唱。

译文

孔子到子游做城宰的武城,听到了弹瑟和唱歌的声音。孔子微微一笑说:“杀鸡哪里用得着宰牛的刀?”子游回答说:“以前我也听到老师说:‘君子学道就有了仁爱之心,百姓学道则容易指挥。’”孔子说:“你们这些学生,子游的话是对的,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开玩笑啊!”

名家注解

朱熹注:“子游所称,盖夫子之常言。言君子小人,皆不可以不学。故武城虽小,亦必教以礼乐。嘉子游之笃信,又以解门人之惑也。治有大小,而其治之必用礼乐,则其为道一也。但众人多不能用,而子游独行之。故夫子骤闻而深喜之,因反其言以戏之。而子游以正对,故复是其言,而自实其戏也。”

张居正注:“武城是邑名,在今山东兖州府地方。莞尔是小笑的模样。偃是子游的名。君子是有位的人。小人是细民。”

解读

子游是孔子的弟子,他担任武城宰的时候做出了非凡的业绩。本章中孔子为检查其为政情况,特意奔赴武城。孔子在武城的街上溜达,听到四处都有琴瑟和歌唱之声,便十分高兴,微笑着说:“割鸡焉用牛刀?”言外之意是赞扬子游德才兼备,完全可以治理国家,却如此大材小用只让他管辖一个小城镇。子游以为老师说他用高雅的音乐教化普通百姓是“割鸡用牛刀”,有点小题大做。所以他当时反驳孔子说,以前您说君子学道就会有仁爱之心,百姓学道则容易指挥,便于管理。圣人知道子游对自己的话理解有误,就回答说子游说的很对,我之前只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表现了圣人诙谐幽默的一面。

礼乐要中正平和,用来节制约束我们的行为。我们听音乐,不仅要欣赏音乐的美妙,还要从中感悟出善。可是现代人要么爱听嘈杂动感的重金属,要么就爱听缠缠绵绵的小情歌,人们只享受其中的乐,而严重地忽视了礼,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的问题。

17.5公山弗扰①以费畔,召,子欲往。子路不悦,曰:“末之也已②,何必公山氏之之也。”子曰:“夫召我者,而岂徒哉?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③?”

注释

①公山弗扰:人名,又称公山不狃,字子浅,是季氏的家臣。②末之也已:

末,无。之,到、往。末之,无处去。已,止,算了。③之之也:第一个“之”字是助词,后一个“之”字是动词,去、到的意思。④吾其为东周乎:为东周,建造一个东方的周王朝,在东方复兴周礼。

译文

公山弗扰在费地兵变,召请孔子,孔子准备去。子路不高兴了,他说:“没有地方就算了,为什么一定要到公山氏那里去呢?”孔子说:“召我去的那个人,难道是白让我去吗?假如有人任用我,我不是可以使周代复兴吗?”

名家注释

程颐、程颢注:“圣人以天下无不可有为之人,亦无不可改过之人,故欲往。

然而终不往者,知其必不能改故也。”

朱熹注:“道既不行,无所往矣,何必公山氏之往乎?”

张居正注:“公山弗扰是鲁大夫季氏之家臣,为费邑宰。末之之字,解作往字。孔子自表其用世之志,以晓子路如此。而其拨乱反正之微权,转移化导之妙用,则有未易窥者。然考之春秋传,公山弗扰与季氏战,兵败奔齐,而孔子亦竟未应其召。道之将废,而鲁之终于不振也。可慨也夫!”

解读

公山弗扰在季桓子家里做家臣,与同为季氏家臣的阳货一起图谋叛乱。他派人邀请孔子前往费邑共图大事。孔子打算前往,想利用他们的矛盾来实现自己的政治主张。反映了孔子推行仁政的政治理想执着而又坚定。但是,如果孔子应邀前往费邑,就是支持为乱犯上的越礼行为,所以子路很不理解,对其加以阻拦。圣人便指出,他能够被任用的话就有机会复兴周礼,推行仁政了。可见,圣人心怀大志,想抓住机会以匡扶天下。

有理想就要竭心尽力地去实现,所以遇到机会不能轻易放弃,要勇于尝试。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适,如果不行就果敢地放手,不去留恋继续前行,这才是负责又合理的态度。17.6子张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恭则不侮,宽则得众,信则人任焉,敏则有功,惠则足以使人。”

译文

子张向孔子问仁道。孔子说:“能在天下实行五种品德的人就可以成为仁人了。”子张说:“请问是哪五种品德呢?”孔子说:“恭谨、宽厚、诚信、聪敏、慈惠。恭谨则不会遭侮辱,宽厚就能得到众人的拥护,诚信就能使人信任,聪敏就会有成绩,慈惠就可以差遣人。”

名家注解

朱熹注:“行是五者,则心存而理得矣。于天下,言无适而不然。犹所谓虽之夷狄不可弃者。五者之目,盖因子张所不足而言耳。任,倚仗也,又言其效如此。”

张居正注:“侮是侮慢。任是倚仗的意思。五者之效如此,汝能兼体而力行之,则天德流通,物我无间,而仁之体用皆备矣,可不勉哉?”

解读

孔子对仁有多种解释,但是万变不离其宗的就是一以贯之地爱人。这种爱是自觉的爱,发自内心的爱,是推己及人的爱。孔子所说的恭、宽、信、敏、惠五种美德,正是这种无私大爱的外在表现,既是为官从政的必备素养,又是我们待人接物的基本原则。

恭谨、宽厚、慈惠三者是对人而言,诚信、聪敏则是对己而言的。对人要恭敬,不能骄傲放肆,也不能随便侮辱怠慢别人,这样才能得到别人的尊敬;说话办事要谨慎小心,不随意评价别人、指手画脚,这样才不会招致别人的侮辱耻笑。对人要宽容,厚德载物,器量宏大,谅解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拥戴。对人还要慈爱,施人恩惠不求回报,别人就会心存感激,乐意听从调遣差使。对自己要严格要求,首先要做到诚实守信,遵守承诺,这样才会得到别人的信任;自己不但要勤劳还要聪敏,敏于事而慎于言,不鲁莽发言轻易许诺,而是要勤勤恳恳聪明伶俐,这样才会做出成绩。只有具备了以上五种美德,才能畅行于天下,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真君子。

17.7佛肸①召,子欲往。子路曰:“昔者由也闻诸夫子曰:‘亲于其身为不善者,君子不入也。’佛肸以中牟②畔,子之往也,如之何?”子曰:“然,有是言也。不日坚乎,磨而不磷③;不日白乎,涅④而不缁⑤。吾岂匏瓜⑥也哉?焉能系⑦而不食?”

注释

①佛肸:晋国大夫范氏的家臣,中牟城的地方官。②中牟:地名,在晋国,约在今天的河北邢台与邯郸之间。③磷:损伤。④涅:一种矿物质,可用作颜料染衣服。⑤缁:黑色。⑥匏瓜:葫芦中的一种,味苦而不能吃。⑦系:结,扣。

译文

佛肸召请孔子,孔子想去。子路说:“以前我听老师说:‘亲自做坏事的人那里,君子是不去的。’佛肸依凭中牟地方起兵叛乱,你却要到那里去,怎么可以呢?”孔子说:“对,我是说过这话。不是说坚硬的东西磨也磨不薄吗?不是说白色的东西染也染不黑吗?我怎能像匏瓜一样,只能挂在那里而不能吃呢?”

名家注解

朱熹注:“子路恐佛肸之浼夫子,故问此以止夫子之行。亲,犹自也。不入,不入其党也。”

张居正注:“佛肸是晋大夫赵简子的家臣,时为中牟宰。磷是薄。涅是染皂之物。缁是黑色。匏是大匏,味苦而不可食者。时晋室微弱,政在六卿。赵简子与范中行相攻,其家臣有佛肸者因据中牟以叛。”又注:“孔子前于公山之召,则以东周自期,此于佛肸之召,则以坚白自信,盖圣人道大德宏,故能化物而不为物所化。若使坚白不足而自试于磨涅,则己且不免于辱,何以能转移一世乎?君子处世,审己而动可也。”

解读

前面谈到公山弗扰召请孔子前去共谋大事,孔子欲往,子路出面阻拦。本章又谈佛肸召请孔子,孔子想去时子路再次出面阻谏。这从侧面表现出子路生性耿直,刚勇直率的性格;也表现了圣人在为人处世方面通权达变的灵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