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爱情向左,婚姻向右
3076200000040

第40章 这场婚姻终不是我们各自爱情的救赎(1)

口述者:裴娜

性别:女

年龄:30岁

职业:某公司前台

和裴娜认识已经很长时间了,记得那是在一个朋友家里举办的小型聚会。那时候的裴娜浑身上下充满着小女人的幸福感,男朋友F一直不离不弃的在她身边,说得夸张点儿,裴娜眼睛一挪到某个地方,F就会适时的帮她夹起一块小点心,或是为她快要空的杯子加满水。我们都羡慕裴娜找到了一个好男朋友,并期待着他们能够早一天走进婚姻的美好殿堂。而每当我做采访觉得累了,觉得倾听的大都是人们感情的伤痛和迷惑的时候,总会想起这一对年轻人,让我觉得这样简单又美好的幸福其实处处可见。

可是事情并没按照我们想象中那般美好着继续进行。后来从朋友口中得知了裴娜和男朋友分手的消息,这让我很吃惊。朋友们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都是:“天哪,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就分了呢?”“现在到哪儿去找这样好的男人呢?”“肯定是裴娜太任性了,老是欺负人家”……直觉告诉我,分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谁对谁错记得旁人又怎么能说的清楚呢?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我在逛商场的时候偶然遇到了迎面走来的裴娜,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二层的女装部闲逛,她看见我的时候,试图装作看不见我想绕过去,却被我叫住了。

或许因为职业关系,裴娜在被我叫住的那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让我一时间不知所措。等到她平息了自己的情绪,我陪她来到了附近的一个星巴克,在那里,她对我敞开了心扉。

“你知不知道,我和F分手了。”裴娜刚刚坐下来,就开口说了这么句话。

“嗯,我前些日子听别人说起过。”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现在的男友……我不知道怎么说。”她突然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边说边摇着头。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倾听者。”

“我其实很想找个人说说,真的,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的情绪一直这么激动。

“没事儿,慢慢来。如果不想说出来,那么随时可以停止。”我安慰着她,让她试着缓和自己的情绪。

她慢慢的喝下一口咖啡,两眼望着我所在的方向,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着远处。

可以说,一直到和F分手前,我都是很顺利的。我的家庭环境比较好,从小过得安安稳稳的,学习成绩也是中上等水平,我爸妈也没过多要求我,我就很顺利地上了小学、初中、高中,高中的时候,F跟我是同班同学,我们俩高二开始恋爱,老师找到我爸妈,说我早恋,我爸妈跟老师说,孩子高兴就行了,在一块儿还能互相帮助,我们俩确实在一起学习,他是班干部,学习成绩好,也帮着我提高了成绩,再加上我爸妈也表态了,他家里人也挺喜欢我的,老让我去他家玩,我们老师也就没话可说了。我们俩也挺争气的,大学一起考到了北京,虽然时候不同学校,但离得也不远,我们俩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恋爱关系。F脾气特别好,对我也是好得没话说,这么多年,一直没变过,我们俩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就是像那种,特别校园民谣的那种感觉,到哪都是手牵手的,也从来没有过那种特别激烈的喊着你爱我我爱你的,也没有特别浪漫的事儿,比如大雨天跑来送个戒指什么的,他连花都没送过我,但是他那种体贴就是很小心的,细水长流的那种,我感觉我很自然的就把他当成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我后来就认定一个规律,一个男的爱你对你好,并不是要体现在策划个多大的浪漫给你,而是平常特别小的事情,他对你细心,这就说明他真的是时时刻刻在对你好,或者是对你好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了,不是那种心血来潮才想起来对你猛烈地好一下,让你感动一个月,其他时候就不搭理你了,你只能寂寞地回味那猛烈的一下。F和我一起吃饭时,从来都是他给我夹菜,在外面吃饭,他帮我掰开一次性筷子,那种带封套的筷子,也是他帮我把封套拿掉,出去逛街,去商场或者别的室内的地方,从来都是他在前面帮我推开沉重的大门,等我出来了,他才出来,然后把门关上,从来不让我拎东西,哪怕一个小塑料袋,也怕我累着,就这种小事,还有很多,他真是宠我宠到溺爱了。肯定很多人会说,这有什么的,确实,看上去这些小事特简单,但好多人就是做不到,有的做到了,也做不了这么面面俱到,所以那些年好多好多人羡慕我,连我妈都说我有福气。

“在我周围的朋友中,你和F的感情一直那么好,虽然不轰轰烈烈,但是让人感觉特别安稳。尤其是在我接触了那么多由于各种原因受到了感情上的困扰的朋友的时候,想起你们,就会觉得很美好。”

是啊,我身边很多朋友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感情上的困境,这让我更觉得F对我来说有多珍贵,我越来越害怕失去他,有时候我跟他在一起,看着他,就会难过起来,害怕他有一天没有了,我的这种担心与日俱增,后来都有点病态了,他一不在我身边我就担心得不行,倒不是担心她喜欢别的人,这点我从没怀疑过他,我就是怕他出事,或者就是莫名其妙的没了,我半夜给他打电话,他被吵醒,但忍耐着我,可是我知道,这场恋爱越来越不愉快了,甚至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不觉就会哭出来。有一条他非常严肃的对我说,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究竟在哭什么呢,总是说怕失去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你还那么不信任我吗?我们在一起六年,他第一次用不温柔的语气对我说谎,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赶快告诉他我只是担心他出事,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抱着我跟我道歉。但是我的担心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严重,这种情绪好像感染到了F,我们的恋爱再也没有之前的快乐了,我们在一起时,气氛变得很沉重,就像是生离死别一样。那年我们毕业了,各自找到了工作,租了房子住在一起。

工作后,F的应酬特别多,他又不太能喝酒,我更难过了,晚上在家等他时,心神不宁的,看电视、上网都不能缓解,就给他打电话,确认他没事,但是挂了电话过一会儿又开始担心,F跟我说,他在应酬的时候总接电话不好,他还是对我很温柔,就是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很委婉的,怕伤害我,我告诉自己不要那么担心,没什么可担心的,但就是忍不住。

有一次他把手机静音了,没听到我的电话,我把他手机打到都没电了,我害怕极了。他回家已经是凌晨了,醉得不行,倒在床上就睡,我趴在他身上哭,一边哭一边嘶哑着声音说,你知道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你如果死了怎么办,F迷迷糊糊的嘟囔了一句,我好好的,你为什么总想着我死呢,你想咒我吗?

我当时心想,如果我再找男的,肯定不找像F这样会让我爱得那么深的,会让我那么怕失去的。我怎么会想到这个呢?我从来都没有过像再找别的男人会怎么样这样的问题,可是我当时竟然想这个了,是不是已经预示着我们俩快结束了。两个人在一起,真的是一旦开始害怕失去,就真的快要失去了。

说到这里,裴娜停了下来。我想,这可能就是她和F分开的原因,所以我没有多问,只是安慰她,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

她停下来喝了口咖啡,用勺子慢慢搅动着杯子里浓浓的咖啡。

老天爷让我在失去F的时候,也实现了我一个愿望,就是果然让我又找了个爱得不那么深也不怕失去的男的。

那天是我一个朋友叫我下班以后去参加个聚会,我朋友多,经常有这种聚会,和F分手后,我就经常参加聚会,让自己摆脱那种孤独的感觉。这种聚会就是一开始两三个人想一起玩,然后都各自叫朋友一起玩,这样认识的人越来越多。

我和于就是在那见面的,去的人很多,都各自找人聊天,我就和于聊上了,我把我失恋的事情告诉他了,人有时候遇见伤心事,就愿意跟陌生人说,可能是因为没什么利害冲突吧。没想到,他告诉我,他也是刚失恋,同病相怜的人,共同语言特别多,我们俩天南海北的聊,聊到伤心处,他就陪着我喝酒,他可能想让气氛不要那么悲凉,就讲起了小时候有趣的事情,这让我觉得他是个很有童心的人。聚会散后,他说他要送我回家,我家离那边就两站地远,我说我要走回去,他就说陪我走。那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风有点凉,空气特别好,我们俩不知不觉就手拉着手了。于说,咱们恋爱吧,我哈哈一笑说,我再也不想恋爱了,随便找个人嫁掉算了。他就说,那就嫁给我吧。我说,好啊。

我确定我们俩都没喝醉,至于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对话,我也说不清楚,好像那个情景,就很自然的……你理解我的意思吧?

“我懂的,一个未娶,一个没嫁。两个人就那样很自然的都处在空窗期。只是这样的感情来的太快,让你、让对方都很难适应其中——或许,这根本还谈不上感情。”

那天晚上他在我住的地方过的夜,他睡沙发上,我们俩没发生关系。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做了早饭,我们俩一直没说话,我是有点不好意思说话,结婚的事儿,他不开口,我也不好说,特没面子似的。人在白天跟在晚上不一样,晚上那种氛围,就是让人想什么就说什么了,但白天就清醒了很多。他好像也在想什么似的,我喊他吃饭,他也没说话,就一起吃饭。我就想,谁也不提,就当没发生好了。吃着吃着,他就突然抬头说,结不结啊。原来他也在想着这事,我就说,结啊,既然都说结,那当然结了,干吗不结。