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盗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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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夜袭

闷湿的风席卷过黑夜笼罩的大地,天空中的乌云铺天盖地的压下来,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场暴雨酝酿着。

黑沉沉的天幕下,一群黑影蛰伏在官军粮仓下的灌木丛中,像一尊尊黑色的雕像,他们屏气凝神,目光灌注在我抬起的右手上,只要这只手放下来,他们就会冲出去,杀敌夺粮。

仗着对山路的熟悉,我们愣是开辟出一条直通粮仓的小道,山雨欲来,绝不会有人想到我们来偷袭。傍晚时分,我们就已经蛰伏在这里,现在已经接近半夜,防卫必定松懈,“杀”,我手一放,和精选出的五百人冲了出去。

官军虽混乱一阵,但毕竟都是食饱力足,不似我军断食多日。很快,便镇定下来,结阵而战。

大家本就断食多日,不宜久战,眼见要纠缠到一块,对方援军一到,此处便是死地。我见状大喝:“兄弟们,父母妻子都盼着我们为他们带粮食呢!速战。”刚说罢,一个闪身钻进敌阵里,横突竖打,想打乱官军阵脚,使之首尾不能相顾。

正冲突间,忽闻一声大喝:“贼首休狂。”我四面望去,只看见四个百夫长围在我的四周,人人持一口宽背军刀。

我只求速战,毫不迟疑,一个冲突向我面前的那人冲去,谁知那四人亦是结阵而战,我面前那人虽退了一步,可我左右及后方的大刀却翻飞而至,我回身去照应这三口大刀时,刚才在我面前那人又举步突进,直取我后心。这样一来,我攻前就不能顾后,打左就不能护右,本想着速战速决,却被这四口大刀狠狠封住,脱身不得。

眼看时间越脱越久,他们虽伤不了我,可若速战不成,不仅抢粮之事无果,还可能使我精选的五百壮士全军覆没。情急之下,我索性不顾后心,直扑向前,奋力一拳击在当前一人小腹上,几乎同时,伴随着劈开空气的呼啸声,三柄大刀已经贴在我的后背上,一股凛冽的寒意霎时间刺透全身。

愣怔片刻,却仍不见大刀落下来,那三个人却像突然着了魔咒一样,齐刷刷地一歪,软倒在地上。

“小石头,”燕飞儿刚刚勒住黑马,一甩手,五只黑燕飞出,向这里扑来的五个官军应声倒地,燕飞儿拽着缰绳,挑逗似的说道:“要打架,没有你掌门师姐怎么行呢?”

“你不在营里护持,跑这里做什么?”我一拳打翻一个官军,嘴上呵斥着,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欢乐。

“家里有赤风营够了,李婶不放心你,支使我来看看。”燕飞儿从马上跃下,站在我背后,护持着我的后心。

我和燕飞儿互为掩护,没说上几句话,便又冲杀了一阵。

“小心”,眼看一支箭直飞过来,我一把揽过燕飞儿,同她一起倒在地上,她温暖柔和的呼吸扑在我的脸上,片刻之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看你身后。”燕飞儿一把推开我,一扬手,三个扑来的官军应声倒地。

有了燕飞儿助力,五百壮士死力拼杀,官军阵脚渐渐松散,没多久,便渐渐不支,战斗很快便结束了。

“兄弟们,快些运粮。”见战斗已经结束,为防止援兵赶到,我赶紧命令道。

“小石头,把中了燕子镖的官军绑起来吧!他们三四时辰便要醒转。”燕飞儿拍了拍我的胳膊,提醒我道。

“他们?没死吗?”我疑惑地问道。

“师父传我技艺时,曾令我发誓,非极恶之徒不杀。所以,他们只是中了麻毒,并未伤及要害。”燕飞儿解释道。

正说话间,一个百夫长骤然跃起,挥起大刀朝我砍过来。原来,由于燕飞儿用镖只刺人表皮,以麻毒迷人。而这百夫长身着皮甲,燕子镖划破皮甲,却未入肉,才有了这一节。

我侧身一踹,正中那人的小腹,那百夫长飞将出去,撞在木桩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咳咳,”那百夫长咳了一口血,咬牙笑道:“贼人,你袭我粮仓之际,咳咳,我军早已出奇兵袭你大营,哈哈哈哈,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哈哈哈……”刚说完,百夫长头一歪,死了。

“啊呀!”我一拍脑门:“我能想到奇袭,敌军自然也能,现在仓促无着,只盼赤风营能撑持一时。”

正思忖间,燕飞儿已翻身上马,道:“小石头,粮草一样要紧,我去。”

“驾!”一道黑色闪电风驰电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